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火葬場事故引發的靈異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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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老太走的那天,是個陰沉的早晨。
她七十三歲,按老話說是個坎兒。生日那天,兒子薛勇給她煮了碗長壽麵,麵上臥了兩個荷包蛋。薛老太吃得高興,還喝了小半杯白酒。誰曾想,第二天一早,鄰居就發現她安詳地躺在床上,已經沒了氣息。
薛勇接到消息時正在城裏打工,他火急火燎地趕回村裏,看到母親已經被人抬到了堂屋,臉上蓋著白布。他掀開布看了一眼,母親麵容平靜,就像睡著了一樣。
媽——薛勇喊了一聲,眼淚就下來了。他三十多歲才娶上媳婦,四十歲才有了兒子,全靠母親一手幫襯。如今兒子剛上初中,母親卻走了。
村裏的老輩人過來幫忙料理後事。按照規矩,要停靈三天才能下葬。這些年政府推行火葬,村裏人雖然心裏不情願,但也不敢違抗政策。薛勇去鎮上聯係火葬場,聽說那裏剛換了新設備。
以前是燒煤的,現在改成電爐了,環保。火葬場的工作人員向他介紹,溫度控製更精確,燒出來的骨灰更白更細。
薛勇對這些不太懂,隻問:多少錢?
普通爐八百,豪華爐一千二。
薛勇猶豫了一下,選了八百的普通爐。他想,母親生前節儉,不會怪他的。
第三天,薛勇和幾個親戚抬著棺材去了火葬場。場長趙德順親自接待了他們。趙場長五十多歲,圓臉,眼睛小但很有神,說話時總帶著笑,可那笑容讓人看了心裏發毛。
放心,我們這新設備是省裏統一配發的,絕對安全可靠。趙場長拍著胸脯保證,燒完保證骨灰完整,不會有半點殘留。
薛勇點點頭,在文件上簽了字。工作人員推著棺材進了火化間,透過小窗戶,薛勇看到母親被放進了那個銀白色的金屬箱子裏。工作人員按下按鈕,爐門緩緩關閉。
就在這時,整個鎮子突然停電了。
火葬場裏一片漆黑,隻有應急燈亮起微弱的光。工作人員慌了神,手忙腳亂地找備用電源。薛勇聽到火化間裏傳來一聲,好像是爐門自動解鎖的聲音。
怎麽回事?薛勇衝過去拍打火化間的門。
別急別急,可能是線路問題,馬上就好。趙場長擦著汗安慰他。
停電持續了將近二十分鍾。當電力恢複時,工作人員臉色慘白地跑出來,在趙場長耳邊低語了幾句。趙場長的笑容僵在臉上,拉著薛勇去了辦公室。
這個...出了點小意外。趙場長搓著手,停電時爐溫下降,令堂的遺體...沒燒完全。
薛勇腦子的一聲:什麽意思?
趙場長遞給他一杯水:就是...燒到一半停了。上半身基本完成了,下半身...還差些火候。
薛勇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猛地站起來:我要看看我媽!
這個...不太合適...趙場長試圖阻攔,但薛勇已經衝向了火化間。
推開門的那一刻,薛勇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母親的遺體被放在推車上,上半身已經燒成了白骨,而下半身還保持著人形,隻是皮膚焦黑皺縮。最可怕的是那張臉——左半邊是骷髏,右半邊還保留著生前的模樣,眼睛半睜著,仿佛在質問什麽。
媽啊!薛勇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撲通跪在了地上。
趙場長趕緊讓人把遺體蓋起來,把薛勇扶出火化間。回到辦公室,趙場長關上門,給薛勇倒了杯白酒。
老弟,這事是我們火葬場的責任。趙場長壓低聲音,你看這樣行不行,火化費全免,另外...我們賠償你十五萬,這事就這麽了了?
薛勇抬起頭,十五萬,相當於他三年的收入。
你也知道,新設備剛上馬,要是傳出去對大家都不好。趙場長循循善誘,令堂已經走了,重要的是讓她入土為安。這錢...夠你兒子上完高中了。
薛勇想起兒子明年就要升高中,學費還沒著落。他沉默了很久,最終點了點頭。
當天下午,火葬場用備用電源重新完成了火化。薛勇領到了一個精致的骨灰盒,裏麵是均勻的白灰,看不出任何異常。他簽了一份免責協議,拿到了用報紙包著的十五萬現金。
按照習俗,薛勇將母親葬在了村後的山坡上,那裏能俯瞰整個村莊。下葬那天,村裏人都來了,誇薛勇孝順,給母親買了那麽好的骨灰盒。薛勇勉強笑著,心裏卻像壓了塊石頭。
葬禮後的第七天晚上,薛勇第一次做了那個夢。
夢中他躺在床上,突然感覺有冷風吹過。他睜開眼,看到母親站在床尾——左半邊是焦黑的骨架,右半邊是熟悉的慈祥麵容。她的嘴唇蠕動著,發出的聲音,像是火燒木頭時的聲響。
兒啊...我好疼...母親的聲音斷斷續續,為什麽...不讓我...完整地走...
薛勇想喊卻發不出聲音,想動卻像被釘在床上。母親緩緩抬起那隻半焦半正常的手,指向他:錢...你就為了錢...
薛勇猛地驚醒,渾身冷汗。窗外,天剛蒙蒙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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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以為隻是個噩夢。可接下來的日子裏,這個夢幾乎每晚都來。有時母親隻是站在床邊看著他,有時會伸手摸他的臉——那隻手時而溫暖時而滾燙。薛勇開始害怕睡覺,整夜開著燈,可母親的身影依然會出現。
一個月後,薛勇瘦了一圈,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工地上的工友都問他是不是病了,他隻能搖頭。妻子也察覺到了異常,但每次問起,薛勇都閉口不談。
直到有一天夜裏,薛勇再次從噩夢中驚醒,發現枕邊濕了一片——不是汗,而是血。他驚恐地打開燈,看到自己右臉頰上有三道細長的抓痕,正滲著血珠。
第二天,薛勇請了假,去了火葬場。趙場長見到他時,明顯吃了一驚。
你也做噩夢了?趙場長直接問道,聲音發顫。
薛勇愣住了:也
趙場長苦笑一聲,拉開衣領,露出脖子上幾道已經結痂的抓痕:自從那天後,我每晚都夢見你母親...她怪我為了政績匆忙上馬新設備,沒有做好應急預案...
兩人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懼。
這不是心理作用。趙場長壓低聲音,我打聽過了,城南有個李道長,專門處理這種事。我們...得去看看。
當天下午,兩人找到了住在城郊破舊道觀裏的李道長。老道士須發皆白,聽完他們的講述後,長歎一聲。
死者為大,入土為安。薛居士的母親死無全屍,魂魄不得安寧啊。李道長搖頭,你們一個貪財,一個貪功,釀成此禍。
薛勇羞愧地低下頭。趙場長則急切地問:道長,可有化解之法?
李道長沉吟片刻:需做七日道場,超度亡魂。但最關鍵的...他看向薛勇,需你真心懺悔,完成母親未了心願。
薛勇想起母親生前最掛念的就是孫子的學業,曾多次說希望能看到孫子上大學。他眼眶一熱,跪了下來:媽,兒子知道錯了...那錢我一分沒動,全留給您孫子讀書...您安心走吧...
李道長點點頭:今夜我去墳前作法,你需誠心禱告。
當天午夜,李道長在薛老太墳前擺設法壇,焚香誦經。薛勇跪在墳前,不斷磕頭懺悔。忽然,一陣陰風吹過,燭火劇烈搖晃卻未熄滅。薛勇抬頭,恍惚看到母親完整的身影站在墳頭,對他微微一笑,然後漸漸淡去。
法事結束後,李道長擦了擦汗:好了,她已放下執念,往生去了。
果然,那晚之後,薛勇再也沒有做過那個噩夢。他將那十五萬單獨存起來,作為兒子的教育基金。每年清明和母親忌日,他都會帶著全家去上墳,而且總是最後離開,輕聲向母親匯報孫子的學業進步。
後來聽說,那家火葬場又改回了燒煤的老式爐子。而趙場長提前退休,去了南方某座寺廟當義工,說是要贖罪。
村裏老人常說,人死如燈滅,但有些事,寧可信其有。尤其是對逝者的尊重,半點馬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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