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爆米花投票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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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六點半,“老馬煎餅”攤子前已經排起了歪歪扭扭的小隊。油鍋滋啦作響,麵糊在滾燙鏊子上攤成完美的圓,雞蛋磕上去的瞬間,蛋白邊緣迅速泛起誘人的焦黃。空氣裏彌漫著蔥花、麵醬和油脂混合的霸道香氣,勾得人肚子咕咕直叫。
    周默裹著一件半舊不新的衝鋒衣,帽簷壓得很低,幾乎遮住半張臉,活像怕被通緝的逃犯。他排在隊伍末尾,眼神卻越過前麵幾個哈欠連天、等著煎餅拯救靈魂的上班族腦袋,死死釘在煎餅攤旁邊那個新出現的、格格不入的玩意兒上。
    那是個什麽東西?
    一個半人高的鐵皮桶,鏽跡斑斑,桶身上還殘留著模糊不清的“xx牌玉米花”字樣。桶體被粗暴地焊接了幾根粗細不一的銅管和電線,頂上戳出個歪歪扭扭的喇叭口。最紮眼的是桶體側麵,用紅色噴漆歪歪扭扭噴了兩個觸目驚心的大字:
    民意!
    下麵還用更小的字噴著:
    【投幣口→玉米粒】【出口→爆米花】【結果→聽響兒!】
    周默眼皮狂跳,一股極其不祥的預感順著脊椎骨往上爬。他昨晚剛在水塔頂經曆了褲衩社死和生死時速,現在隻想低調地買個煎餅安撫自己飽受摧殘的神經,順便思考一下怎麽應對秦瞳那個摔斷腿還不忘給他割喉禮的瘋子。結果眼前這玩意兒,怎麽看都透著一股“老k出品,必屬瘋品”的邪性氣質。
    “哎,老板,這啥玩意兒啊?”排在周默前麵一個穿著格子襯衫的程序員小哥,終於忍不住好奇心,指著那鐵皮桶問攤主老馬。
    老馬是個精瘦的中年漢子,油漬麻花的圍裙係在腰間,正麻利地給煎餅翻麵。他頭也不抬,用鏟子敲了敲鏊子邊緣,發出清脆的“當當”聲,語氣帶著點與有榮焉的炫耀:“高科技!投票機!看見沒,‘民意’!老k師傅給咱裝的!說是讓咱老百姓也整點參與感!”
    “投票機?”程序員小哥推了推眼鏡,一臉“你逗我呢”的表情,“投啥票?用玉米粒?”
    “對嘍!”老馬把煎餅鏟起來,利落地切成兩半裝袋,遞給客人,這才用抹布擦了把手,指著桶身上臨時貼上去的一張打印紙,上麵是碩大的宋體字:
    【今日議題:廣場舞神曲哪家強?】
    選項a:《最炫民族風》鳳凰傳奇)
    選項b:《小蘋果》筷子兄弟)
    選項c:都吵,建議消音!
    “噗——”隊伍裏好幾個人沒忍住笑出了聲。
    周默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老k…老k你個退休工程師的腦子是被倉鼠啃了嗎?!用爆米花機改投票機?!還投廣場舞神曲?!這跟昨晚水塔上那條熒光粉褲衩一樣,充滿了令人窒息的荒誕感!
    “咋投啊?”另一個大媽來了興趣,探頭探腦地問。
    “簡單!”老馬來了精神,唾沫星子差點飛到鏊子上,“看見那個投幣口沒?旁邊盒子裏有老k提供的免費玉米粒!你抓一小撮,代表一票,想投哪個選項,就把玉米粒倒進對應的那個小漏鬥裏!”他指了指鐵皮桶側麵焊接的三個歪歪扭扭的小鐵皮漏鬥,分別貼著a、b、c的標簽。“然後呢,等玉米粒順著管道滑進機器肚子裏,機器一加熱,‘嘭’!爆成米花!哪個選項的米花爆得最多、最快,從那個出口噴出來的米花就最多!結果嘛,聽哪個出口噴米花的動靜最大、最密集,那就是民意所選!高科技吧?實時統計,公開透明!”
    周默聽得嘴角直抽搐。神特麽高科技!神特麽公開透明!這原理不就是利用玉米粒受熱膨脹產生壓力,不同數量的玉米粒代表不同選項的票數)在同一個加熱腔裏爆開時,壓力波會推動對應出口的閥門開合幅度和頻率不一樣嗎?粗糙得令人發指!還“聽響兒”定結果?這玩意兒放兒童科技館都嫌簡陋!
    “嘿,有點意思!”程序員小哥樂了,也不急著走了,從旁邊的紙盒裏撚起一小撮玉米粒,饒有興致地問:“那我投‘都吵,建議消音!’試試?”說著就把玉米粒倒進了貼著“c”標簽的漏鬥。
    玉米粒順著管道滑進去,消失不見。鐵皮桶安靜了幾秒,內部隱約傳來玉米粒滾動的聲音。
    就在這時,一輛極其紮眼的電動輪椅,“嗡”地一聲,以一種與其主人氣質極不相符的緩慢速度,從街角拐了過來,精準地停在了“老馬煎餅”攤和“民意”爆米花機旁邊。
    輪椅上坐著的,正是秦瞳。
    他右腿打著厚重的石膏,從腳踝一直固定到大腿根,被直挺挺地架在輪椅踏板上。左臂吊在胸前,脖子上還套著醫用頸托,臉上貼著幾塊紗布,露出的皮膚青一塊紫一塊,整個人裹在寬大的病號服裏,像一尊剛從車禍現場搶救出來的、隨時會散架的殘破雕塑。唯一完好的那隻手,無力地搭在輪椅扶手上,指尖微微發白。
    但那雙眼睛。
    那雙眼睛像淬了毒的冰錐,穿透清晨薄薄的霧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要將周默生吞活剝的怨毒,死死地釘在他身上。尤其當視線掃過周默腰部以下時,那怨毒裏又混雜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屈辱和瘋狂——顯然,昨晚水塔頂上那條熒光粉舞動的大媽褲衩,已經成了秦瞳新的心理陰影和畢生之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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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默被他看得後背發涼,下意識地夾緊了腿,仿佛晚風還能吹到他的花褲衩似的。他強行移開目光,假裝對煎餅攤上滋啦作響的油星產生了濃厚興趣。
    “喲!小秦也來啦?傷得不輕啊!”老馬倒是熱情,一邊給下一位顧客攤煎餅,一邊熟稔地打招呼,“吃煎餅不?加幾個蛋?老k師傅說你今天得過來當‘民意測試員’,我還琢磨著給你留個熱乎的呢!”
    秦瞳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沒說話,隻是從鼻子裏發出一聲極其輕微、卻充滿了陰冷恨意的冷哼。老k!又是老k!那個放火燒了他改裝車間、害他損失了聲波武器原型的死老頭子!現在居然還把他綁在這個可笑的輪椅上,扔到這個充滿煎餅味和市井喧囂的鬼地方,當什麽狗屁“民意測試員”?這簡直是奇恥大辱!比昨晚摔斷腿、看到那條褲衩還要恥辱!
    “民意測試員?”周默忍不住低聲嘀咕,看向秦瞳的眼神充滿了複雜的同情和一絲…幸災樂禍?這角色聽起來比他那條褲衩還社死。
    “對啊!”老馬嗓門洪亮,完全無視了秦瞳那能凍死人的眼神,“老k說了,這投票機剛弄好,得測測穩定性!特別是投票人數少的時候,機器反應靈不靈光!小秦現在行動不便,正好坐這兒當個‘基準測試單元’!他投一票,能頂…呃,老k說能頂十票普通玉米粒的壓力呢!高科技,講究!”
    周默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基準測試單元?用摔斷腿的蜂巢頂級間諜測試爆米花投票機?老k的腦回路絕對是連接著異次元!他看著秦瞳那張因屈辱和憤怒而扭曲變形的臉,還有那恨不得把自己連同輪椅一起點燃的眼神,突然覺得…這早晨的荒誕程度快趕上昨晚了。
    “嗡——嗡——”
    鐵皮桶內部突然傳來低沉的震動和加熱聲。幾秒鍾後——
    “嘭!嘭!嘭!嘭!嘭!”
    一連串密集得如同機關槍掃射般的爆裂聲猛地從鐵皮桶側麵那個標著“c”的喇叭口噴薄而出!無數雪白蓬鬆的爆米花如同出膛的炮彈,帶著滾燙的熱氣和濃鬱的玉米焦香,以驚人的力量和密度噴射出來!
    目標:正對著“c”出口的秦瞳!
    第一波滾燙的爆米花彈雨直接糊了秦瞳一臉!有幾顆甚至精準地射進了他因為驚愕而微微張開的嘴裏!
    “嗚——!”秦瞳猝不及防,被燙得猛地一縮脖子,嘴裏發出痛苦的悶哼。他下意識想抬手去擋,結果吊著的左臂和打著石膏的右腿讓他動作笨拙又滑稽,唯一能動的那隻手剛抬起來,第二波、第三波爆米花又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
    “噗噗噗噗!”
    爆米花打在他的頭發上、肩膀上、胸前的病號服上,甚至有幾顆頑強的,越過他的手臂防禦,蹦跳著鑽進了他敞開的衣領裏!滾燙的溫度燙得他皮膚一陣刺痛。那場麵,活像一個人形爆米花接收器在承受著機器的怒火。
    “哇!c選項動靜這麽大?”投了“c”的程序員小哥驚了,隨即哈哈大笑,“民意這麽強烈嗎?都吵!消音!”
    隊伍裏其他人也哄笑起來。清晨的困倦被這突如其來的滑稽一幕一掃而空。一個小孩指著狼狽不堪的秦瞳,奶聲奶氣地喊:“媽媽快看!爆米花噴叔叔啦!”
    秦瞳的頭發上掛著幾顆爆米花,臉上沾著爆米花的碎屑,病號服的前襟一片狼藉。他吐出嘴裏的爆米花,整張臉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紅,最後漲成了豬肝色。身體因為極致的憤怒和屈辱而劇烈顫抖,吊著的左臂和打著石膏的右腿也跟著一起抖,像一台即將散架的老舊機器。那隻完好的手死死攥著輪椅扶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出“咯咯”的輕響,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猛地扭頭,那雙燃燒著地獄之火的眼睛,不再是死死盯著周默,而是轉向了“老馬煎餅”攤後麵那條堆滿雜物的狹窄小巷——老k的臨時工作間就在裏麵。那眼神裏的怨毒,幾乎要化為實質性的火焰,把整條巷子連同裏麵的老k一起燒成灰燼!
    周默看著秦瞳這副“爆米花糊臉”的尊容,又想起昨晚水塔上他那副“褲衩驚魂”的慘樣,嘴角不受控製地瘋狂上揚。他趕緊低頭,假裝研究自己衝鋒衣的拉鏈,肩膀卻可疑地聳動了兩下。
    “咳…看來c選項的‘民意’很洶湧啊。”周默清了清嗓子,努力壓下笑意,走到那個裝著免費玉米粒的紙盒旁,撚起一小撮。他無視了秦瞳那能殺人的目光,故意用一種輕鬆探討的語氣對老馬說:“馬叔,我投a,《最炫民族風》,鳳凰傳奇,經典永流傳!”說著,手腕一翻,金黃的玉米粒“沙沙”地落進了標著“a”的漏鬥。
    “好嘞!a一票!”老馬大聲報數。
    玉米粒滑入管道。鐵皮桶再次開始預熱,發出低沉的“嗡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個標著“a”的喇叭口上,連狼狽的秦瞳都下意識地瞥了一眼,眼神裏帶著一種扭曲的、希望看到更大災難發生的惡意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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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嘭…嘭…”
    幾聲沉悶、間隔明顯拉長的爆裂聲響起。幾顆孤零零、有氣無力的爆米花,慢悠悠地從“a”出口滾了出來,掉在地上,沾滿了灰塵。別說噴射了,連拋物線都懶得走一個。
    周默:“……”
    老馬撓了撓頭:“呃…看來a選項支持者…比較含蓄?”
    隊伍裏爆發出一陣更大的哄笑。
    秦瞳看著地上那幾顆可憐的爆米花,再看看周默那張瞬間垮掉的臉,緊抿的嘴角極其細微地、極其扭曲地向上抽搐了一下。雖然轉瞬即逝,但那絕對是一個混合著極度嘲諷和報複快感的冷笑。
    周默感受到了那冰冷的一瞥,臉上有點掛不住。他媽的,連爆米花機都跟他作對?他深吸一口氣,不信邪地又抓起一小撮玉米粒:“我再投a!兩票!”
    玉米粒再次落入“a”漏鬥。
    “嗡嗡…嘭!嘭!嘭嘭!”這次動靜稍大,噴出來十幾顆爆米花,但也僅僅是滾落到出口邊緣,遠不及剛才“c”選項那狂風暴雨般的噴射景象。
    “哈!”旁邊一個等著買煎餅的大媽忍不住笑出聲,“小夥子,別掙紮啦!《小蘋果》多帶勁!鳳凰傳奇那都是老黃曆嘍!”她說著,麻利地從紙盒裏抓了更大一把玉米粒,“瞧我的!b!《小蘋果》!給我燥起來!”嘩啦一聲,一大把玉米粒倒進了“b”漏鬥。
    鐵皮桶的加熱聲瞬間變得亢奮起來!“嗡嗡嗡”的震動明顯加強!
    “嘭嘭嘭嘭嘭嘭嘭——!!!”
    密集得如同過年放鞭炮的巨響轟然炸開!標著“b”的喇叭口瞬間化身憤怒的火山口!雪白的爆米花洪流以比剛才“c”出口還要狂暴的姿態噴湧而出!形成一道壯觀且浪費糧食)的爆米花噴泉!滾燙的米花如同天女散花,噴射範圍覆蓋了小半個煎餅攤,甚至有幾顆蹦躂著砸到了周默的衝鋒衣帽子上!
    “好!!”人群裏爆發出喝彩聲,大媽得意地揚起了下巴。
    秦瞳雖然因為輪椅位置躲過了大部分“b”選項的洗禮,但也被這震耳欲聾的爆裂聲和漫天飛舞的爆米花碎屑弄得眉頭緊鎖,臉色更黑了。這該死的噪音!
    周默拍掉帽子上的爆米花,看著眼前這荒誕又熱鬧的景象,再看看輪椅上那個被迫成為“民意”背景板、一臉“生人勿近毀滅吧趕緊的”表情的秦瞳,昨晚的生死危機帶來的緊繃感,竟詭異地鬆弛了一絲。這他媽的城市生活,真是比蜂巢的追殺還要魔幻現實主義。
    他掏出手機,對著那台還在間歇性噴吐著爆米花的鐵皮桶、地上堆積的“民意”、以及輪椅上那個生無可戀的“基準測試單元”,飛快地拍了幾張照片。手指在屏幕上敲擊,給林柚發了條消息:
    「柚子,速來老馬煎餅攤!見證人類科技?)與民主?)的奇觀!順便,老k的新發明可能需要你的‘技術支援’…以及心理疏導。另:自帶容器,可免費領取‘民意’爆米花,口味隨機,衛生狀況…隨緣。ps:秦‘基準’狀態穩定,仇恨值ax。」
    剛按下發送鍵,一陣刺耳的、完全不同於爆米花機噪音的尖銳引擎聲由遠及近,粗暴地撕碎了清晨的喧鬧。一輛通體漆黑、沒有任何標識、車窗玻璃顏色深得如同墨汁的商務車,帶著一股令人不安的低氣壓,一個急刹車,穩穩地停在了煎餅攤對麵的馬路邊。
    車門無聲滑開。兩個穿著剪裁精良、質地考究的深灰色西裝的男人走了下來。他們身形挺拔,動作幹練,臉上沒什麽表情,眼神銳利得像手術刀,迅速掃過煎餅攤前的人群,目光在狼狽的秦瞳和正在拍爆米花的周默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他們的視線掠過那台還在冒著熱氣、旁邊堆著米花小山的“民意”爆米花機時,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仿佛看到了什麽難以理解的、低劣的垃圾。其中一人對著耳麥低聲說了句什麽。
    周默的心猛地一沉。這車,這打扮,這氣場…絕對不是普通路人!難道是蜂巢的人這麽快就找來了?不對,蜂巢的風格更隱蔽…難道是…療養院?!
    秦瞳顯然也認出了來者,他搭在輪椅扶手上的那隻手猛地收緊,指關節再次泛白。他眼中那滔天的憤怒和屈辱,在看到這兩個灰西裝男人的瞬間,被一種更深沉的、混合著忌憚和…恐懼的東西所取代。他下意識地想操控輪椅後退,但沉重的石膏和傷勢限製了他的動作,隻讓輪椅輕微地晃動了一下。
    兩個灰西裝男人無視了周圍好奇和略帶不安的目光,徑直朝著煎餅攤——或者說,朝著秦瞳的方向走來。皮鞋踩在沾著油汙和爆米花碎屑的路麵上,發出規律而壓迫感十足的“嗒、嗒”聲。
    老馬停下了手裏的鏟子,警惕地看著這兩個不速之客。排隊的人群也安靜下來,竊竊私語聲消失了,隻剩下爆米花機冷卻時發出的輕微“嘶嘶”聲,以及煎餅鏊子上最後一點油星寂寞的滋啦聲。
    空氣仿佛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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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默悄悄退後一步,身體微微繃緊,手揣進衝鋒衣口袋,握住了裏麵那個硬邦邦的、老k用外賣電動車電池改裝的移動幹擾器“放屁蟲”。他看了一眼輪椅上臉色煞白、身體僵硬如鐵的秦瞳,又看了一眼那兩個越走越近、麵無表情的灰西裝男人。
    “老馬煎餅”攤前,油香、爆米花香、清晨的涼氣,以及一股冰冷的、來自未知勢力的危險氣息,詭異地混合在了一起。
    一個灰西裝男人在秦瞳的輪椅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平板無波,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秦瞳先生。療養院認為您需要更專業的‘康複’環境。請跟我們走一趟。”
    他身後的同伴,目光則如同冰冷的探針,掃過周默,掃過那台可笑的爆米花機,最後落在了地上那堆被踩得稀爛的、代表著“民意”的爆米花上,嘴角似乎極其細微地向下撇了撇,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
    秦瞳的嘴唇翕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隻是極其艱難地、認命般地閉上了眼睛。那隻攥著扶手的手,無力地鬆開了。
    周默的心跳在胸腔裏沉重地擂動。療養院…果然是他們!他們像禿鷲一樣精準地嗅到了受傷獵物的氣息。秦瞳被帶走,是滅口?還是…榨取最後的情報價值?無論是哪種,都意味著更大的麻煩正在逼近。他口袋裏的“放屁蟲”外殼冰涼,而那兩個灰西裝男人帶來的寒意,比清晨的冷風更刺骨。
    灰西裝男人不再多言,伸手握住了秦瞳輪椅的推手,準備將他帶走。輪椅的橡膠輪子碾過地上幾顆完整的爆米花,發出輕微的“嘎吱”聲,將那代表著“c”選項“都吵,建議消音”的“民意”,徹底碾碎在塵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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