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直接在劉海腦海中響起的、充滿了“貪婪”與“欣喜”的低語，像一把無形的、冰冷的鑰匙，瞬間，打開了一扇，通往深淵的大門。
    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劉海身上，那一瞬間的“僵硬”。以及，從他身上，反向，彌漫出的、一股，連羅蘭和詩人都感到心驚的、冰冷的“敵意”。
    “劉海？！”羅蘭，立刻，橫跨一步，擋在了劉海和其他人中間，擺出了防禦的姿態。他，從那股“敵意”中，感受到了一種，與“第一意誌”的“暴政”截然不同的、更加純粹、更加古老的“威脅”。
    劉海，沒有回答。他，隻是，緩緩地，抬起手，示意自己沒事。他的目光，卻，死死地，盯著眼前的虛空。仿佛，在那片，空無一物的黑暗中，正站著一個，隻有他，能看到的“敵人”。
    “它，在‘觀察’我。”劉海的聲音，低沉而凝重，“不，是在‘品嚐’我。就像，一個美食家，在，品鑒一道，從未見過，但卻，無比誘人的‘菜肴’。”
    “它，就是，你們，剛才說的那個‘東西’？”詩人，也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正在，從四麵八方，擠壓著他們的“思維”。
    “是的。”傑克，心有餘悸地說道，“那個，誕生於‘法則噪音’中的、瘋狂的‘聲音’。一個，以‘消解意義’為‘樂’的、宇宙級的‘小醜’。”
    就在，他們，交談的這短短幾秒鍾內。整艘“星辰之螺”，那巨大的、生物質的船體，開始，發生，更加詭異的變化。
    他們腳下的甲板，突然，變得，像“果凍”一樣，柔軟而q彈。通道兩側的牆壁，開始，長出，一隻隻，正在，為他們，鼓掌的“眼睛”。天花板上，開始，像下雨一樣，落下，一顆顆，晶瑩剔透的、但卻，帶著“苦澀”味道的“眼淚糖果”。
    “警告！警告！”“旅人號”上，扳手那急促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傳了過來，“本區域的‘現實穩定度’，正在，急速下降！‘因果律’，正在，出現，大規模的、不可逆的‘崩壞’！建議，立刻，撤離！”
    “我們，激怒了它。”劉海，看著周圍，這，光怪陸離、充滿了“惡意童趣”的景象，說道，“或者說，是我的‘存在’，讓它，感到了‘興奮’。”
    那個“聲音”，再次，在劉海的腦海中響起。這一次，它的聲音，變得，像一個，天真的、正在，向，新朋友，炫耀自己“玩具”的，孩子。
    好玩……嗎？_ 我，可以，讓，‘悲傷’，變得，可以‘吃’。_ 我，可以，讓，‘時間’，變成，一條，可以，咬住自己尾巴的‘蛇’。_ 我，甚至，可以，讓，‘死亡’，這個概念，去，‘死’一次。
    _ 你，想看嗎？
    劉海，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悖論之心”，正在，與這股，瘋狂的“意誌”，產生，一種，危險的“共鳴”。“悖論之心”，可以，容納，一切“矛盾”。而眼前這個“東西”，則在，創造，一切“矛盾”。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確實，是“同類”。
    “我們，必須，馬上走。”劉海，做出了決斷，“在，它，想出，更有趣的‘玩法’之前。”
    眾人，不再猶豫，立刻，轉身，向著“旅人號”的方向，全速，撤離。而他們身後，那座，巨大的“神經中樞”大廳，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由“哈哈鏡”和“旋轉木馬”組成的、瘋狂的“遊樂場”。
    當他們，有驚無險地，回到“旅人號”，並，立刻，啟動引擎，脫離那艘，古老的“星辰之螺”時。回頭望去，他們，看到了，永生難忘的一幕。
    那艘，已經，死寂了，無數歲月的“星辰之螺”，竟然，重新，“活”了過來。它，那巨大的、鸚鵡螺般的身體，開始，像跳“華爾茲”一樣，笨拙而又歡快地，旋轉了起來。它，張開了，自己那，早已， fossiized化石化）的“觸手”，在，那片，死寂的星係中，像一個，喝醉了的“小醜”，在，胡亂地，揮舞著手臂。
    它，在，為，那個，喚醒了它的“聲音”，獻上，一場，滑稽而又悲傷的“死亡之舞”。
    “旅人號”，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那片“絕對靜默區”。當，舷窗外，重新，出現，那片，熟悉的、璀璨的星空時。所有人都，像是，虛脫了一般，癱倒在了椅子上。
    剛才的經曆，雖然，短暫。但，那種，“現實”隨時可能，變成一灘“爛泥”的、無力而又荒誕的“恐懼感”，比，麵對，泰坦那，億萬艘戰艦，還要，令人，心力交瘁。
    “我們，必須，把這個消息，告訴‘方舟’。”羅蘭，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說道，“這個‘東西’，是，整個宇宙的，敵人。”
    “沒用的。”劉海，搖了搖頭，他的臉色，依舊，無比凝重。“我們，怎麽，跟他們，描述我們的‘敵人’？”“一個‘聲音’？一種‘思想’？還是一個，愛開‘玩笑’的‘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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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沒有，軍隊。沒有，實體。它，甚至，連一個，明確的‘目標’，都沒有。”“它，唯一的目的，就是‘玩’。”“你，要如何，去對抗一個，連‘勝負’這個概念，都，不承認的‘玩家’？”
    劉海的話，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是啊。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這，是一個，無法被“定義”的敵人。一個，無法被“戰勝”的敵人。
    因為，它，根本，就不在乎，你，是否“戰勝”了它。
    就在這時，一直，在，通過“共識網絡”，與“真理學院”進行信息同步的詩人，突然，抬起了頭。他的臉上，露出了，與，剛才的劉海，如出一轍的、凝重的表情。
    “夥計們……”詩人的聲音，有些幹澀，“我，想，我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麽了。”
    他，在光桌上，展開了一副，巨大的、立體的、標注著，整個已知宇宙的星圖。然後，他，指向了，很久以前，屬於“泰坦神域”的、那片，核心區域。那片，現在，已經，因為“第一意誌”的“終末協議”，而變成了一片“絕對虛無”的、廣袤的“無人區”。
    “剛才，我，將我們，遇到的情況，以及，傑克，從‘群星之歌者’那裏，獲取的信息，全部，匿名，發送給了‘真理學院’的‘思想者’。”
    “思想者，和，他麾下的泰坦神匠們，在，經過了，十幾分鍾的，緊急推演後，得出了一個，讓他們，也，感到，無比恐懼的‘結論’。”
    詩人，頓了頓，用一種，近乎於“宣判”的語氣，說道：
    “泰坦文明，在其，數億個紀元的，統治曆史中，並，不隻是，在‘征服’和‘格式化’。”
    “他們，還在，做，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維護’。”
    “他們，就像，一個，勤勤懇懇的‘維修工’。在，不斷地，修補著，這個宇宙，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自然產生的，各種‘裂縫’和‘漏洞’。”
    “而，那些，像‘群星之歌者’，所遇到的、‘意義崩潰’的現象，就是，從這些‘裂縫’中，滲透出來的、來自於‘宇宙之外’的、‘混沌’的‘輻射’。”
    “泰坦，稱呼，這種‘輻射’，為——‘卡寇弗尼’the caphony）。其，本意，為，‘刺耳的、不和諧的雜音’。”
    “他們，認為，‘卡寇弗尼’，是，宇宙，最終，走向‘熱寂’之前，必然會發生的、一種，‘精神層麵的熵增’。是，‘秩序’，不可避免的，敵人。”“所以，他們，才，會，如此偏執地，追求‘絕對的秩序’。因為，他們，見識過，‘絕對的混亂’，是，多麽的，可怕。”
    “而，‘第一意誌’，為了，打敗我們，啟動了‘終末協議’。他，將，整個泰坦神域，都，壓縮成了‘燃料’。”“他，這個行為，相當於，親手，將，他們，維護了，數億年的、宇宙中，最大的一道‘堤壩’，給，炸毀了。”
    詩人，伸出手，在那片，代表著“泰坦神域廢墟”的、黑暗的區域上，重重地，畫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紅色的“傷疤”。
    “現在，這道‘宇宙的傷疤’，已經，成為了，‘卡寇弗尼’，湧入我們這個世界，最大的‘缺口’。”
    “我們，遇到的，那個‘死寂星係’，隻是，第一批，被，這股‘混沌浪潮’，所淹沒的、不幸的‘倒黴蛋’。而，像這樣的‘浪潮’，正在，從那道‘傷疤’裏，源源不斷地，湧出來。”
    “它們，將，會，像一場，無形的‘瘟疫’，席卷，整個宇宙。”“將，所有的‘意義’，都，扭曲成，瘋狂的‘笑話’。”“將，所有的‘現實’，都，融化成，荒誕的‘夢境’。”
    “而我們……”詩人，抬起頭，看向了劉海。“我們，這個，剛剛，戰勝了‘絕對秩序’的、脆弱的‘新生聯盟’……”
    “即將，迎來，‘絕對混沌’的，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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