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夜訪林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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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像一層薄紗,輕輕蓋在洪溪村的屋頂上。村口老槐樹上的葉子被風一吹,影子落在地上,晃得像跳動的鬼火。林墨攥著半塊還溫熱的粗糧餅,腳步輕得像貓,沿著村東頭的小路往林阿公家走——自昨夜從屍血溪回來,他心裏就揣著個疙瘩,總覺得林阿公還有話沒說透,尤其是關於“月圓夜”和“僵屍”的傳聞,他必須問清楚。
    白天忙著安頓趙鐵柱和劉二,又幫陳道長整理至陽法器,沒騰出空來。這會兒村裏的燈都滅了,隻有林阿公家的窗戶還透著微弱的光,像黑夜裏的一顆星。林墨走到竹籬笆外,猶豫了一下,還是抬手叩了叩柴門:“阿公,您睡了嗎?我是林墨。”
    屋裏的燈晃了一下,很快傳來腳步聲。林阿公拉開柴門,穿著件打補丁的粗布短褂,頭發亂蓬蓬的,眼裏帶著剛被吵醒的疲憊:“這麽晚了,有事?”
    “想跟您再聊聊,”林墨把手裏的粗糧餅遞過去,“白天嬸子說您沒吃晚飯,這是我娘剛烙的,您嚐嚐。”
    林阿公接過餅,沒說話,轉身往屋裏走,算是默許他進來。林墨跟著走進屋,屋裏很簡陋,隻有一張舊木桌、兩把椅子,還有一個靠牆的土炕,炕邊堆著幾個裝滿雜物的竹筐。老婦人已經睡熟了,發出輕微的鼾聲。
    林阿公把餅放在木桌上,從灶台上拿了個缺角的粗瓷碗,倒了碗涼白開,推到林墨麵前:“說吧,又想問什麽?”
    林墨坐在椅子上,雙手捧著瓷碗,看著碗裏晃動的水麵,斟酌著開口:“阿公,昨夜在屍血溪,您說鎮陰銅片能對付普通傀儡,可我聽陳道長說,邪祟本體要是醒了,會變成‘僵屍’,刀槍不入,隻有至陽法器能對付。您知道僵屍的事,對嗎?”
    他話剛說完,林阿公端著碗的手猛地頓了一下,碗裏的水灑出來幾滴,落在粗糙的木桌上。老人抬起頭,眼神裏沒了之前的平靜,多了幾分驚懼,像被觸到了什麽不願提及的往事。
    “別問了,”林阿公把碗放在桌上,聲音有些發緊,“那東西不是你們該知道的,知道得越多,越危險。好好跟著陳道長,等他用至陽法器淨化了邪祟本體,這事就過去了。”
    “可事情沒那麽簡單!”林墨往前探了探身,語氣急切,“今天趙鐵柱醒了,他說被擄走時,看到那個女人的身體變得僵硬,皮膚泛著青,跟屍體一樣,還不怕刀砍!陳道長說,那就是僵屍的初期形態,要是邪祟本體徹底變成僵屍,整個村子都要完!”
    他特意提起趙鐵柱的話,就是想讓林阿公知道,這事已經瞞不住了,他們必須了解真相,才能做好準備。
    林阿公的臉色更白了,手指緊緊攥著桌沿,指節泛白。他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壓抑的顫抖:“三十年前,我就見過那東西。”
    林墨的心跳瞬間加快,屏住呼吸,聽老人繼續說。
    “那年冬天,邪祟的陰氣最盛,村裏失蹤的人越來越多。有天夜裏,我去後山找我兒子,走到溪邊時,看到一個黑影蹲在地上,正在啃什麽東西。我以為是野獸,撿起石頭砸過去,黑影轉過身,我才看清——那是之前失蹤的李大哥!”林阿公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神裏滿是恐懼,像是又回到了那個可怕的夜晚,“可他已經不是人了,皮膚青一塊紫一塊的,眼睛是紅色的,嘴角還沾著血,身體硬邦邦的,我用木棍打他,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朝著我撲過來!”
    “後來呢?您怎麽逃出來的?”林墨追問,手心已經冒出了汗。
    “是老道長救了我,”林阿公歎了口氣,“老道長正好路過,扔了一張符紙在他身上,符紙燒起來,他才倒在地上,變成了一灘黑褐色的液體,跟你們說的屍液一樣。老道長說,那就是被邪祟變成的僵屍,靠吸人的陽氣活,刀槍不入,隻有至陽的東西能克製。”
    “那老道長沒說怎麽徹底消滅僵屍嗎?”
    “說了,可我不敢聽。”林阿公搖了搖頭,眼神裏滿是無奈,“老道長說,要消滅僵屍,得找到它的‘屍心’,那是它陰氣最重的地方,也是最脆弱的地方。可屍心藏在邪祟本體的胸口,被厚厚的陰氣裹著,根本靠近不了。而且……”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像是怕被什麽東西聽到:“老道長還說,月圓夜的時候,陰氣會比平時重十倍,僵屍的力量也會變強,要是邪祟本體在月圓夜醒來,就算有至陽法器,也未必能打贏。”
    “月圓夜?”林墨心裏一沉,他猛地想起,後天就是十五,正是月圓夜!“阿公,後天就是月圓夜,陳道長說,淨化邪祟本體需要兩天時間,要是趕不上,怎麽辦?”
    “我不知道,”林阿公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擔憂,“老道長當年說,要是趕不上月圓夜,就隻能放棄村子,往南邊跑,那裏陽氣重,僵屍不敢去。可咱們祖祖輩輩都在這生活,哪能說放棄就放棄?”
    林墨沉默了,他想起村裏的老人和孩子,想起趙鐵柱、李仲、李大叔,還有堂叔——他們都是他的親人、朋友,他不能放棄他們,更不能放棄洪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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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公,您肯定還知道些什麽,對不對?”林墨看著老人的眼睛,語氣誠懇,“比如屍心的具體位置,或者月圓夜有沒有什麽辦法能暫時壓製僵屍?您告訴我們,我們才能有準備,才能保護村子,保護您和嬸子!”
    林阿公看著他,眼神裏的驚懼漸漸被猶豫取代。他沉默了很久,才起身走到土炕邊,從炕席底下摸出一個小小的木盒,打開後裏麵是一張泛黃的紙,上麵畫著一個奇怪的圖案——像是一個人形,胸口有個紅色的圓點,旁邊還寫著幾行歪歪扭扭的字。
    “這是老道長當年給我的,”林阿公把紙遞給林墨,“上麵畫的是邪祟本體的樣子,紅色的圓點就是屍心的位置。旁邊的字是說,月圓夜的時候,要是能在僵屍周圍擺上‘三陽陣’,用陽氣重的東西做陣眼,就能暫時困住它,為淨化爭取時間。”
    林墨接過紙,小心翼翼地展開,借著油燈的光仔細看。紙上的圖案雖然模糊,但能看清屍心在胸口偏左的位置,旁邊的字是用朱砂寫的,已經有些褪色,上麵寫著:“三陽陣,需以桃木、艾草、雄黃為陣眼,按三角擺放,陽氣匯聚,可困僵屍一時。”
    “桃木、艾草、雄黃……”林墨默念著,心裏有了主意,“村裏有不少桃木,艾草和雄黃也能找到,咱們可以提前準備,擺好三陽陣,就算邪祟本體在月圓夜醒來,也能困住它!”
    林阿公點點頭,眼神裏多了幾分希望:“可擺陣需要懂陣法的人,我不懂,你們得讓陳道長看看,讓他來擺,才能保證管用。”
    “我明天一早就去找陳道長!”林墨把紙小心地折好,揣進懷裏,心裏鬆了口氣,“阿公,謝謝您告訴我這些,要是沒有您,我們還不知道該怎麽應對月圓夜的危機。”
    “別謝我,”林阿公歎了口氣,“我隻是不想再看到三十年前的悲劇重演,不想再有人失去親人。你們年輕人有擔當,能保護村子,我就放心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林墨問清楚了老道長當年擺陣的細節,才起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林阿公突然叫住他:“墨娃子,記住,月圓夜的時候,千萬別跟僵屍對視,它的眼睛能吸人的陽氣,一看就會被控製!”
    “我記住了,阿公!”林墨點點頭,心裏暖暖的——老人雖然害怕,卻還是把最重要的提醒告訴了他。
    走出林阿公家的院子,月色更亮了,照得小路清清楚楚。林墨摸了摸懷裏的紙,又想起林阿公說的話,心裏既沉重又堅定。他知道,接下來的兩天會很關鍵,他們要準備三陽陣,要幫陳道長準備淨化儀式,還要盯著邪祟本體的動向,不能有半點差錯。
    回到家時,爹娘還沒睡,坐在屋裏等他。娘看到他回來,連忙端來熱粥:“這麽晚才回來,餓了吧?快喝點粥暖暖身子。”
    林墨接過粥,一邊喝一邊把去林阿公家的事告訴了爹娘。爹聽了,皺著眉說:“三陽陣?我小時候聽你爺爺說過,確實能匯聚陽氣,咱們明天就去砍桃木,收集艾草和雄黃,幫你們準備。”
    娘也點點頭:“我明天去跟村裏的婦女說,讓她們一起幫忙,人多力量大,肯定能在月圓夜前準備好。”
    林墨看著爹娘關切的眼神,心裏暖暖的。他知道,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隻要家人和村民們團結在一起,就沒有克服不了的難關。
    第二天一早,林墨就拿著林阿公給的紙去找陳道長。陳道長看了紙,眼睛一亮:“這三陽陣確實管用!老道長說得沒錯,用桃木、艾草、雄黃做陣眼,擺成三角,能暫時困住僵屍,為淨化爭取時間!咱們現在就開始準備!”
    兩人立刻召集村民,分配任務:青壯年漢子去山裏砍桃木,要求是三十年以上的老桃木,陽氣重;婦女們去田裏采摘艾草,還要去鎮上買雄黃;老人和孩子則在家裏幫忙整理桃木,把桃木削成木樁,方便擺陣。
    村裏一下子忙碌起來,每個人都幹勁十足,之前的恐慌情緒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堅定的信念——他們要一起守護洪溪村,不讓邪祟和僵屍傷害任何人。
    林墨跟著陳道長去後山選擺陣的位置,選在屍血溪旁邊的空地上,正好能把溪水中央的血石圍起來。陳道長用羅盤確定了三角的位置,在每個位置上做了標記,又詳細告訴林墨怎麽擺放桃木、艾草和雄黃,確保陣法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忙了一整天,桃木、艾草和雄黃都準備好了,桃木被削成了一米高的木樁,上麵還貼了陳道長畫的驅邪符;艾草被捆成一束束,放在木樁旁邊;雄黃則被磨成了粉,撒在陣法周圍,形成一道黃色的圈。
    看著擺好的三陽陣,林墨心裏踏實了不少。陳道長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有了這三陽陣,就算邪祟本體在月圓夜醒來,咱們也能困住它,等我用至陽法器淨化它的屍心,就能徹底解決問題了。”
    林墨點點頭,眼神堅定。他知道,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麵,月圓夜的那場戰鬥,將決定洪溪村的命運。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不管遇到多大的危險,他都會和村民們一起,戰鬥到最後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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