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小區詭異搬遷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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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望山腳下的蘭雅新苑小區,在五年前還是個熱鬧非凡的地方。三棟六層高的居民樓依山而建,紅白相間的外牆在陽光下格外醒目。小區中央有個小花園,每到傍晚就擠滿了跳廣場舞的大媽和追逐打鬧的孩子們。可如今,這裏安靜得能聽見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杜文彬把車停在小區門口,搖下車窗打量著這個幾乎被廢棄的住宅區。作為《城市晚報》的記者,他對各種都市傳說有著敏銳的嗅覺。蘭雅新苑居民集體搬遷的怪事在網絡上已經發酵了半個月,各種離奇的說法層出不窮。
晚上還在床上睡,早上就發現從地板上醒來。杜文彬輕聲重複著論壇上最常見的描述,嘴角微微上揚。這種超自然現象要麽是集體癔症,要麽背後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無論哪種情況,都值得一篇深度報道。
小區大門鏽跡斑斑,門衛室空無一人。杜文彬拎著行李走進院內,腳下的水泥地裂縫中已經長出雜草。三棟樓中,隻有中間那棟還有幾戶亮著燈。
小夥子,你找誰啊?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杜文彬轉身,看見一位滿頭銀發的老太太提著菜籃子站在不遠處。她佝僂著背,渾濁的眼睛裏透著警惕。
阿姨您好,我是新搬來的住戶,6棟302。杜文彬露出職業性的微笑,從口袋裏掏出鑰匙晃了晃。
老太太眯起眼睛打量他:現在還有人敢搬進來?年輕人膽子不小啊。她搖搖頭,我是3棟101的劉阿婆,這小區現在就剩我們幾個老骨頭了。
杜文彬跟著劉阿婆往6棟走去,一路上聽她絮叨著小區的事。
最開始是3棟的王家,說孩子半夜從床上掉下來,摔斷了胳膊。後來每家每戶都出現這種事,睡著睡著就到地上了。劉阿婆歎了口氣,物業說是地基下沉,可誰信啊?下沉能把人從床上搬到地上?
電梯早已停用,杜文彬爬樓梯到三樓。走廊裏堆滿了搬家人家丟棄的雜物,302的門上還貼著去年的福字。鑰匙在鎖孔裏轉動時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推開門,一股黴味撲麵而來。
前任住戶顯然走得很匆忙。客廳裏還留著幾件家具,餐桌上甚至有個沒洗的碗,裏麵殘留的食物已經幹涸發黑。杜文彬放下行李,簡單打掃了臥室,把睡袋鋪在那張略顯陳舊的木床上。
至少床墊看起來還算幹淨。他自言自語道,順手打開窗戶通風。窗外正對著高望山鬱鬱蔥蔥的山林,夕陽的餘暉給樹梢鍍上一層金邊。
夜幕降臨後,小區更顯寂靜。杜文彬在筆記本上記錄著第一天的見聞,突然聽到隔壁傳來的一聲悶響,接著是老人的呻吟聲。
他趕緊出門查看,敲響了301的房門。開門的是一位六十多歲的男子,戴著金絲眼鏡,白大褂下露出深藍色的襯衫領子。
您好,我是新搬來的鄰居,剛才聽到...
沒什麽,隻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男子打斷他,語氣冷淡,我是林醫生,建議你不要在這裏久住。說完就要關門。
杜文彬伸手擋住:等等,林醫生,您住在這裏多久了?有沒有經曆過那種...奇怪的現象?
林醫生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三年。至於你說的現象,不過是人們自己嚇自己罷了。他指了指對門,周師傅可能更清楚這些事,他是小區最早的一批住戶。
回到房間,杜文彬繼續整理資料。網上關於蘭雅新苑的討論大多集中在近半年,但小區建成已有八年之久。為什麽詭異現象直到最近才出現?他決定明天去拜訪那位周師傅。
深夜,杜文彬躺在陌生的床上,聽著窗外偶爾傳來的蟲鳴聲。睡意漸漸襲來,就在他即將入睡的朦朧時刻,耳邊突然響起一陣細微的、像是指甲刮擦木頭的聲響。
吱...吱...
聲音似乎來自床底下。杜文彬瞬間清醒,屏住呼吸仔細聆聽。聲音時斷時續,伴隨著微弱的、類似歎息的呼吸聲。他猛地打開床頭燈,聲音戛然而止。
老鼠?杜文彬自我安慰道,卻再難入睡。他打開手機錄音功能放在床邊,決定如果再有動靜就錄下來。
不知何時,他還是睡著了。夢裏,他站在一個漆黑的洞穴裏,遠處有微弱的火光。許多人影排著隊向前走,每個人都低著頭,看不清麵容。他想追上去,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一陣劇痛把杜文彬從夢中驚醒。他發現自己躺在地板上,右肘因撞擊而隱隱作痛。窗外,天剛蒙蒙亮。
真的發生了...杜文彬揉著手肘爬起來,檢查床鋪。床單平整,沒有掙紮或滾落的痕跡,就像是他被人直接從床上平移到了地板上。他急忙查看手機,錄音功能仍在運行,但整段錄音隻有他均勻的呼吸聲和最後那聲墜地的悶響。
上午,杜文彬敲響了5棟104的門。開門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濃眉下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周師傅?我是新搬來的杜文彬,想向您了解一些小區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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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師傅上下打量他一番,側身讓他進門:進來吧,正好泡了茶。
周師傅的家出奇地整潔,客廳牆上掛滿了各種工具和機械圖紙。他給杜文彬倒了杯茶,直截了當地說:你是記者吧?我看過你寫的關於老城區拆遷的報道。
杜文彬有些尷尬地笑了:是的,這次是想調查居民搬遷的原因。
因為鬧鬼唄。周師傅喝了口茶,語氣平靜得好像在討論天氣,不隻是從床上掉下來那麽簡單。我家老太婆臨走前說,半夜看見有個穿白衣服的女人站在床邊盯著她看。
您自己遇到過這種情況嗎?
周師傅搖搖頭:我命硬,那些東西近不了身。但我知道原因——這小區建在高望山的古墓群上。開發商為了省錢,隻遷走了表麵看得見的墳,地底下還多著呢。
杜文彬眼睛一亮:有證據嗎?
後山有個防空洞,裏麵堆著當年施工挖出來的墓碑。周師傅壓低聲音,還有,你知道為什麽最近才出事嗎?因為前幾年有人在地下室做了法事,把那些東西了。
離開周師傅家,杜文彬決定先去地下室看看。6棟的地下室門鎖已經壞了,推開門,一股陰冷的空氣撲麵而來。借著手機燈光,他看到堆滿雜物的空間裏有一條狹窄的通道通向深處。
越往裏走,空氣越潮濕陰冷。突然,燈光照到了一麵牆——上麵密密麻麻刻滿了奇怪的符號,有些像是文字,有些則是簡單的線條。牆角堆著幾個陶罐,其中一個已經破碎,露出裏麵黑乎乎的殘留物。
杜文彬蹲下身想仔細查看,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他迅速關掉手機燈光,屏住呼吸躲在雜物堆後。
我知道你在裏麵。是林醫生的聲音,出來吧,這裏不安全。
被發現後,杜文彬隻好走出來:林醫生,您怎麽...
我住在這裏三年,當然知道地下室有什麽。林醫生手裏拿著一串鑰匙,這些符號是鎮魂用的,但現在效力越來越弱了。
您懂這些?
林醫生沒有直接回答:如果你真想調查,不如去查查開發商的背景。現在,我們最好離開這裏。
回到房間,杜文彬立刻上網搜索開發商的信息。這家公司成立於十年前,專門開發高望山一帶的房產,蘭雅新苑是他們的第一個項目。奇怪的是,公司五年前就注銷了,法人代表叫林正業。
林...杜文彬想起了林醫生的姓氏,這難道是巧合?
傍晚,他再次拜訪劉阿婆,想了解更多關於開發商的事。
林老板啊,高高瘦瘦的,戴個金絲眼鏡,說話文縐縐的。劉阿婆回憶道,他兒子好像是個醫生,小區剛建好時來過幾次,後來就沒見著了。
杜文彬心裏一緊:他兒子是不是戴金絲眼鏡,姓林?
對對對,你怎麽知道?劉阿婆突然壓低聲音,有人說,那林醫生回來住,是為了鎮住什麽東西...
回到302,杜文彬發現衣櫃裏多了一個黑色筆記本,絕不是他的東西。翻開第一頁,上麵寫著蘭雅新苑工程日誌,落款是林正業。
日誌詳細記錄了小區建設過程中遇到的怪事:工人無緣無故受傷,機械頻繁故障,最嚴重的一次是地下室挖掘時地麵突然塌陷,露出一個古墓穴。當時林正業沒有上報,而是命令工人秘密清理了墓穴,繼續施工。
最後一頁寫著:他們說要報複,我兒子說他有辦法。希望那些符咒能管用。
杜文彬合上筆記本,心跳加速。這本日誌怎麽會突然出現在他的衣櫃裏?他想起白天在地下室看到的那些奇怪符號,以及林醫生諱莫如深的態度。
夜幕再次降臨,杜文彬決定熬夜觀察。他把攝像機架在牆角,對準床鋪,然後坐在椅子上等待。午夜時分,房間溫度突然下降,他呼出的氣變成了白霧。
床底下又傳來那種指甲刮擦的聲音,這次更加清晰。杜文彬握緊準備好的手電筒,慢慢蹲下身,猛地掀開床單——
一張慘白的女人臉正對著他,沒有瞳孔的眼睛裏流著血淚。
杜文彬驚叫一聲向後跌倒,手電筒掉在地上滾到一邊。等他再看向床底時,那裏空空如也,隻有一層厚厚的灰塵。
攝像機還在運轉,但他已經沒有勇氣繼續待在這個房間了。杜文彬抓起筆記本和相機,決定連夜離開。就在他拉開房門的瞬間,走廊盡頭站著一個白色人影,長發遮麵,正緩緩向他飄來。
杜文彬反鎖上門,背靠著門板大口喘氣。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周師傅發來的短信:如果你還醒著,快來5棟104。我找到了重要證據。
猶豫片刻,杜文彬決定冒險一試。他悄悄打開窗戶,順著外牆的管道爬下去,繞到5棟的後門。周師傅家裏燈火通明,開門時臉色異常嚴肅。
你看這個。周師傅指向茶幾上的幾張泛黃圖紙,這是小區原始規劃圖,標注了所有地下墓穴的位置。你住的6棟正下方是一個家族合葬墓。
圖紙上清晰標注著紅色叉號,旁邊寫著二字。杜文彬拿出那本黑色筆記本:我在房間發現了這個,應該是林正業的工程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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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師傅快速翻閱著,眉頭越皺越緊:果然如此...林醫生這幾天頻繁出入地下室,我懷疑他在進行某種儀式。
什麽儀式?
可能是想加強鎮壓,也可能是...周師傅的話被突然的斷電打斷了。屋內陷入黑暗,隻有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
窗外,一個白色人影飄過。周師傅迅速從抽屜裏拿出一把鹽和幾張黃符:拿著這個,我們得去地下室。那些東西今晚特別活躍。
兩人摸黑來到地下室入口,發現門鎖已經被撬開。沿著通道前進,他們聽到了低沉的吟誦聲。地下室的盡頭,林醫生正站在那麵刻滿符號的牆前,手裏拿著一把奇怪的匕首。
林醫生!杜文彬喊道。
林醫生轉過身,臉色蒼白:你們不該來這裏...今晚是陰氣最重的時候,封印要失效了...
話音未落,整麵牆的符號突然開始滲出血跡。地麵震動起來,牆角那些陶罐一個接一個炸裂。一股刺骨的陰風在密閉的地下室裏憑空卷起,帶著淒厲的哭嚎聲。
快走!周師傅推著杜文彬往回跑,林醫生卻站在原地沒動,嘴裏念著聽不懂的咒語。
逃出地下室,杜文彬和周師傅氣喘籲籲地站在月光下。身後的小樓裏,各家各戶的燈開始忽明忽暗,窗戶上隱約映出許多人影。
那些是什麽?杜文彬聲音發抖。
被驚動的亡魂。周師傅擦了擦額頭的汗,林醫生想用他父親的方法繼續鎮壓它們,但這隻會讓怨氣更重。
突然,6棟302的窗戶爆裂開來,一個白色身影飄出,在空中盤旋幾圈後消失在夜色中。接著是第二扇、第三扇窗戶...越來越多的白影從各個樓層的窗戶湧出。
它們在離開...杜文彬喃喃道。
周師傅點點頭:封印徹底破了,它們自由了。也許從今晚開始,蘭雅新苑的怪事就會結束。
第二天清晨,杜文彬收拾行李準備離開。陽光下的齊安新苑看起來與昨日並無不同,但那種壓蘭雅感覺已經消失了。他在小區門口遇到了劉阿婆。
小夥子,昨晚你做噩夢了嗎?劉阿婆笑眯眯地問。
沒有,出奇地睡得很好。杜文彬回答,這是實話,後半夜他回到房間後,一覺睡到天亮,而且確實是在床上醒來的。
劉阿婆神秘地眨眨眼:林醫生一早就搬走了,臨走時跟我說,以後不會再有人從床上掉下來了。
杜文彬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即將被遺忘的小區,心中五味雜陳。他的報道會揭示部分真相,但有些秘密,也許永遠埋藏在高望山的陰影裏更為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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