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和攝政王,倒是相配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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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大人,此事純屬子虛烏有!喬綿綿根本沒有嫁妝,又何來國公府霸占一說?”言氏不慌不忙答。
    張慎:“可喬氏狀詞中寫道,她初入國公府,可是帶著百萬家財的,那些都是她父母留給她的嫁妝。而如今這些嫁妝,卻都成了國公府公庫所有,這是為何?”
    言氏聞言淡淡一笑,眼神斜睨了身邊人一眼,淡定拱手道:“此事乃是喬氏主動簽了充公契據,主動充公給國公府的!臣婦手中有契據,以作證明!”
    語畢,言氏吩咐身邊丫鬟將檀木盒接過,打開,裏麵正躺著契據。
    言氏故意打開木盒,卻不伸手拿出契據,就是等著身邊的喬綿綿有所動作。
    隻等她毀了假契據,露出馬腳,再讓丫鬟偷偷去請胡嬤嬤來,將真契據交給張大人。
    可是,她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她動手。
    就在這時,張大人身邊的親隨已經拿了假的契據遞給了他。
    張慎為官多年,斷案無數,自然一眼就看出這契據真偽。
    但他還未開口,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沈苜忽地跪地拱手,開口!
    “大人,此契據是假的!”
    “當時臣婦五歲帶著百萬家財,投奔國公府,大夫人覬覦臣婦手裏的財產,哄騙臣婦,說是臣婦年紀小,管理不好這麽多的家財,要幫臣婦代管。當時臣婦也確實還小,加之大夫人又是臣婦舅母,臣婦就同意了。”
    沈苜拱手再道:“但臣婦隻是同意讓其代管,而非充公!這充公的契據,分明是她偽造的!請大人明鑒!”
    言氏一聽喬綿綿這話,就猜到她這是想要汙蔑她,當即冷笑一聲,亦不甘示弱,挺直腰板高聲道:
    “大人,這假的契據其實是臣婦故意為之的,臣婦如此做是怕被有心之人故意毀掉。”說這句話時她還特意瞥了一眼沈苜。
    而後又稟,“真的契據臣婦已經派人去取了,大人稍後。”
    早在言氏開口前,已經眼神示意身後的丫鬟,去叫胡嬤嬤拿著真的契據來!
    張慎頷首,看到剛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的沈苜,如坐針氈,嚇得趕緊請她起來說話。
    這跪,他可受不起。
    怕折壽。
    言氏此時胸有成竹站在一側,高昂著頭,十分自信地等著真契據拿來。
    餘光還時不時瞥身邊的人,等真的契據拿上來,看她還有什麽可說的!
    可當視線落到喬綿綿淡定的臉上,她心裏就忍不住不安。
    還和昨日滿屋子的寶貝被喬綿綿搶走前那感覺,一模一樣。
    這不禁言氏心生警惕,忍不住又細細回想,她可以肯定真的契據在華安閣在胡嬤嬤手中,是絕對不會出岔子的!
    可看她這麽淡定,自己心裏總是止不住發毛。
    細細複盤起來。
    若說來之前,她篤定,喬綿綿報官是為了毀契據,從而耍計贏下這場官司。
    可假契據拿出來時,她壓根沒有要動手的意思,這是為什麽呢。
    ......不對!
    不對不對不對!
    言氏瞳孔猛縮,突然想到一個她忽略的點!
    方才,喬綿綿連看都沒看契據,怎麽知道契據是假的!
    也是想到這兒,她腦子才終於轉過彎兒來,想明白了為什麽剛剛喬綿綿不動手,又為什麽她表現的這麽淡定了!
    而就在此時,胡嬤嬤正好來了,她急忙扭頭朝胡嬤嬤看去!
    當看到她手裏好端端抱著檀木盒,直接一個箭步衝上前,低聲問胡嬤嬤,契據可否還在!
    胡嬤嬤可是寸步不離守著契據的,雖然中途打了個瞌睡,但她問過院子裏的丫鬟,無人靠近過她。
    所以,胡嬤嬤十分肯定點頭:“老奴寸步不離守著,契據安然無恙在木盒裏呢。”
    聽到這兒,言氏提著的心稍稍安了些。
    可她還是不放心,急忙打開木盒,想自己親自查看一遍。
    可當木盒打開,卻發現裏麵——空空如也!
    沈苜淡然自若站在原地,從進到正廳到現在,她表情一直從容不迫,眼底波瀾不驚。
    直到,她注意到身邊的言氏表情驟變,看到言氏衝向胡嬤嬤,打開她手裏的木盒,看到什麽都沒有錯愕的表情。
    她勾唇一笑。
    眼尾又掃到悄無聲息出現在她身後,辦完事的紅菱。
    她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不知道這過山車的心情,言氏體驗感如何。
    接下來的事情發展,如沈苜所料。
    言氏沒有真的契據,偽造契據霸占她的嫁妝,證據確鑿。
    此案,判國公府以代管為由惡意霸占的她的嫁妝,今日悉數歸還。
    沈苜勝訴!
    張慎宣判完後,沈苜親自送他離開。
    在門口再次謝他為她一個孤女主持公道,從國公府手中搶回霸占自己的嫁妝雲雲。
    張慎看了一眼圍觀的百姓,聽著她這意有所指的感謝的話,嘴角忍不住抽抽,她這哪裏是要感謝他,分明是想借此將今日之事傳出去。
    他急忙擺了擺手,片刻不敢停留鑽進馬車,腳底抹油——溜了!
    馬車內,張慎驚魂不定地抬手擦著額頭鬢角的汗,怪不得攝政王認這位當義妹。
    這哪裏是傳聞中性格軟綿任人欺負的主,分明是穿著棉花的刺蝟,到處紮人。
    和攝政王,倒是相配得緊!
    打這一次交道,都夠他折壽好幾年了,腦子但凡轉得慢點兒,他這烏紗帽就要不保,不對,跟攝政王掛鉤,他的腦袋就要不保!
    可不敢再有下一回。
    話說,最慘的,還是國公夫人。
    為官多年,又是在京城,聖上腳下當府尹,要沒有看人看事的本領,他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今日審理此案件,他早已經看出,那言氏應當是真的有充公契據,喬綿綿也是真的簽了的。
    不然,戶部的人也不是幹白飯的,沒有充公契據,那麽多私產怎麽可能一下都改動到國公府名下。
    但,這與他無關,他的事已經十分穩妥完成,也是按照世子夫人的要求‘秉公處理’的。
    任誰都挑不出他的錯來,這就夠了!
    剩下的,都是他們國公府自己的事了。
    而國公府,正廳內。
    張大人審理完走了,蕭老夫人還未走。
    她麵沉如水,冷冷瞪著塌著肩膀,滿臉的震驚錯愕,到現在才接受事實,憤怒又驚慌地低著頭站在原地。
    “混賬玩意兒,還不跪下!”
    蕭老夫人聲沉如鍾,喝得言氏膝蓋一軟,撲通一聲直接跪在地板上。
    沈苜送張大人離開回到正廳時,正看到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