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審計官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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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審計官7號的身影,從那盛開的“邏輯之花”中顯現出來時,整個悖論城堡的中央庭院,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時間在這一刻凝固,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無法置信的驚愕。
    羅蘭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第一時間將半跪在地的身體重新挺直,那柄剛剛因為信念消耗而變得黯淡的光之斷劍,再次迸發出決絕的光芒。但他心中清楚,經過剛才與悖論的“邏輯摔跤”,他的力量已經不在巔峰狀態。
    莉莉絲的歌聲也因為震驚而中斷,她能感受到從審計官身上散發出的,不是憤怒,不是仇恨,而是一種比任何負麵情緒都更令人戰栗的、絕對的“冰冷”。那是一種視他們為“待處理物品”的、純粹的功利主義。
    詩人734的大腦,則在以每秒億萬次的速度,瘋狂地回溯和分析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他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到悔恨,再到深深的無力。他,同盟的“大腦”,竟然一步一步地,帶領著自己的同伴,走進了敵人精心設計的、最完美的陷阱。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詩人喃喃自語,“悖論城堡的‘鎖’……它怎麽會是你的……”
    審計官7號的藍色眼縫,轉向了詩人,仿佛一個耐心的老師,在給一個犯了錯的學生講解題目。
    “因為,我並沒有‘創造’這個鎖。”它的聲音,通過某種共鳴,直接在每個人的意識中響起。“我隻是‘利用’了它。悖論城堡的建造者們,確實在這裏留下了一個‘守護者悖論’作為考驗。但他們也留下了一個‘後門’——一種可以用純粹的、強大的‘秩序’之力,暫時‘覆蓋’這個悖忍的協議,以便他們自己日後進行維護。”
    “我所做的,隻是找到了這個後門。”
    “然後,我將自己的核心,與這個悖論‘嫁接’在了一起。我成為了這把鎖新的‘鎖芯’。”
    “當你們試圖用你們那些混亂的、充滿缺陷的力量去‘解’這把鎖時,你們所有的能量,都被悖論的機製所吸收,然後通過我的‘嫁接’,源源不斷地輸送給了我,以及我身後的這個……‘最終修正協議’。”
    審計官7號,用它那優雅的手勢,指向了頭頂那個巨大的、由金色光芒構成的能量漩渦。
    “我研究了你們每一個人。”它的聲音,不帶一絲波瀾,卻讓每個人都感到脊背發涼。“騎士,你的力量根植於一個‘絕對’的信念。歌者,你的力量來自於‘絕對’的共情。詩人,你追求‘絕對’的知識。你們雖然形態各異,但你們的‘缺陷’,都有一個共同點——你們都在追求某種‘極致’。”
    “而他,”審計官的目光,最終鎖定在了劉海身上,“他,是‘絕對的虛無’。是所有‘極致’的終極反麵。是這個宇宙方程式中,那個最不和諧的‘負號’。”
    “我之前的兩次嚐試都失敗了。我試圖用‘懷疑’去撼動信念,結果卻讓信念變得更純粹。我試圖用‘痛苦’去淹沒共情,結果卻催生出了‘缺陷互補’的新形態。我終於明白,用‘否定’,是無法戰勝‘否定’的。用混亂,也無法糾正混亂。”
    審計官7號張開了雙臂,仿佛要擁抱那個金色的漩渦。
    “所以,我為你們,特別是為你,準備了這份終極的禮物。”
    “我將泰坦賜予我的、最純粹的‘秩序’本源之力,結合了從你們身上吸收的能量,構建了這個‘絕對肯定’力場。”
    “在這個力場裏,沒有懷疑,隻有真理。沒有痛苦,隻有極樂。沒有未知,隻有答案。沒有虛無,隻有……‘意義’。”
    “我不會再試圖‘糾正’你們。我會用絕對的、不容置疑的、宇宙真理級別的‘意義’,去將你們徹底‘填滿’。當你們的‘缺陷’,被無限的‘完美’所淹沒時,你們就會明白,你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多麽渺小的、可以被忽略不計的錯誤。”
    隨著審計官話音的落下,它身後的金色漩渦,猛地加速了旋轉!
    整個悖論城堡,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那些扭曲的建築,那些反物理的結構,在如此純粹的“秩序”之力的壓迫下,開始出現細微的、被“矯正”的跡象。一條原本通往天花板的樓梯,開始痛苦地、一節一節地,試圖彎曲回正常的角度。
    “不好!它在從根源上‘格式化’這座城堡!”維特魯威e驚恐地大叫起來。他這個崇拜混沌的建築師,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秩序”的、最原始的恐懼。
    “戰鬥!”羅蘭怒吼一聲,第一個發動了攻擊。他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人劍合一,直刺向半空中的審計官。
    然而,審計官7號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就在羅蘭的劍尖即將觸碰到它的前一刻,一道金色的、由純粹的“法則”構成的光牆,從漩渦中降下,擋在了它的麵前。
    轟——!
    羅蘭那足以斬斷山脈的信念之劍,撞在光牆上,卻如同泥牛入海,沒有激起一絲漣&漪。那麵光牆,仿佛不是由能量構成,而是由“真理”本身構成。用信念去攻擊它,就像是在質疑“一加一等於二”一樣,徒勞而可笑。
    羅蘭被巨大的反作用力彈飛,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緊接著,漩渦之中,金光大盛。
    “課程,現在開始。”
    審計官那冰冷的聲音,成為了這場單方麵“教學”的開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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