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世家暗流湧,新政遇陰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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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線洧水大捷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迅速傳回後方。鄴城街頭,報捷的快馬呼嘯而過,引來百姓陣陣歡呼。酒肆茶樓裏,說書人唾沫橫飛地演繹著徐晃、龐德如何大破文醜,仿佛親眼所見。戰爭的陰雲似乎被這場勝利衝淡了些許,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樂觀的情緒。
    然而,在這片喧囂之下,一股暗流卻在悄然湧動。
    魏公府後院,臨時改成的軍機簽押房內,氣氛與前線的火熱截然不同。炭盆依舊燒得旺,卻驅不散某種無形的寒意。
    侯吉抱著一摞新送來的賬冊,臉上的愁容比前幾天更深了,幾乎能擰出水來。他站在劉昊麵前,聲音帶著哭腔:“主公…這…這捷報是好事,可…可這仗打起來,它燒的是錢,是糧啊!”
    劉昊剛從地圖上抬起頭,揉了揉眉心:“又怎麽了?繳獲的軍械不足以彌補消耗?”
    “我的好主公喲!”侯吉跺了跺腳,把賬冊攤開在劉昊麵前,手指哆嗦著點著上麵的數字,“繳獲那點東西,頂多是杯水車薪!您看,大軍每日人吃馬嚼,光是糧食就要消耗近萬石!這還不算撫恤傷亡、犒賞三軍的開銷!並州、涼州的府庫,眼看著就要見底了!”
    他湊近一步,壓低聲音,臉上滿是憂慮:“這還不是最要緊的。最麻煩的是,按新政‘占田製’征收的秋糧,入庫進度…慢得蹊蹺!”
    劉昊眼神一凝:“說清楚。”
    侯吉擦了擦額頭的汗:“各地郡縣報上來的文書,都說百姓踴躍納糧,可實際運抵鄴城大倉的糧食,連預估的六成都不到!剩下的,要麽說道路不暢,要麽說民夫不足,總之就是拖!尤其是河內、河東那幾個郡,以前是世家大族盤踞最深的地方,拖延得最厲害!”
    劉昊的臉色沉了下來。河內、河東,是連接並州與中原的戰略要地,也是新政推行中阻力較大的區域。那裏的世家豪強,表麵臣服,心底卻未必甘心交出土地和隱戶。
    “俺派人去催,那些郡守、縣令個個笑臉相迎,滿口保證,可糧食就是運不來!”侯吉越說越氣,“俺看呐,就是這幫蠹蟲陽奉陰違!仗著前線吃緊,主公您無暇分身,故意拖延,想給咱們使絆子!說不定,就盼著袁紹打過來呢!”
    這時,戲誌才和郭嘉一同走了進來,顯然也聽到了風聲。
    戲誌才咳嗽兩聲,緩緩道:“主公,侯主事所言,恐非虛言。我軍主力盡出,後方空虛,一些人心存觀望,甚至暗中與對岸勾連,實屬必然。糧草乃大軍命脈,此事若處理不當,前線勝亦為敗。”
    郭嘉則懶洋洋地靠在門框上,嘴角帶著慣有的譏誚:“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如今咱們這棵樹還沒倒,有些猢猻就忍不住想找新牆頭了。嘉收到影衛一些零散消息,河內溫縣的司馬家、河東聞喜的裴家,近來府上可是賓客盈門,有些麵孔,似乎是從河南來的。”
    司馬家、裴家,都是當地盤根錯節數百年的大族,影響力極大。
    劉昊眼中寒光閃爍。他深知,與袁紹、曹操的戰爭是明刀明槍,而後方這些世家大族的軟刀子,同樣致命。他們不用造反,隻需消極怠工,拖延糧草,就能讓前線的將士餓著肚子打仗。
    “看來,光是殺幾個囤積居奇的商人還不夠。”劉昊的聲音冰冷,“得讓有些人真正肉疼才行。”
    ……
    與此同時,鄴城西市,一家看似普通的綢緞莊後院。
    幾個穿著體麵、但神色略顯緊張的中年人圍坐在一起,低聲交談。為首者,正是鄴城本地一位頗有影響力的鄉紳,姓李,與河內司馬家是姻親。
    “李公,前線捷報頻傳,魏公之勢…似乎愈加強盛了。我們之前答應那邊拖延糧草之事,是否再斟酌斟酌?”一個微胖的商人擔憂地說。
    李鄉紳捋了捋胡須,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王賢弟,稍安勿躁。一場小勝罷了,豈能動搖袁本初二十萬大軍?劉昊根基淺薄,全靠武力強壓。如今他主力在外,鄴城空虛,正是我等表明心跡之時。隻要糧草不濟,前線必生變亂。屆時,袁公大軍過河,你我便是功臣!”
    另一人附和道:“李公所言極是。況且,我們並非公然抗命,隻是‘路途不暢’、‘民夫難募’,他劉昊能奈我何?難道還能把我們都殺了?他還要不要這河北的民心了?”
    李鄉紳得意地笑了笑:“正是此理。我們隻需再拖上十天半月,大事可定。司馬公那邊已有信來,許我等事成之後,各有封賞。”
    幾人正做著美夢,後院門簾突然被掀開,一股冷風灌入。隻見熊山那鐵塔般的身影堵在門口,黑著臉,身後跟著一隊殺氣騰騰的甲士。
    屋內幾人頓時嚇得麵如土色,噤若寒蟬。
    熊山銅鈴大的眼睛掃過幾人,聲如悶雷:“哪個是姓李的?”
    李鄉紳強作鎮定,起身拱手:“正是在下,不知熊將軍有何…”
    “啪!”
    熊山根本懶得聽他廢話,直接將一卷帛書拍在桌子上,震得茶碗亂跳:“奉主公令!征調爾等各家存糧,即刻運往官倉!敢有延誤者,以資敵論處,家產充公,人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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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鄉紳臉色一白,強笑道:“將軍息怒,非是我等拖延,實在是…”
    “俺沒空聽你放屁!”熊山不耐煩地一揮手,“侯主事已經帶人去你們幾家倉庫清點了!有多少糧,他心裏門清!少一粒,俺就按這軍令辦事!”
    他晃了晃砂鍋大的拳頭,獰笑道:“正好,俺這拳頭好久沒捶人了,癢得很!”
    幾個鄉紳商人頓時癱軟在地,他們沒想到劉昊手段如此酷烈直接,根本不留任何轉圜餘地。
    ……
    處理完鄴城的釘子,劉昊的目光投向了更遠的河內、河東。
    “誌才,擬令。”劉昊沉聲道,“以魏公府名義,發文河內、河東二郡,申飭其督糧不力之罪。郡守、縣令,罰俸半年,戴罪立功。另,派一得力之人,持我節鉞,前往二郡,專司督糧事宜。凡有拖延推諉者,無論官職大小,家世如何,可就地拿下,嚴懲不貸!”
    戲誌才點頭:“正當如此。需派一剛正果敢、不畏強權之人。”
    劉昊略一思索:“讓涼州別駕楊阜去。此人清廉剛直,在涼州推行新政時就不懼豪強,正好用在此處。”
    命令迅速下達。與此同時,影衛的觸角也悄然伸向河內、河東,重點監視司馬、裴等大族的動向。
    後方的風波暫時被強力手段壓製下去,糧草運輸的效率開始有所提升。但劉昊知道,這不過是治標不治本。隻要這些世家大族的根基還在,隻要他們心中不服,類似的麻煩就不會斷絕。
    ……
    夜深人靜,劉昊獨自在帳中,看著那幅墨家女所繪的“龍睛”圖案,眉頭緊鎖。後方的暗流讓他心煩,而這來自西域的神秘符號,更讓他有一種難以把握的不安。
    就在這時,郭嘉悄無聲息地溜了進來,臉上帶著一絲古怪的神情。
    “主公,還沒歇息?”
    “有事?”劉昊收起帛書。
    郭嘉湊近了些,低聲道:“剛收到西邊來的消息,子龍將軍那邊,似乎有發現了…他們找到了一處疑似神殿入口的地方,但是…守衛極其森嚴,而且,不像是人力所能為。”
    劉昊心頭一跳:“說下去。”
    郭嘉搖搖頭:“消息語焉不詳,送信的人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隻反複說‘沙子活了’、‘有怪物’…具體情況,要等子龍將軍下一步的消息。”
    沙子活了?怪物?
    劉昊深吸一口氣,感覺肩上的壓力又重了幾分。中原戰局未定,後方暗流湧動,西邊又出現了超乎理解的詭異之事。
    這盤棋,越來越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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