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封賞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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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大典的餘韻尚未散盡,三日後的第一次大朝會,便成了新朝權力格局定鼎的關鍵時刻。太極殿內,氣氛比登基那天更加凝重幾分。百官屏息凝神,目光都聚焦在禦階之上那方傳國玉璽,以及端坐其後、冕旒蔽麵的新帝劉昊身上。今日,是論功行賞,劃定新朝班底的日子。空氣裏彌漫著期待、緊張,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躁動。
司禮太監展開手中明黃色的絹帛,尖亮的嗓音在寬闊的大殿中回蕩,念出的每一個名字,每一次升遷,都像一塊巨石投入深潭,激起層層漣漪。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承天命,撫有四海,賴文武百官、將士用命,始有今日……特論功行賞,以定國基……”
首功之臣,毫無懸念。戲誌才授丞相,總領朝政,封鄖侯;郭嘉授軍師將軍,掌樞密院,參讚軍機,封穎鄉侯。兩位最早的從龍之臣,一躍成為新朝文官體係的頂峰。當名字念出時,百官中並未有太多驚訝,唯有幾位河北舊臣,嘴角微微抽動,卻也不敢多言。
緊接著,武將們的封賞更是引得眾人側目。張遼授衛將軍,封晉陽侯,儼然武將之首;徐晃授車騎將軍,封楊縣侯;高順授驃騎將軍,封高陵侯……皆是顯赫官職與厚祿封賞。
輪到熊山時,司禮太監頓了頓,似乎確認了一下,才高聲念道:“熊山,授鎮軍大將軍,封……關內侯!”
“臣……呃,末將謝陛下隆恩!”熊山出列,聲如洪鍾,抱拳行禮的動作依舊帶著行伍的粗豪。他退回班列,忍不住偷偷捅了捅身旁的張遼,壓低嗓門:“文遠,這鎮軍大將軍……是幹啥的?比衛將軍大還是小?”
張遼目不斜視,嘴唇微動,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品軼相近,掌京城及周邊戍衛,位高權重。陛下這是把身家性命交給你了,蠢熊!”
熊山恍然大悟,蒲扇般的大手撓了撓頭盔,嘿嘿低笑:“守家的啊?那挺好,不用跑遠路,還能看著陛下。” 他對自己隻是個關內侯地位低於縣侯)倒渾不在意,反正有官當、有仗打、有肉吃就行。
這番小動作自然逃不過劉昊的“洞察之眼”,他嘴角幾不可察地微微上揚。這頭憨熊,還是這般心性,倒是讓人放心。
封賞繼續進行,覆蓋了從中央到地方、從軍功到政績的各級官員。歸附的河北名士審配、沮授等被授予九卿要職,顯露出新帝籠絡士族、穩定河北的意圖。一些在屯田、治政方麵有突出表現的中下層官吏也得到了破格提拔,引得不少寒門出身官員麵露振奮之色。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滿意。一些自詡功勞不小的原劉昊嫡係將領,見後來歸順者如高覽等人也位高權重,心中不免有些嘀咕。更有幾位資曆頗老的文臣,見丞相、九卿等要職大多被早期核心圈子和河北名士占據,自己隻得了些虛銜或地方官職,臉上雖然強裝恭敬,眼神深處卻藏著失落與不甘。
郭嘉站在文官前列,裹著狐裘,看似慵懶,實則將台下眾臣的神色盡收眼底。他微微側頭,對身旁因咳嗽而臉色泛紅的戲誌才低語:“誌才兄,瞧見沒,那邊幾位,臉拉得比驢還長。這‘共富貴’,可比‘共患難’難多了。”
戲誌才以袖掩口,低咳兩聲,淡淡道:“人心不足,古之常理。陛下如此封賞,已是兼顧平衡。接下來,才是真正考驗你我之時。” 他指的是新政的推行,必然會觸動更多人的利益。
這時,封賞到了另一個引人注目的環節——對特殊人才的擢升。墨家當代钜子,那位曾獻上改良弩機、幫助建設鄴城防禦的女匠宗,被授予“將作大匠”,秩中二千石,專司器械製造、城池營造。此任命一出,殿內響起一陣輕微的騷動。女子為高官,雖非首例,但在重視禮法的朝堂上,仍是異數。
更讓人驚訝的是侯吉的封賞。這位最早追隨劉昊、負責後勤輜重、以“摳門”著稱的老兵,被任命為“大司農丞”,協助管理國家財政、糧秣物資。
當聽到自己的名字和官職時,侯吉差點沒站穩,腿一軟,幸好旁邊的人扶了一把。他出列謝恩的聲音都變了調,回到班列後,整個人還暈乎乎的,嘴裏不停念叨:“大司農丞……管……管錢糧……娘的,這下可真是老鼠掉進米缸裏了……”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那個磨得發亮的舊算盤,已經開始盤算著怎麽給陛下省錢了,那眼神,活像守財奴看到了金山。
熊山瞧見侯吉那副模樣,忍不住甕聲甕氣地嘲笑:“老侯,看你那點出息!以後找你批條子領軍餉,可別給俺老熊穿小鞋!”
侯吉立刻回過神來,瞪了熊山一眼,壓低聲音:“熊瞎子,公是公,私是私!想多領一顆糧食,都得有陛下的手諭和俺的算盤珠子點頭!” 兩人這隔空鬥嘴,衝淡了些許朝堂的嚴肅氣氛,連禦座上的劉昊都微微搖頭。
冗長的封賞儀式持續了近兩個時辰,終於接近尾聲。大部分官員都得到了相應的晉升或賞賜,殿內的氣氛緩和了不少,充滿了新朝伊始的勃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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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劉昊很清楚,糖給完了,鞭子也該亮出來了。就在眾人以為朝會即將結束時,他緩緩開口,聲音透過冕旒,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賞功已畢,當議罰過,明律法,定規矩。朕起於行伍,深知綱紀乃立國之本。今日,便與諸卿約法三章。”
殿內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其一,貪墨瀆職者,無論官職高低,功勞大小,一經查實,嚴懲不貸!朕的刀,不吝嗇染上蛀蟲的血!”
“其二,結黨營私、陽奉陰違、窺探禁中者,視同謀逆!影衛之權,可先斬後奏!”
“其三,新政乃強國之基,凡有阻撓新政、敷衍塞責、欺壓百姓者,便是與朕為敵,與魏國為敵!”
三條禁令,條條如刀,帶著凜冽的殺氣,刮過每一個官員的心頭。方才還因封賞而有些飄飄然的人,頓時冷汗涔涔,徹底清醒過來。這位新帝,可不是什麽寬仁柔弱的守成之君,而是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霸主!
劉昊的目光緩緩掃過全場,尤其在幾個剛才麵露不滿之色的官員臉上停留片刻,看得那幾人頭皮發麻,幾乎要癱軟在地。
“戲丞相。”劉昊點名。
“臣在。”戲誌才出列。
“朕命你與郭軍師,三日之內,擬定新政推行細則及考核之法,頒行天下。吏治整頓,由你二人全權負責,若有掣肘,可持朕之手令行事。”
“臣,遵旨!”戲誌才躬身領命,聲音沉穩,卻帶著千斤重擔。
“退朝。”
司禮太監高唱,百官如蒙大赦,恭敬行禮後,依次退出大殿。許多人後背的官袍已被冷汗浸濕。他們明白,從今天起,好日子是有了,但這官,也絕不好當了。
朝會散去,劉昊並未休息,而是移駕禦書房。他需要立刻處理西域送來的緊急軍報。戲誌才和郭嘉緊隨其後。
書房內,炭火盆燒得正旺,驅散了冬日的寒意,卻驅不散三人眉宇間的凝重。
劉昊將西域信使匯報的情況簡要說了一遍,重點是趙雲失聯和“魔窟”異動。
戲誌才聽完,沉吟片刻,道:“陛下,西域之事,詭異莫測,非單純軍事所能解決。當務之急,是穩住國內,尤其是即將推行的新政和南方曹操殘部。西域……或可先遣精幹小隊深入探查,大軍動向,需慎之又慎。”
郭嘉搓著手指,接口道:“誌才兄所言甚是。不過,子龍將軍不能不救,‘墟’之威脅亦不可不防。嘉以為,可雙管齊下。明麵上,令張遼將軍在西域前線保持高壓態勢,搜集情報,伺機營救;暗地裏,或可借助墨家之力,他們對機關、地脈或許有獨到見解。另外,那位於闐國師和‘沙狐’,是關鍵線索。”
劉昊點了點頭,二人的建議與他心中所想不謀而合。他看向郭嘉:“奉孝,墨家女钜子蘇醒之事,由你親自跟進,她若有任何囈語或清醒跡象,立刻報朕。至於於闐國師和‘沙狐’……” 他眼中寒光一閃,“讓影衛西域司不惜一切代價,查清他們的底細和目的。”
“臣明白。”郭嘉躬身。
就在這時,書房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一名內侍低聲道:“陛下,大司農丞侯吉求見,說……說有要事稟奏,關於……關於封賞的。”
劉昊和戲、郭二人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這老摳門,剛封了官,不去熟悉他的錢糧賬本,跑來這裏做什麽?
“宣他進來。”
侯吉幾乎是踮著腳尖進來的,臉上帶著一種混合著興奮和肉疼的古怪表情。他行完禮,也不廢話,直接從懷裏掏出一卷厚厚的竹簡,雙手奉上:
“陛下!這是老臣……呃,是臣根據曆年賬目和各地上報,初步核算出的國庫錢糧數目,以及……以及臣以為可以節省開支的十七條建議!請陛下過目!”
劉昊接過那沉甸甸的竹簡,打開略一掃視,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好家夥,從削減宮中用度到優化軍糧運輸損耗,條條框框,算得是錙銖必較,甚至連建議將官員俸祿的一部分折成實物發放以節省運輸成本這種主意都想出來了。
戲誌才和郭嘉湊過來看了一眼,也是哭笑不得。郭嘉低聲道:“這侯老摳……還真是人盡其才。”
劉昊合上竹簡,看著一臉期待、仿佛等著被誇獎的侯吉,無奈地擺擺手:“朕知道了,愛卿……用心了。此事容後再議,你先下去,好生熟悉司農事務。”
“諾!陛下放心,有臣在,定叫國庫充盈,一個銅板都浪費不了!”侯吉這才心滿意足地退了下去。
書房內暫時恢複了安靜,但三人都知道,這隻是暴風雨前的短暫間歇。內政、南方、西域,三團巨大的陰影,正籠罩著這個新生帝國的天空。
侯吉剛走,又一名影衛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書房門口,單膝跪地,聲音急促:
“陛下!冀州清河郡八百裏加急密報!境內發現小股潰兵作亂,打著……打著已故袁氏旗號,為首者自稱受‘天命’,揚言……揚言要光複河北!當地郡兵征剿不利,潰兵已流竄入太行山餘脈!”
戲誌才和郭嘉的臉色頓時一沉。新政還未開始,內部的蛀蟲和遺毒,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跳出來了。
劉昊的手指重重敲在禦案上,眼中殺機畢露。
“真是……一刻都不讓朕清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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