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李曉月的楊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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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端傳來欣喜的聲音:“哎喲,你這孩子,怎麽才給我打電話?不是跟你說了,到地方就給我報平安嘛?”
聽到對方的埋怨,李曉月麵露笑容,心中感動。
上一世唯一給過她溫暖的人,這一世依舊讓她感到溫暖,這說明有些人天生就很好,那些對她不好的人,肯定是他們自身有問題,而不是她不好。
李曉月笑著認錯:“楊先生,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電話那端的楊建峰立即接茬:“可不!你要是再不給我打電話,我就要訂火車票找過來了。”
這話一點不摻假,楊建峰真有這想法,畢竟李曉月是他摯友的親孫女,如今她跟她的父母斷了親,也就算作是他摯友的遺孤了。
許是李家老兩口知道自家兒子兒媳是什麽德行,才會在生前立好遺囑,還將遺囑和財物都交給他保管,這跟臨終托孤也沒什麽兩樣。
楊建峰擔憂的詢問:“曉月,你在那邊過得怎麽樣?陸家那小子對你好不好?”
“他對我很好,兩個孩子也很懂事,楊先生,您不用擔心我。”
“那就好,那就好。”楊建峰喃喃自語,隨後又說:“陸家那小子我是見過的,長得不錯,人也聰明,就是可惜了,我記得他年少時被視作天才,陸老爺子更是將他作為繼承人來培養,簡直是逢人就誇,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非要下鄉,把陸老爺子氣得放出狠話,不許陸家的任何人幫襯他,從此陸家就當沒他這號人,陸家算是完全放棄了他,我就怕你跟著他吃苦。”
“不會,陸知衍對我很好,不讓我幹活,家務幾乎全包,而且他很尊重我,更何況,我又不缺錢,怎麽會過苦日子。”
“你說得也對,不過……”楊建峰語重心長的叮囑:“防人之心不可無,在你還不夠確定他是你完全可以信任的人之前,不要輕易透露你的家底。”
“我明白,您就放心吧。”李曉月知道楊先生是為了她好,為了讓楊先生放心,滿口答應下來。
她的確還沒有跟陸知衍說過她的家底,但陸知衍把他的家底都給她了,她自然是相信陸知衍的,所以她的家底,隨時都可以告訴陸知衍,她不會隱瞞。
雖然前世她在感情上吃了大虧,但她不是那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人,更何況,陸知衍長得帥,身材又好,她要是真的又一次看走了眼,被他騙財騙色,大不了就當花錢包了個男模嘛!
話說,陸知衍到底什麽時候實施騙色的計劃呀?
“曉月,曉月?”
“啊?楊先生,我在。”
電話那端,楊建峰嘖了一聲:“都喊你好幾遍了,你想什麽呢?”
李曉月不好意思的訕笑:“我剛才走神了。”
“你這孩子。”楊建峰寵溺的笑出了聲:“我剛才問你,打我電話是不是有事?”
李曉月嗯了一聲:“楊先生,我想問一問,爺爺奶奶留給我的商鋪,租金是怎麽算的?”
說起這事兒,楊建峰長歎了口氣:“那兩套商鋪每年都有一萬的租金,但是之前你還沒有繼承你爺爺奶奶的遺產,租金都進了你爸媽的口袋。”
李曉月頓時怒火中燒:“那是爺爺奶奶留給我的,他們怎麽敢吞了我的錢!”
楊建峰又是一聲歎息:“沒辦法,我原本是個律師,但現在律師行業被禁止了,你爸媽鑽了漏洞,我也……”
他愧疚得說不下去。
李曉月知道楊建峰肯定已經盡過力了,她出言安撫:“楊先生,這事兒不怪您,是他們沒臉沒皮,您也不要灰心,我覺得律師這個行業,早晚得重啟!”
律師被禁止這事兒,她了解的不多,但是知道的確被廢止過,還不止一次,具體時間點她記不清了,但未來律師行業有多吃香她是知道的,楊建峰若是堅持自己的事業,早晚會成為行業巨頭,那她豈不是提前抱到了大腿!
楊建峰被安慰到了,他笑聲朗朗:“那我就借你吉言了,你也不要太生氣,你爺爺奶奶留給你的商鋪之前都沒有交房,也就這兩年才往外租,你爸媽也就拿了兩年租金,以後都是你的,而且這塊的房價一直在漲,你這兩套商鋪可是金疙瘩。”
那是當然!
李曉月最清楚不過了,她爺爺奶奶真是有先見之明,咋想到給她留王府井的商鋪,她這輩子都不用賺錢了,守著這兩間商鋪就能發財了。
不過,兩年租金被貪了她也氣啊!
先前她覺得他們給了她一萬四的嫁妝,也算是出了點血,現在她才知道,原來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甚至他們都沒有把屬於她的羊毛都給她。
見過偏心眼的父母,沒見過這麽偏心眼的,可笑的是,偏的還是養女!
想起李家人她就來氣,李曉月深呼吸一口氣,緩和了情緒才繼續跟楊建峰說話。
“楊先生,我不在京城,那兩間商鋪就麻煩您多幫我照看,還有,若是王府井那片有新的商鋪出售,請您知會我一聲,就打這個電話,說找我就行。”
“你還想買商鋪?”楊建峰頓了頓,直言說:“這兩年你的錢應該不夠,我也不建議你把家底全用來買鋪子,等過幾年,租金累積的多了,再買一套倒是可以的。”
楊建峰說的是實話,王府井的鋪子,就算按照現在那一片的房價,她手頭上加上陸知衍的錢,恐怕堪堪能買一套,拿全部家底去買商鋪,沒必要,但等她收個幾年的租金,再考慮買房買商鋪的事,就不會捉襟見肘了。
“楊先生,我都聽您的,您幫我注意著點就行,也不是非要買。”
楊建峰笑著回應:“你有這個頭腦是好事,看來你隨你爺爺奶奶,他們倆的眼光與遠見,是你父母完全比不了的。”
李曉月得意的笑了笑,隨即提醒:“楊先生,我已經沒有父母了。”
楊建峰沉默了片刻,心疼的說道:“曉月,要不然,你以後喊我一聲楊伯伯吧,我雖然是你爺爺奶奶的朋友,但我們是忘年交,我這歲數,當你大伯差不多。”
李曉月聽懂了楊先生的用意,他是覺得她跟父母斷了親,在這世上就沒有長輩了,他想來當她的長輩。
“好,楊伯伯。”李曉月沒敢多說,此刻她的眼眶是濕潤的,說話的聲音也帶著顫音,生怕被電話那端的楊建峰聽出來。
“好孩子,以後要是受了委屈,就跟楊伯伯說,你楊伯伯我雖然沒什麽大本事,但我認識的人多,總能幫到你。”
“嗯,我知道了。”
許是楊建峰聽出了她聲音裏的哽咽,也知道她不想讓他聽出來,於是他笑著叮囑了她幾句,就說他要忙了,匆匆結束了這通電話。
電話掛斷的下一秒,李曉月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滾滾滑落,但她哭著哭著就笑了,她笑得明媚,笑得燦爛。
她哭走了不幸,笑著迎來了長輩的關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