第46章 不可能幾何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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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朝聖般的心情,缺陷同盟踏上了連接地麵與懸浮城堡的唯一通道——一條由凝固的光構成的、向上延伸的“彩虹橋”。當他們的腳踏上橋麵的瞬間,一股奇特的能量波動掃過全身。這並非安檢程序,更像是一種“身份識別”。
羅蘭感覺到,橋梁的能量在觸碰到他信念盔甲的瞬間,發出了一種類似於“讚許”的共鳴。莉莉絲的歌聲,也與橋梁本身的振動頻率產生了和諧的合奏。這進一步印證了維特魯威e的說法:這座城堡,歡迎“缺陷”,排斥“完美”。
走進城堡內部,更是如同墜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
他們首先來到一個巨大的中央庭院。庭院的地麵,是由無數塊黑白相間的、不斷變換位置的地磚鋪成,仿佛一個活著的、無窮無盡的棋盤。庭院的中央,沒有噴泉或雕塑,而是一棵巨大的、由純粹的數學公式構成的“邏輯樹”,它的枝丫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悖論符號,像果實一樣閃閃發光。
“看那邊!”維特魯威e像個第一次進糖果店的孩子,興奮地指著庭院的一側。在那裏,一條宏偉的階梯,以優雅的姿態,通往……庭院的天花板。而在天花板上,竟然有幾個模糊的人影,正頭下腳上地、沿著階梯“往下”走。
“彭羅斯階梯!”詩人734驚歎道,“一個永遠向上、卻又永遠能回到原點的無限循環階梯!這裏的建造者,竟然真的把它從二維的紙麵,變成了三維的實體!”
庭院的四周,連接著無數個形態各異的走廊和門。
一扇門上寫著“薛定諤的回廊”,門半開半掩,從門縫裏望進去,能同時看到走廊裏既有致命的能量陷阱,又空無一物。
另一扇門則標示著“希爾伯特旅館”,門內傳出無數個聲音,仿佛居住著無窮無盡的房客,但旅館本身看起來卻隻有有限的幾個房間。
“太美了……這才是建築的終極形態!”維特魯威e已經陷入了狂喜的狀態,他跑來跑去,撫摸著那些反物理的牆壁,研究著那些扭曲空間的大門,嘴裏不斷地發出讚歎和學術性的分析。“你們看這根柱子!它的支撐點居然是它自己的影子!天啊,這是怎麽做到的?這是對因果律最華麗的嘲諷!”
羅蘭和莉莉絲則帶著一種謹慎的好奇,觀察著這個新家。羅蘭很快就從一個防禦者的角度,發現了這座城堡的價值。他發現,在這裏,所有常規的戰術和陣型都失去了意義。一個敵人,可能從你的頭頂、你的腳下、甚至從你身後的牆壁裏直接走出來。這對於進攻方來說是噩夢,但對於熟悉這裏法則的防守方來說,卻是完美的天堂。
莉莉絲則感受到了這座城堡獨特的情感。它沒有生命,卻充滿了“意誌”。那是一種驕傲、頑固、甚至有點沾沾自喜的意誌。它仿佛在炫耀著自己的與眾不同,享受著自己的邏輯混亂。
隻有劉海,依舊保持著那份初見的警惕。他那股不祥的預感,隨著他們越深入城堡,就變得越發強烈。那絲隱藏在混沌深處的“秩序”氣息,始終像一根針,紮在他的感知裏。他試圖提醒大家,但他的聲音,在維特魯威e和詩人的興奮討論中,顯得那麽微不足道。
“我們必須找到城堡的‘核心’。”在初步的探索之後,詩人734將眾人召集到邏輯樹下,表情嚴肅地說道,“現在,我們隻是這座城堡的‘訪客’。城堡雖然接納了我們,但它還處於休眠狀態。我們無法真正地控製它,無法激活它的防禦係統,也無法將它與外界徹底隔絕。我們必須找到它的‘邏輯核心’,喚醒它,讓它承認我們是它的新‘主人’。”
維特魯威e立刻從狂喜中冷靜下來,他調動自己作為建築師的專業知識,開始分析整個城堡的能量流和結構走向。
“所有的建築,無論多麽混亂,都有一個‘承重點’。所有的係統,無論多麽複雜,都有一個‘主控室’。”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在空中勾勒出城堡的立體結構圖,“你們看,無論這些走廊如何扭曲,這些空間如何折疊,它們最終都隱隱地指向一個中心區域。”
他指向了中央庭院正上方,那片由無數悖論符號構成的、如同星雲般旋轉的天花板的中心。
“城堡的核心,就在那裏。在庭院的‘頂端’。”
眾人抬頭望去。在那個星雲的中央,隱約可以看到一個平台。平台上,似乎有一個散發著微光的物體,被一團濃鬱的、不斷自我纏繞的“邏輯迷霧”所包裹。
“我們要怎麽上去?”羅蘭問道,他看了看那條通往天花板的彭羅斯階梯,但很顯然,那條路永遠也走不到終點。
“正常的路徑是走不通的。”詩人回答,“這裏是悖論城堡。通往核心的路,本身,就是一個悖論。”
維特魯威e仔細地研究著那片星雲,臉上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凝重。“我明白了……那團‘邏輯迷霧’,不是守護者,也不是防禦係統。它……是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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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
“是的。”維特魯威e肯定地說道,“一個由城堡的建造者們留下的、終極的‘邏輯鎖’。它是一個活的、正在自我迭代的‘守護者悖論’。想要穿過它,到達核心,我們不能用武力去摧毀它,也不能用技巧去繞開它。我們必須……‘解決’它。”
“解決一個悖論?”莉莉絲不解地問,“那不就意味著,它不再是悖論了嗎?”
“沒錯!”詩人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他似乎也想通了關鍵,“這正是這個‘鎖’的精妙之處!它要求我們,用一個‘更高維度’的邏輯,去包容它、解釋它,從而讓它在我們的認知體係裏,變得‘自洽’。一旦我們成功了,這把鎖就會自動為我們打開。這既是考驗,也是鑰匙!”
這個發現,讓所有人都興奮了起來。這就像一場終極的解謎遊戲,而獎品,就是這座獨一無二的城堡。
他們躍躍欲試,準備集合全員的智慧,去挑戰這個由傳奇建造者留下的終極謎題。
在他們昂揚的鬥誌中,沒有人注意到,當他們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那個“守護者悖論”上時,劉海的不安感,已經達到了頂點。
因為他發現,那絲不和諧的“秩序”氣息,其源頭,正是來自那個所謂的“鎖”。
而且,隨著他們越關注那個“鎖”,那股氣息就變得越發濃烈。
“陷阱……”劉海的嘴唇無聲地動了動。
這個詞,終於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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