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歸墟守·蒼梧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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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封印外的邪霧突然變得狂暴起來,黑色的霧氣凝聚成一張張猙獰的麵孔,朝著光幕撞來。胭脂的臉色驟然一變,她能感覺到,這些邪霧中夾雜著傅珩殘留的氣息,還有一股更陌生、更強大的邪力——是玄陰教的餘孽!他們定是察覺到了歸墟封印的異動,想要趁機衝破封印,為傅珩報仇。
“休想!”胭脂低喝一聲,周身的金光驟然暴漲,她將祖神血脈之力催動到極致,指尖在光幕上快速劃過,畫出一道複雜的符文。符文與光幕上的上古符文相互呼應,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將撞來的邪霧瞬間驅散。
可邪霧的攻勢並未停止,反而越來越猛烈。胭脂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也變得蒼白如紙——長時間催動血脈之力,已經讓她的身體瀕臨極限,神魂的疼痛越來越劇烈,眼前甚至開始出現模糊的重影。
就在她快要撐不住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道溫和的聲音,像是來自遠古的呼喚:“孩子,莫怕。祖神之力,藏於你的骨血之中,隻要心懷守護之心,便能引動無盡力量。”
胭脂一怔,這聲音……是祖神的意識?她來不及細想,隻覺得體內突然湧起一股溫暖的力量,順著血脈流淌到四肢百骸,驅散了神魂的疼痛,也讓她的金光變得更加璀璨。她知道,這是祖神在幫助她,是她守護家人、守護三界的決心,引動了沉睡的祖神之力。
胭脂深吸一口氣,抬手再次按在光幕上,這一次,她的眼神中沒有了絲毫疲憊,隻剩下堅定的決絕。祖神之力在她體內瘋狂運轉,順著光幕上的符文,源源不斷地注入封印核心。黑色的石柱開始劇烈震動,符文縫隙中滲出的黑氣越來越少,封印外的邪霧也漸漸變得稀薄。
“你們的陰謀,不會得逞!”胭脂的聲音在歸墟深處回蕩,帶著祖神之力的威嚴,“歸墟封印,有我守護,三界安寧,不容侵犯!”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光幕上爆發出一道前所未有的金光,將整個歸墟核心籠罩其中。黑色的邪霧在金光中發出刺耳的尖叫,很快便消散得無影無蹤,連傅珩殘留的氣息也被徹底淨化。封印核心的石柱不再震動,符文縫隙中的黑氣也徹底消失,歸墟的風漸漸變得溫和,不再帶著蝕骨的寒意。
胭脂緩緩放下手,周身的金光漸漸褪去。她踉蹌著後退一步,靠在光幕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雖然身體依舊疲憊,但她的眼底卻閃爍著希望的光芒——她成功了,她暫時穩固了歸墟封印,擊退了玄陰教的餘孽。
她抬頭望向歸墟深處的黑暗,仿佛能看到麒麟山暖閣裏的燈光,看到柳明淵抱著念安、等待她歸來的模樣。她輕輕笑了笑,在心裏默念:“念安,再等等我。等我徹底穩固了歸墟封印,就回去找你們,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
歸墟的風依舊在吹,但此刻,風中卻仿佛帶著一絲溫暖的期盼,像是在等待著那個身負祖神血脈的女子,完成她的使命,回到那個屬於她的溫暖家園。
蒼梧山。
蒼梧山的風雪連下了三日,暖閣的窗欞上凝著厚厚的冰花,將窗外的世界隔成一片模糊的白。柳明淵躺在軟榻上,臉色比身下的錦被還要蒼白,唇瓣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連呼吸都帶著細碎的顫抖。
“咳咳……”他猛地側過身,劇烈的咳嗽牽動了胸腔的傷口,疼得他額角瞬間滲出冷汗,指節死死攥著床單,將那片錦緞捏得皺成一團。之前秘境中被傅珩一掌震傷的心脈尚未痊愈,誅仙台的天雷又硬生生撕裂了他的神魂,兩種傷痛交織在一起,像一張無形的網,將他困在無邊的痛苦裏。
清婉端著剛熬好的湯藥走進來,聽到咳嗽聲,腳步立刻放輕,快步走到榻邊。她放下藥碗,伸手輕輕拍著柳明淵的背,掌心凝聚起一絲溫和的靈力,順著他的脊背緩緩注入,試圖緩解他的痛苦。“慢點咳,別牽動傷口。”她的聲音柔得像溫水,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這已經是他第三日高熱不退,族醫來看過,說神魂受損太過嚴重,若三日內再不退熱,怕是會傷及根本。
柳明淵咳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平複下來,他靠在清婉的手臂上,呼吸急促,視線模糊地看著她:“阿芷……歸墟那邊……有消息嗎?”
清婉拿起帕子,輕輕擦去他嘴角的血漬,眼底的心疼藏都藏不住,卻還是強裝鎮定:“柏玨帝君剛傳了消息,說阿芷已經暫時穩固了封印,擊退了玄陰教的餘孽,隻是還需要留在歸墟繼續加固,暫時還不能回來。”她頓了頓,又補充道,“你別擔心她,先顧好自己的身體,等你好了,我們再一起等她回來。”
柳明淵艱難地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桌上的湯藥上,那深褐色的藥汁散發著苦澀的氣味,讓他胃裏一陣翻騰。他知道這藥是救命的,可連日來的傷痛與高熱,早已讓他失去了吞咽的力氣。
“我喂你喝藥。”清婉端起藥碗,用小勺舀了一勺,放在唇邊吹了吹,才遞到他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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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淵張了張嘴,剛喝了一口,就覺得喉嚨像是被火燒過一樣疼,藥液順著嘴角流了出來,滴在錦被上,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跡。“咳咳……喝不下去……”他搖了搖頭,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
清婉看著他痛苦的模樣,眼眶瞬間紅了。她放下藥碗,轉身走到窗邊,背對著他,肩膀微微顫抖。她不能在他麵前哭,不能讓他看到自己的脆弱,可看著他日漸衰弱的氣息,看著他連喝藥都如此艱難,她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樣疼。
“娘親,爹爹怎麽了?”念念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孩子氣的擔憂。她穿著一身粉色的棉襖,手裏拿著一個繡著小兔子的荷包,站在門口,大眼睛裏滿是不安。
清婉連忙擦幹眼角的淚水,轉過身,擠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爹爹隻是生病了,過幾天就會好的。念念乖,不要打擾爹爹休息,我們先出去好不好?”
念念點了點頭,卻還是走到榻邊,小心翼翼地爬上軟榻,伸出小手輕輕摸了摸柳明淵的額頭:“爹爹好燙,念念把這個荷包給爹爹,娘親說這個荷包能驅邪,爹爹戴上就會好起來的。”她說著,將荷包放在柳明淵的枕邊,小臉上滿是認真。
柳明淵看著女兒稚嫩的臉龐,眼底閃過一絲暖意,他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頭,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念念……乖……”他的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哼。
清婉看著這一幕,再也忍不住,轉身走出了暖閣。她靠在廊柱上,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她不知道柳明淵能不能挺過這一關,不知道阿芷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更不知道這個家,能不能撐過這場磨難。
就在這時,柳蒼瀾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清婉,族醫那邊有消息了,說東海龍宮有一株千年龍涎草,能修複受損的神魂,隻是……”
清婉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隻是什麽?隻要能救明淵,無論什麽代價,我都願意付出!”
柳蒼瀾走到她麵前,看著她泛紅的眼眶,歎了口氣:“隻是龍涎草是龍族的至寶,敖凜雖與我們有交情,可這龍涎草太過珍貴,怕是不會輕易給我們。”
清婉咬了咬牙,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我去東海!我親自去求敖凜首領,就算是跪,我也要把龍涎草求回來!”
她轉身走進暖閣,看著榻上昏昏欲睡的柳明淵,又看了看一旁守著的念念,輕輕撫摸著柳明淵的臉頰:“明淵,你等著,我一定會把龍涎草帶回來,你一定要撐住,等我回來,等阿芷回來,我們一家人還要一起看桃花開呢。”
說完,她毅然轉身,拿起放在桌上的披風,快步走出了暖閣,消失在漫天風雪中。暖閣裏,柳明淵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手指微微動了動,眼角滑落一滴淚水,落在了念念放在枕邊的荷包上。
風雪依舊在吹,可蒼梧山的暖閣裏,卻仿佛有一絲希望的光芒,在無聲地燃燒。
東海龍宮的水晶殿內,碧波翻湧的穹頂投下細碎的珠光,卻驅不散殿內沉沉的氣壓。敖凜坐在上位的珊瑚寶座上,手肘撐著扶手,手掌死死按著眉心,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閉著眼,眼底卻滿是翻湧的怒意與煩躁,連周身流轉的靈力都帶著幾分不穩定的躁動。
“首領,還是沒查到龍鱗球的下落。”龍族長老躬身稟報,聲音裏帶著難掩的焦慮,“秘庫的結界完好無損,沒有外力破壞的痕跡,看守的蝦兵蟹將也說昨夜並無異常,那龍鱗球……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敖凜猛地睜開眼,龍瞳中閃過一絲厲色,重重拍在麵前的水晶案上:“憑空消失?!那可是祖神賜下的至寶,鑲嵌了九十九片上古龍鱗,能吸納龍之力增強防禦,怎麽可能憑空消失?!”他站起身,銀鱗戰甲碰撞出清脆的聲響,周身的龍威瞬間爆發,壓得殿內眾臣紛紛躬身,“再查!給我仔細查!從秘庫到龍宮每一個角落,就算是翻遍東海,也要把龍鱗球找出來!”
長老們不敢多言,連忙應聲退下。水晶殿內隻剩下敖凜一人,他煩躁地踱步,腦海中不斷回想前幾日黑衣人闖龍宮的場景——那道玄色身影如同鬼魅,周身的黑氣比傅珩更沉,明明約他在胭脂受罰之日於歸墟邊緣見麵,可他帶著精銳按時赴約,卻連對方的影子都沒見到,隻在原地發現了一枚刻著玄陰咒紋的鱗片。
“調虎離山……”敖凜咬牙切齒,龍爪死死攥緊,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好一個調虎離山之計!趁我離開龍宮的間隙,偷了龍鱗球!”他忽然想起柳蒼瀾前日來求他幫忙時,曾提起玄陰教還有餘孽潛藏,當時他隻當是尋常殘黨,如今看來,對方的野心遠不止於此——龍鱗球能增強防禦,若被玄陰教用來抵擋三界之力,後果不堪設想。
“龍王,麒麟族二夫人清婉求見,說有要事相商。”侍衛的聲音在殿外響起,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他能感受到殿內尚未散去的龍威,生怕這時候觸怒了敖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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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凜腳步猛地一頓,龍瞳中閃過一絲疑惑。他與麒麟族交情雖深,卻與這位二夫人清婉交集甚少,印象裏她總是安靜地守在柳明淵身邊,打理家事從不多言,今日怎麽會突然孤身來東海?還特意強調“有要事相商”?
“要事?”敖凜眉頭緊鎖,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的龍鱗佩,心頭疑竇叢生。前幾日柳蒼瀾才來求過龍族聯名擔保,如今清婉又突然到訪,難道是麒麟族出了什麽變故?還是……與玄陰教餘孽有關?
他壓下心頭的煩躁,沉聲道:“讓她進來。”
片刻後,清婉的身影跟著侍衛走進殿內。她一身玄色披風上還沾著未化的雪沫,顯然是冒著風雪趕路而來,鬢邊的碎發被海風拂得有些淩亂,卻依舊身姿挺拔,神色平靜得看不出太多情緒,隻是眼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龍王。”清婉走到殿中,微微躬身行禮,聲音溫和卻不失禮數,“貿然到訪,叨擾首領,還望海涵。”
敖凜抬手示意她起身,目光落在她沾雪的披風上,語氣帶著幾分疏離的探究:“清婉夫人客氣了。麒麟族與龍族世代交好,夫人親自前來,想必是有要緊事。隻是不知,夫人今日到訪,所為何事?”
他刻意沒有提及柳明淵的傷勢——一來他並不清楚清婉的來意,二來柳明淵受天雷之刑是天庭刑罰,貿然提及恐有不妥。
清婉直起身,目光坦然地迎上敖凜的視線,沒有絲毫繞彎子,直接說明來意:“龍王,我今日來,是想向龍族求一件東西。”
“哦?”敖凜挑眉,心中愈發疑惑,“夫人請講,隻要是龍族能辦到的,且不違三界規矩,敖某定不推辭。”
“我想求龍王大人賜下千年龍涎草。”清婉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錯辨的懇切,“明淵他……受天雷煉魂之刑後,神魂受損嚴重,高熱不退,族醫說唯有千年龍涎草能修複他受損的神魂,否則……否則怕是撐不過這幾日了。”
說到最後一句,她的聲音終於忍不住微微顫抖,眼底的平靜被擔憂取代,連握著披風一角的手都悄悄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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