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蠱影驚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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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逸霄的軟鞭率先破空而出,纏住最近的一具僵屍。鞭梢符文亮起的瞬間,那僵屍的皮膚卻詭異地泛起油光,竟順著軟鞭逆流而上腐蝕符文。小心!這些屍體被浸泡過屍油!佩思卿話音未落,瘋婆婆懷中繈褓突然炸開,黑色蠱蟲如潮水般湧來。
少年慌亂中打翻供桌上的陶罐,渾濁液體潑在蠱蟲身上,竟發出刺耳的嘶鳴。佩思卿瞳孔驟縮——液體裏漂浮的不是普通毒蕈,而是某種帶著六棱毒刺的變異菌類。是千魂菇!她扯下衣襟裹住手,從陶罐中捏起菌柄,它們吸收人血後會釋放致幻孢子,這就是村民發瘋的原因!
瘋婆婆發出非人的尖嘯,周身突然燃起幽綠火焰。她的身體開始膨脹,化作三丈高的怪物,腐爛的繈褓變成血盆大口,將撲來的村民盡數吞噬。玄逸霄迅速結印,鎮魂鈴懸浮空中發出清鳴,卻隻震碎怪物表層的腐肉,新的血肉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這樣下去不行!佩思卿瞥見祭壇角落堆積的石臼,裏麵殘留著研磨成粉的朱砂和雄黃。她突然想起山神廟牆壁上的符咒——那些看似詭異的圖案,實則是克製千魂菇的陣法殘片。玄逸霄,用你的符文補全祭壇陣法!我去引開怪物!
不等對方回應,佩思卿抓起一把朱砂粉擲向怪物。粉末接觸火焰的刹那,爆發出刺眼的白光。怪物吃痛轉身,她趁機朝著廟外狂奔。暴雨衝刷著她的臉頰,卻衝不散空氣中彌漫的腥甜氣息。身後傳來重物砸地的轟鳴,回頭隻見怪物的手臂穿透廟牆,指尖纏繞著帶毒的菌絲。
就在怪物即將抓住她的瞬間,祭壇方向亮起璀璨金光。玄逸霄的聲音混著鎮魂鈴響傳來:陣法已成!佩思卿迅速轉身,將剩餘的雄黃粉撒向怪物腳下。金色符文順著粉末蔓延,灼燒著怪物的血肉。瘋婆婆發出最後一聲慘叫,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塌,化作一灘腥臭的黑水。
雨不知何時停了,黎明的曙光刺破雲層。佩思卿蹲下身,發現黑水正在迅速幹涸,露出底部刻著的奇怪圖騰——那是一個被鎖鏈纏繞的蘑菇圖案,與邪教成員衣襟上的刺青如出一轍。遠處傳來村民蘇醒的聲音,而玄逸霄正在安撫受驚的孩童。這場由邪教貪欲引發的災禍看似平息,可那些藏在暗處的刺青圖騰,卻如同一顆種子,預示著更大的陰謀還在暗處悄然生長。
佩思卿用銀針挑起黑水旁的殘片,發現是半張泛黃的獸皮,上麵歪歪扭扭畫著連綿山脈與一座陰森的祭壇,祭壇中央插著的旗幟,赫然繡著與怪物腳下相同的鎖鏈蘑菇圖騰。獸皮邊緣還刻著小字:七月十五,血月當空,萬蠱歸巢。
這是邪教的下一個計劃!玄逸霄湊過來,臉色凝重,血月之夜陰氣最重,他們恐怕要在別處進行更可怕的祭典。話音未落,一陣陰風吹過,地上的黑水突然沸騰起來,化作無數黑色小蟲,朝著山林深處飛去。
少年突然指著遠方驚呼:看!那些流民!隻見十幾個渾身沾滿泥漿的流民從樹林裏竄出,他們的眼睛泛著詭異的紅光,手中拿著用獸骨和藤蔓製成的武器,嘴裏念叨著:長生...獻祭...為首的流民胸口刺著新鮮的鎖鏈蘑菇刺青,腰間還掛著個不斷滲血的布袋。
佩思卿當機立斷:不能讓他們跑了!三人悄悄跟在流民身後。穿過一片瘴氣彌漫的竹林,一座隱藏在山坳裏的巨大祭壇出現在眼前。祭壇由漆黑的巨石堆砌而成,中央擺放著一口冒著寒氣的青銅棺槨,四周插滿燃燒著幽藍色火焰的火把。
流民們將布袋裏的東西倒在祭壇上——竟是一顆顆還在跳動的心髒!每顆心髒上都爬滿細小的蠱蟲,在火焰映照下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這些是...精鐵蠱?玄逸霄神色驟變,傳說中用隕鐵喂養的蠱蟲,能鑽入人的心髒,操控人的心智!
突然,青銅棺槨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一個渾身纏滿繃帶的身影緩緩坐起。繃帶縫隙裏透出猩紅的眼睛,聲音沙啞而冰冷:誰允許你們提前動手的?為首的流民立刻跪地,額頭貼地:教主恕罪!那些外人破壞了山神廟的計劃,我們隻能...
廢物!教主揮了揮手,流民們瞬間七竅流血而亡。他的目光掃過藏身之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來了,就都留下吧。話音未落,祭壇四周的火把突然爆燃,無數精鐵蠱從地底鑽出,如潮水般湧來。
佩思卿迅速掏出從山神廟帶來的朱砂,在地上畫出結界。玄逸霄的鎮魂鈴發出急促的鳴響,將靠近的蠱蟲震成齏粉。但精鐵蠱源源不斷,漸漸將三人逼到祭壇邊緣。教主從棺槨中走出,繃帶紛紛脫落,露出一張布滿蜈蚣狀疤痕的臉:你們以為能阻止長生教?當年先帝都沒能做到!
這句話讓佩思卿心中一動。還沒等她細想,教主突然雙手結印,青銅棺槨中噴出大量黑色煙霧。煙霧中傳來淒厲的慘叫,無數半透明的人影在其中掙紮——正是那些被獻祭的村民和孩童!
黑色煙霧裹挾著哀嚎聲撲麵而來,玄逸霄立刻揮動鎮魂鈴,符文化作金色屏障暫時抵禦煙霧。佩思卿注意到那些半透明人影的腳踝都係著鎖鏈,鏈條的另一端竟延伸進教主身後的青銅棺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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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魂魄被煉成了養蠱的祭品!佩思卿捏碎手中的雄黃,粉末在金光照耀下化作火網,燒掉靠近的幾縷煙霧。但煙霧中的哀嚎愈發淒厲,被火網灼燒的魂魄竟突然膨脹,化作猙獰的惡鬼撲來。
教主發出張狂的笑聲,從袖中甩出一條布滿倒刺的鐵鏈:知道為什麽精鐵蠱無藥可解嗎?因為它們本就是用活人魂魄鍛造!鐵鏈橫掃而過,玄逸霄的軟鞭與之相撞,迸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少年突然指著祭壇角落大喊:看!那些陶罐裏有人!
十幾個陶罐被藤蔓纏繞著埋在土裏,罐口伸出的蒼白手臂正在無力揮動。佩思卿衝過去扯斷藤蔓,發現陶罐裏是昏迷的流民,他們胸口都貼著刻滿符文的符紙,而符紙中央正是鎖鏈蘑菇的圖騰。他們被當成了蠱蟲的活容器!她剛要撕下符紙,卻發現符文遇血即燃,險些灼傷手指。
教主的鐵鏈突然穿透金網,朝著佩思卿襲來。玄逸霄側身擋在她麵前,軟鞭纏住鐵鏈用力一拽,卻見教主的身體突然化作一團黑霧,繞過屏障直撲祭壇中央的青銅棺槨。棺槨蓋子徹底掀開,裏麵堆滿散發著幽光的玉瓶,瓶口不斷湧出細小的蠱蟲。
血月將至,萬蠱歸巢!教主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這些用活人魂魄煉製的長生蠱,將讓我成為不老不死的神明!祭壇上的火焰驟然變成紫色,所有精鐵蠱匯聚成蠱蟲巨蟒,張開血盆大口咬向眾人。
佩思卿的目光突然被棺槨內側的刻痕吸引——那是密密麻麻的名字,其中赫然有清水村流民安置點。她猛然想起山神廟裏發現的賬本,顫抖著掏出殘頁比對,發現每個被記錄試藥的地點,都對應著棺槨上的名字。這些地點根本不是巧合,而是邪教早就選定的養蠱場!
蠱蟲巨蟒逼近的瞬間,玄逸霄突然將鎮魂鈴拋向空中。鈴聲與月光共振,在地麵投下巨大的符文陣。佩思卿趁機將收集的千魂菇粉末撒入陣中,毒粉與月光接觸後爆發出耀眼的藍光。蠱蟲巨蟒發出痛苦的嘶吼,身上的精鐵蠱開始互相吞噬。
教主從黑霧中顯形,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雙手結印試圖召回蠱蟲,卻發現那些被魂魄滋養的蠱蟲早已生出靈智,轉頭朝著他撲去。不可能!你們這群螻蟻......教主的怒吼被蠱蟲淹沒,他的身體迅速被啃噬成白骨。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危機解除時,天空突然泛起血色。血月升起,青銅棺槨中的玉瓶同時炸裂,無數泛著金光的長生蠱衝天而起,朝著附近的城鎮飛去。山風卷著蠱蟲振翅的嗡嗡聲,預示著這場由邪教貪欲引發的災難,才剛剛開始。
血月的幽光下,長生蠱振翅的嗡鳴如戰鼓擂響。玄逸霄迅速撕下袍角纏住口鼻,大喊:這些蠱蟲遇血氣即附,不可沾其分毫!話音未落,一隻蠱蟲擦過少年肩頭,布料瞬間腐蝕出焦黑窟窿,傷口處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細密肉芽。
佩思卿猛地扯下兄長所贈玉佩,玉質表麵泛起溫潤白光。她將玉佩按在少年傷口,肉芽接觸玉澤後發出滋滋聲響,縮回皮膚下。這玉能克製蠱毒!她將玉佩拋給玄逸霄,自己則抓起祭壇上殘留的朱砂,混著雄黃粉末在掌心搓成藥丸,含在口中,可辟百毒!
此時,潰散的流民突然集體發出尖嘯,通紅的瞳孔映出血月倒影。他們如同提線木偶般轉向城鎮方向,喉嚨裏擠出沙啞嘶吼:獻祭...血祭...玄逸霄揮動軟鞭纏住最近的流民,符文卻如泥牛入海,無法壓製對方瘋狂的力道。
他們被下了更厲害的控心蠱!佩思卿咬破指尖在流民眉心點上血符,符印亮起的瞬間,對方瞳孔閃過一絲清明,蠱蟲以血月為引,若不阻止...話未說完,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城鎮方向火光衝天,長生蠱如金色流星般墜入人群。
玄逸霄突然拽住她手腕,指向祭壇深處:陰影中緩緩走出三個身披黑袍的人,他們的麵容隱在兜帽下,衣襟卻繡著不同形態的鎖鏈蘑菇——腐爛的、燃燒的、冰封的。三長老?教主的白骨突然顫動,殘留在地上的精鐵蠱重新聚成虛影,你們竟敢違背血月祭典的規矩!
規矩?中間的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布滿鱗片的半邊臉,你私吞長生蠱妄圖獨吞力量,當我們是瞎子?他抬手一揮,袖中飛出無數銀絲纏住白骨,現在,該把東西交出來了。銀絲滲入骨頭縫隙,竟抽出一縷縷金色流光,正是長生蠱的本源之力。
佩思卿趁機衝向青銅棺槨,在角落發現一本布滿血漬的典籍。翻開扉頁,赫然寫著:長生非天賜,乃以人血飼蠱,魂魄為引...書中插圖描繪著無數人被釘在祭壇上,血肉化作蠱蟲的場景。更令她毛骨悚然的是,最後一頁畫著與皇宮藏書閣相同的建築輪廓。
小心!玄逸霄的軟鞭橫掃而來,將一隻偷襲的長生蠱劈成兩半。蠱蟲殘軀落地後,竟分裂成數十隻更小的蠱蟲。黑袍三長老突然齊聲吟唱,祭壇四周的火焰驟然匯聚,形成巨大的蠱蟲圖騰。圖騰張開巨口,將空中的長生蠱盡數吸入,化作一枚閃爍著詭異光芒的蠱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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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辦法了!佩思卿將典籍塞給玄逸霄,用鎮魂鈴困住蠱珠,我去引開三長老!她抓起地上殘留的千魂菇粉末,朝著黑袍人撒去。粉末在空中突然自燃,爆出的毒霧中浮現出被獻祭者的冤魂。三長老的吟唱頓時亂了節奏,蠱珠光芒開始黯淡。
玄逸霄趁機將鎮魂鈴拋向高空,符文化作鎖鏈纏住蠱珠。然而,就在即將成功封印時,血月突然爆發出刺目紅光,蠱珠掙脫束縛,分裂成三枚飛向不同方向。更可怕的是,被蠱惑的流民們開始互相啃食,鮮血染紅的土地上,竟長出成片的鎖鏈蘑菇。
鎖鏈蘑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長,菌蓋上的鎖鏈紋路閃爍著詭異的幽光。佩思卿望著這些形似囚籠的蘑菇,突然想起深宮中困住她三年的金絲牢籠,心底湧起一陣寒意。
分頭追!玄逸霄話音未落,便朝著其中一枚蠱珠飛去的方向追去。佩思卿握緊銀針,帶著少年朝著另一個方向狂奔。山路崎嶇,月光被烏雲遮蔽,四周不時傳來野獸的哀嚎和流民的嘶吼。
轉過一個山坳,佩思卿突然頓住腳步。前方空地上,十幾個流民正圍著一個巨大的鎖鏈蘑菇,他們神情木然,手中拿著沾滿鮮血的匕首,正在互相割破手腕,將鮮血澆灌在蘑菇根部。那蘑菇吸收了鮮血,迅速膨脹到一人多高,菌蓋上的鎖鏈紋路竟化作實體,在空中揮舞。
住手!佩思卿衝上前,銀針精準刺入流民的穴位,暫時製住他們的行動。然而,鮮血的味道刺激了蘑菇,它發出一聲類似嬰兒啼哭的聲響,菌蓋猛地張開,噴出大量帶著鎖鏈的孢子。這些孢子在空中化作細小的鎖鏈,朝著佩思卿和少年纏來。
少年慌亂中摔倒,眼看鎖鏈孢子就要觸及他的皮膚,佩思卿毫不猶豫地撲過去,用身體護住他。鎖鏈孢子纏上她的手臂,瞬間傳來灼燒般的劇痛。她咬牙掏出懷中的雄黃粉,撒向蘑菇。雄黃粉接觸到蘑菇的瞬間,騰起一陣白煙,孢子鎖鏈紛紛斷裂。
就在這時,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夜空。佩思卿抬頭望去,隻見遠處的山峰上,一枚蠱珠懸浮在空中,正在吸收血月的力量。蠱珠周圍,黑袍三長老中的一人正在施法,他的手中握著一個裝滿活人心髒的陶罐,每顆心髒上都跳動著金色的蠱蟲。
必須阻止他!佩思卿強忍著手臂的劇痛,繼續向前奔去。山路愈發陡峭,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當她終於趕到山頂時,卻發現那個黑袍人已經完成了儀式。蠱珠吸收了足夠的力量,化作一道金光射向遠方的城鎮。
黑袍人轉過身,兜帽下露出一張布滿蠱蟲的臉:小姑娘,你以為能阻止長生教?這場血月祭典,不過是個開始。他抬手一揮,無數蠱蟲從他的衣袖中飛出,將佩思卿團團圍住。
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清脆的鈴聲響起。玄逸霄揮舞著鎮魂鈴衝來,符文化作金色的光網,將蠱蟲盡數困住。黑袍人見狀,冷笑一聲,化作一團黑霧消失不見。
另外兩枚蠱珠呢?佩思卿焦急地問道。
玄逸霄神色凝重:我隻追回了一枚,但...在封印時發現蠱珠裏有皇宮的氣息。他掏出一枚泛著金光的珠子,上麵隱約映出宮殿的輪廓。
佩思卿握緊了拳頭,手臂上被鎖鏈孢子灼傷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她望向遠方被血月籠罩的城鎮,心中湧起一股決絕:回城鎮。不管長生教有什麽陰謀,我都要將它徹底粉碎。
此時,山風呼嘯而過,帶來隱隱約約的誦經聲。佩思卿和玄逸霄對視一眼,他們知道,這場與邪教的鬥爭,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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