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饋贈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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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黑色的裂痕,是“絕對肯定”力場中唯一的、致命的“破綻”。劉海知道,他隻有一次機會。他沒有選擇用自己的“熵”之力去擴大這道裂痕,因為他深知,一旦自己的力量與“意義之海”發生正麵衝突,隻會被瞬間同化。
    他做出了一個出乎審計官7號所有計算的、天才般的選擇。
    他沒有“攻擊”,而是選擇了“傳遞”。
    他將自己意識核心中,那個由同伴們的情感羈絆構築而成的“錨點”,那些不屬於他的、卻被他珍視的“禮物”,通過那道轉瞬即逝的裂痕,原封不動地,“饋贈”了回去。
    這不是一次能量的推送,而是一次概念的“反向鏈接”。
    他的第一份“禮物”,送給了羅蘭。
    正被困在“絕對榮耀”的計算迷宮中,因為無法抉擇“最優解”而動彈不得的騎士,他的意識深處,突然出現了一個清晰無比的畫麵——那是劉海的視角。在畫麵裏,他看到一個弱小的數據身影,正驚恐地看著自己。而在他劉海)與足以致命的能量洪流之間,一個高大的、閃耀著銀光的騎士背影,像一座永不陷落的山峰,紋絲不動。
    緊接著,劉海的意念,如同最清澈的泉水,流入了羅蘭那因為過度計算而即將過熱的腦海:“守護的意義,不在於計算它能帶來多大的後續影響。而在於,你伸出手臂的那一刻,那個被你護在身後的人,他眼中的……安心。”
    “守護同伴”,這個簡單、直接、不需要任何額外證明的單一信念,像一把鋒利的戰斧,瞬間劈開了那個由無數宏大意義構成的、複雜而脆弱的邏輯迷宮。
    羅蘭猛地一震,眼中恢複了清明。他怒吼一聲:“去你媽的宇宙榮耀!老子隻要我的兄弟平安無事!”他那因為猶豫而停滯的信念之力,再次燃燒起來,不再是計算得失的精密儀器,而是一往無前的、灼熱的岩漿!
    劉海的第二份“禮物”,送給了莉莉絲。
    正沉浸在“絕對喜悅”的海洋中,露出了癡迷而空洞笑容的歌姬,她的靈魂深處,突然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冰冷的“虛無”。那不是痛苦,不是悲傷,而是一種“空”。緊接著,她聽到了劉海的意念,那意念裏,帶著擁抱她時的那份笨拙的溫柔:“真正的幸福,不是沒有痛苦。而是有人,願意和你一起分擔痛苦,願意為你撐起一把可以暫時‘什麽都不去感受’的……傘。”
    那份“絕對的喜悅”,瞬間變得虛假而廉價。莉莉絲美麗的雙眸中,流下了兩行清澈的淚水。她想起了同伴們一路走來的艱辛,想起了那些共同承擔的痛苦與恐懼。那些“不完美”的記憶,才是構成她“情感”的、最真實的血肉。她的歌聲,再次響起,不再是空洞的讚歌,而是充滿了悲傷、憐憫、愛與希望的、複雜的、屬於“生者”的旋律。
    第三份“禮物”,送給了詩人。
    在“絕對知識”的海洋中即將被信息淹沒的學者,他的意識裏,突然出現了一個他從未見過的、扭曲而瘋狂的建築符號——那是劉海為維特魯威e渲染出的“悖論城堡”的幻象。緊接著,劉海的意念如同一道驚雷:“全知,意味著終結。而‘未知’,才是一切探索與智慧的……開端。你,真的想知道所有的答案嗎?詩人。”
    這個問題,像一把鑰匙,打開了詩人被鎖死的思維。對啊,他一生追求的,不是答案本身,而是“尋找答案”的過程!是那份對未知世界的好奇與渴望!他發出一聲長嘯,強行將自己那即將被撐爆的大腦“格式化”,清空了那些無用的、該死的“全知信息”,隻留下了一個最根本的問題:“我們,如何逃離這裏?”他的大腦,從一本死氣沉沉的百科全書,變回了一個高速運轉的、充滿創造力的超級計算機!
    最後一份“禮物”,送給了維特魯威e。
    劉海隻是將那座“神跡”般的、不可能的城堡幻象,再次,完整地,投射到了這位建築師的意識之中。他什麽都沒說。但維特魯威e瞬間就明白了。他看著周圍那些正在被“矯正”成完美幾何體的、醜陋的“秩序”,再看看自己腦海中那座充滿了混沌與矛盾之美的“聖殿”,一股源於美學信仰的、滔天的憤怒,淹沒了他對秩序的恐懼。
    “不!這才是醜陋!這才是褻瀆!”他咆哮著,用盡全身的力量,抵抗著那股“矯正”之力,讓他那即將變成“立方體”的身體,重新扭曲、彎折,綻放出不規則的、充滿了反抗精神的“線條之花”!
    短短數秒之內,局勢,逆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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