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抽簽!首戰玄水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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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嵐宗,天都峰頂。
巨大的環形演武場以整塊“鎮星玄鐵”鑄就,通體黝黑,堅固無比,其上烙印著密密麻麻、流轉不休的古老符文,散發出厚重的空間穩固與能量隔絕之力。演武場懸浮於萬丈雲海之上,四周是七座形態各異、氣勢磅礴的懸浮山峰虛影,代表著七脈傳承——紫霄峰的雷霆纏繞,焚天峰的地火噴湧,厚土峰的雄渾山嶽,玄水峰的冰洋沉浮,銳金峰的萬劍衝霄,青木峰的巨樹參天,飄渺峰的雲霧迷蒙。
此刻,演武場四周的環形觀禮台上,早已是人山人海。內門弟子、外門執事、各峰長老,乃至一些氣息淵深、隱於雲霧間的峰主級人物,目光盡皆匯聚於演武場中央那座高聳入雲、通體青玉所鑄的巨大簽筒之上。簽筒表麵符文流轉,散發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正是決定七脈會武首輪對陣的——天機簽筒!
空氣灼熱,氣氛緊繃,仿佛一點火星就能引爆全場。
“肅靜!”
一聲清越的鍾鳴響徹雲霄,如同九天仙音滌蕩,瞬間壓下了所有喧囂。高台主位之上,青嵐宗主玄微真人一襲素白道袍,麵容清臒,眼神深邃如淵,周身氣息圓融無瑕,仿佛與這片天地融為一體。他隻是平靜地坐在那裏,便如同世界的中心,萬法不侵,萬邪辟易。
“七脈會武,乃我青嵐宗千年盛事!旨在磨礪弟子,印證道法,弘揚宗門!”玄微真人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股撫平躁動的力量,“望爾等全力以赴,展露鋒芒,亦需謹記同門之誼,點到為止。若有蓄意殘害同門者…宗規無情!”
最後四字落下,一股無形的威壓如同天穹傾覆,瞬間籠罩整個演武場。所有人心頭一凜,即便是那些桀驁的天驕,也收斂了眼中的鋒芒。
“現在,開啟天機簽筒,抽取首輪對陣!”
玄微真人話音落下,袖袍輕拂。嗡!那巨大的青玉簽筒驟然爆發出刺目的青光!無數道流光如同活物般在筒內瘋狂旋轉、碰撞,發出低沉而急促的嗡鳴,仿佛有無數星辰在其中生滅。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在場所有參賽弟子的心神。
唰!
一道青虹自簽筒頂端衝天而起,在高空炸開,化作兩行蒼勁古樸的大字,懸於雲海之上,清晰無比:
紫霄峰——林玄
玄水峰——寒澈
名字顯現的刹那,整個演武場出現了刹那的死寂,隨即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嘩然!
“林玄!是那個魔頭林玄!”
“首戰就是他?對陣玄水峰?”
“寒澈師兄可是玄水峰排名前三的真傳!一手‘冰魄玄光’已臻化境,凍結神魂!”
“哼!對上寒澈師兄,這魔頭囂張的日子到頭了!玄水峰的極寒,專克他那邪異雷火!”
“快看!他出來了!”
無數道目光,如同實質的箭矢,瞬間刺向紫霄峰弟子所在的區域。那目光中,有忌憚,有厭惡,有殺意,有好奇,更有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紫霄峰陣營前方。
林玄的身影緩緩自人群中踏出。
他依舊穿著那身簡單的紫霄峰外門弟子袍,隻是此刻,這身普通的袍服穿在他身上,卻透著一股截然不同的凶戾與孤絕。空蕩的右袖垂在身側,隨著山風微微飄動,成為最顯眼的標識。臉色依舊帶著一絲悟道崖底浸染的蒼白,但那雙眼睛,卻如同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幽邃、冰冷,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仿佛世間萬物都無法在其中激起漣漪。
他周身的氣息收斂到了極致,如同頑石。但當他踏上演武場邊緣那通往中央擂台的階梯時,腳下堅硬的玄鐵台階,無聲無息地蔓延開一片細密的、蛛網般的焦黑裂痕!裂痕邊緣,隱約有暗金與赤金交織的細小雷紋一閃而逝,帶著毀滅的氣息。一股無形的、令人心悸的壓迫感,如同沉甸甸的山嶽,緩緩彌漫開來。原本喧囂的議論聲,在他經過時,竟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林師弟。”沉穩的聲音自身後響起。紫霄峰大師兄雷嶽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如同磐石,他目光凝重地看向林玄,沉聲道:“寒澈此人,金丹中期巔峰,玄水峰《玄冥真經》造詣極深,冰魄玄光詭譎陰寒,能凍結靈力、侵蝕神魂。其本命法寶‘凝霜珠’更是能瞬間冰封百丈空間,極難對付。務必小心,切莫被寒氣侵入經脈。”
林玄腳步微頓,沒有回頭,隻是輕輕頷首,聲音平靜無波:“知道了,大師兄。”
另一邊,玄水峰陣營。
一名身著冰藍色長袍、麵容冷峻如萬年玄冰的青年越眾而出。他身材修長,周身縈繞著肉眼可見的白色寒氣,所過之處,空氣中凝結出細小的冰晶,簌簌落下。正是寒澈!他看向林玄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冰冷與俯視,如同在看一隻掙紮的螻蟻。
“寒師兄!凍結那魔頭!為宗門除害!”
“讓他嚐嚐玄冥極寒的滋味!”
玄水峰弟子群情激昂,聲浪幾乎要掀翻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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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澈嘴角勾起一抹冰寒的弧度,對著林玄的方向,做了一個極其隱晦的割喉手勢。殺意,毫不掩飾!
高台之上。
焚天峰主赤眉上人端坐於赤玉寶座,周身地火氣息隱而不發,卻讓周圍空間微微扭曲。他目光如同淬了毒的火焰,死死鎖定在林玄身上,尤其是那隻空蕩的袖管,眼底掠過一絲快意與更深的怨毒。枯槁長老垂手侍立在他身後陰影裏,嘴唇微動,無聲地傳音:“峰主,一切已準備妥當。隻待…時機成熟。”
赤眉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目光掃過對麵紫霄峰所在的區域,紫宸真人閉目養神,仿佛對一切漠不關心,但赤眉能感覺到對方氣機如同沉睡的雷海,深不可測。
執法殿區域,司徒邢的位置空著,但一名氣息陰冷、身著執法殿黑袍的長老,目光如同毒蛇,緊緊纏繞著林玄的身影。
玄微宗主目光掃過全場,在林玄身上停留了一瞬,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喜怒,隨即移開。
中央擂台,百丈方圓,符文閃爍。
林玄與寒澈,分立兩端。
“紫霄峰,林玄。”林玄的聲音平淡,如同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
“玄水峰,寒澈。”寒澈的聲音冰冷刺骨,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魔頭,今日便以這玄冥寒冰,洗刷你身上的汙穢!斷臂之痛,隻是開始!”
裁判長老懸浮於擂台邊緣高空,聲音肅穆:“七脈會武首輪,紫霄峰林玄,對玄水峰寒澈!比試開始!不得蓄意致死致殘,違者重處!”
“開始”二字落下的瞬間!
轟——!
寒澈動了!速度快如鬼魅!他根本沒有試探的意思,一出手便是全力絕殺!隻見他雙掌猛然向前一推,體內金丹中期巔峰的磅礴靈力毫無保留地爆發!
“冰封萬裏!”
隨著他一聲暴喝,擂台之上,溫度驟降!以他雙掌為中心,一股肉眼可見的、慘白色的冰寒洪流如同決堤的冰川,轟然爆發!洪流所過之處,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哢”聲,瞬間凝固!堅硬的玄鐵地麵,覆蓋上一層厚厚的、閃爍著幽藍光澤的玄冰!冰層以恐怖的速度蔓延,帶著凍結萬物、滅絕生機的恐怖寒意,直撲林玄!寒意未至,那股深入骨髓、仿佛要將靈魂都凍僵的陰冷氣息,已讓擂台邊緣觀戰的一些低階弟子臉色發白,連連後退!
冰寒洪流的目標隻有一個——將林玄徹底冰封,化作一具永恒的冰雕!
麵對這足以瞬間凍結金丹初期的恐怖寒流,林玄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他甚至沒有做出任何防禦或閃避的姿態,隻是緩緩抬起了僅存的左手。
嗡!
一層薄薄的、近乎透明的暗金色光暈,驟然從他體內擴散開來,形成一個直徑不過丈許的、微微扭曲的力場,將他籠罩其中。力場邊緣,隱約有細密的赤金色雷紋如同熔岩般流淌、明滅。正是他初步穩固的吞噬魔域雛形!
嗤嗤嗤——!
慘白色的冰寒洪流狠狠撞在暗金光暈之上!預想中摧枯拉朽的冰封並未發生!那蘊含著玄冥極寒、足以凍結靈力的恐怖寒流,在接觸到暗金光暈的刹那,竟如同滾燙烙鐵下的積雪,發出了刺耳的消融聲!無數細小的冰晶炸裂,化作精純的冰寒靈氣,然後…被那層薄薄的暗金光暈貪婪地吞噬、吸收!
光暈微微波動,如同水紋蕩漾,顏色似乎更深沉了一絲。而林玄的身影,在光暈中心,穩如磐石,甚至連衣角都未曾飄動一下。他周身彌漫的那股令人心悸的破滅氣息,反而因為吞噬了這股精純的冰寒靈力,變得更加凝練、凶戾!
“什麽?!”寒澈臉上的冰冷笑意瞬間僵住,瞳孔驟然收縮,失聲驚呼!他引以為傲的“冰封萬裏”,竟連對方的防禦都未能撼動?反而像是給對方送去了養料?這怎麽可能!
觀禮台上,更是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擋住了?如此輕鬆?”
“那是什麽領域?竟能吞噬寒澈師兄的玄冥寒氣?”
“好詭異的魔功!”
玄水峰弟子臉上的興奮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驚愕。厚土峰的石龍眉頭微皺,銳金峰的冷鋒眼中劍意一閃,青木峰的葉青陽麵露凝重,飄渺峰的柳飄絮美眸中異彩連連。
高台上,赤眉上人臉色一沉,枯槁長老眼中陰鷙之色更濃。紫宸真人依舊閉目,嘴角卻似乎勾起一絲微不可查的弧度。執法殿那位長老,眼神陰冷如毒蛇。
“雕蟲小技。” 林玄冰冷的聲音響起,打破了短暫的死寂。他抬起的左手,五指緩緩收攏,攥成拳頭。
轟!
一股遠比之前更加凶戾、更加暴虐的氣息,如同沉睡的太古凶獸蘇醒,轟然從林玄體內爆發出來!那丈許方圓的暗金赤金光暈瞬間膨脹、凝實!光暈之內,不再是簡單的吞噬之力,而是充斥著毀滅性的雷霆!暗金色的雷光如同無數條猙獰的魔蛇,在光暈中遊走咆哮,赤金色的雷紋則如同熔岩烙印,散發著焚滅一切的灼熱!整個吞噬魔域,仿佛化作了一口沸騰的毀滅雷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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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破!”
林玄一步踏出!腳下的玄冰瞬間炸裂、汽化!他左拳緊握,沒有動用任何花哨的術法,隻是將吞噬魔域的力量壓縮、凝聚於拳鋒之上!暗金與赤金交織的雷光纏繞著他的拳頭,發出低沉的、如同億萬隻凶獸同時咆哮的轟鳴!
一拳!
直搗黃龍!簡單!粗暴!卻蘊含著碾碎一切的恐怖意誌!
拳鋒所向,空間扭曲!那洶湧而來的慘白色冰寒洪流,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燃燒著毀滅雷霆的銅牆鐵壁!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無聲的湮滅!拳鋒觸及之處,冰寒洪流寸寸崩解、蒸發!精純的冰寒靈力被瞬間吞噬、同化,化作魔域運轉的燃料!
摧枯拉朽!勢如破竹!
“不好!”寒澈臉色劇變,駭然欲絕!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那轟來的拳頭,在他眼中仿佛化作了開天辟地的混沌神雷,要將他的道途、他的生機徹底轟碎!
“凝霜珠!護我!”他厲嘯一聲,毫不猶豫地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寶!一枚拳頭大小、通體剔透如水晶、散發著刺骨寒意的寶珠從他眉心飛出,瞬間漲大,化作一麵晶瑩剔透、厚達三尺的玄冰巨盾,擋在身前!巨盾之上,古老的冰紋流轉,寒氣四溢,將周圍的空間都凍結出細密的裂紋!這是他最強的防禦!
轟隆——!!!
林玄那纏繞著毀滅雷霆的拳頭,毫無花哨地、結結實實地轟在了凝霜珠所化的玄冰巨盾之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下一瞬。
哢嚓!哢嚓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聲如同密集的鼓點驟然響起!那號稱能抵禦金丹後期全力一擊的玄冰巨盾之上,以拳鋒落點為中心,無數道粗大的裂痕如同蛛網般瘋狂蔓延!裂痕之中,暗金與赤金的毀滅雷光如同跗骨之蛆,瘋狂侵蝕、破壞著巨盾的結構!
“噗!”寒澈如遭重錘轟擊,臉色瞬間慘白如金紙,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本命法寶受創,他心神遭受重創!凝霜珠光芒急劇黯淡,發出哀鳴!
“不…不可能!”寒澈眼中充滿了無法置信的恐懼。他最強的防禦,竟連對方一拳都擋不住?這到底是什麽怪物?!
“碎!”林玄冰冷的吐出一個字,左拳之上,吞噬魔域的力量再度爆發!
轟!!!
玄冰巨盾再也支撐不住,轟然炸裂!化作漫天晶瑩的冰屑,四散飛濺!凝霜珠本體哀鳴一聲,光芒盡失,倒飛而回,撞入寒澈懷中!
恐怖的拳力餘勢未消,如同怒海狂濤,狠狠轟在寒澈倉促凝聚起的護體冰罡之上!
砰!
冰罡如同紙糊般破碎!寒澈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口中鮮血狂噴,夾雜著內髒碎片,身體弓成了蝦米,被那股沛然莫禦的巨力狠狠轟飛出去!人在半空,身上覆蓋的冰藍色法袍寸寸碎裂,露出裏麵一件閃爍著微弱靈光的護身軟甲,但軟甲也在瞬間凹陷下去,靈光盡滅!
轟隆!
寒澈的身體重重砸在百丈開外的擂台邊緣,巨大的衝擊力讓整個鎮星玄鐵鑄就的擂台都微微一震!他躺在冰冷的地麵上,身體如同破麻袋般微微抽搐,胸口塌陷,氣息微弱到了極點,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鮮血從他身下汩汩流出,迅速在冰冷的玄鐵地麵上凍結成一片刺目的猩紅冰花。
一拳!
僅僅一拳!
玄水峰排名前三的真傳弟子,金丹中期巔峰的寒澈,祭出本命法寶凝霜珠,依舊被摧枯拉朽般擊敗!生死不知!
全場死寂!
落針可聞!
所有喧囂、議論、幸災樂禍,在這一拳之下,被徹底轟得粉碎!隻剩下無數雙瞪大的、充滿了驚駭、恐懼、難以置信的眼睛,死死盯著擂台上那道獨臂的身影。
他依舊保持著出拳的姿勢,左拳之上,暗金與赤金的毀滅雷光緩緩斂去。空蕩的右袖在激蕩的氣流中獵獵作響。他緩緩收回拳頭,目光冷漠地掃過擂台下如同死狗般的寒澈,眼神沒有絲毫波瀾,仿佛隻是隨手拍死了一隻嗡嗡叫的蒼蠅。
然後,他抬起頭,冰冷的目光穿透空間,如同兩柄無形的利刃,精準地刺向玄水峰陣營最前方,那道清冷如月、遺世獨立的身影。
洛冰璃!
這位玄水峰大師姐,此刻正靜靜地看著擂台上發生的一切。她絕美的臉龐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清冷的眼眸如同兩泓萬載不化的寒潭,深邃、冰冷。林玄那驚天動地、碾壓同階的一拳,似乎未能讓這潭水掀起半分漣漪。
然而,就在林玄目光投射而來的刹那。
洛冰璃那雙冰藍色的瞳孔深處,仿佛有兩簇極細微、極幽冷的冰焰,無聲地跳動了一下。她周身那原本就令人心悸的寒意,似乎又凜冽了那麽一絲。身下的萬年玄冰玉座,無聲無息地蔓延開一層更厚的白霜。
兩人的目光,在萬眾矚目之下,在彌漫的血腥與冰寒氣息中,於虛空交匯。
沒有言語,沒有氣勢的碰撞。
隻有一種冰冷的、無聲的…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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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緩緩收回目光,不再看任何人,轉身,一步步走下擂台。他的腳步落在冰冷的玄鐵地麵上,發出單調而沉重的“嗒…嗒…”聲,如同踏在所有人的心跳之上。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紫霄峰弟子的人群中,那死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才如同被打破的冰麵,轟然炸開!
“一拳!僅僅一拳!”
“寒澈師兄…敗了?連本命法寶都碎了?”
“那…那是什麽力量?吞噬寒冰,一拳破防…這簡直是怪物!”
“噬雷魔體…這就是噬雷魔體的凶威嗎?”
“魔頭!果然是魔頭!出手如此狠辣!”
“玄水峰…這次臉丟大了!”
驚呼、駭然、恐懼、憤怒、忌憚…種種情緒在人群中瘋狂蔓延。林玄的名字,如同一個染血的烙印,深深印刻在了所有觀戰者的心頭。他以最霸道、最凶殘的方式宣告:他林玄,來了!
高台之上。
赤眉上人臉色鐵青,寬大袖袍下的手掌緊握,指節捏得發白,身下的赤玉寶座發出細微的“哢嚓”聲,竟是承受不住他體內翻湧的怒火與殺意,裂開了一道縫隙。枯槁長老眼中陰毒之色幾乎要溢出來。
紫宸真人緩緩睜開雙眼,看向林玄消失的方向,眼底深處,一縷紫金色的雷芒一閃而逝。
玄微宗主目光平靜,掃了一眼擂台下重傷瀕死的寒澈,淡淡道:“救人。”立刻有執事長老飛身而下。
執法殿那位陰冷長老,嘴唇無聲地蠕動了幾下,眼中寒光閃爍,似乎在記錄著什麽。
玄水峰陣營。
洛冰璃緩緩站起身。隨著她的動作,一股無形的、仿佛能凍結時空的恐怖寒意以她為中心彌漫開來,讓周圍所有玄水峰弟子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噤若寒蟬。
她清冷的眸子掃過擂台上那灘刺目的猩紅冰花,又望向紫霄峰的方向,紅唇微啟,聲音空靈冰冷,如同冰泉滴落玉盤:
“極寒…亦可焚天。”
話音落下,她蓮步輕移,身影如同冰雪精靈般,飄然落向擂台。她的對手,是一名厚土峰弟子。但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被那道清冷絕世的白色身影所吸引。
擂台上。
洛冰璃甚至沒有看她的對手一眼。她隻是伸出纖纖玉指,對著那名早已嚴陣以待、周身土黃色罡氣洶湧澎湃的厚土峰真傳,隔空,輕輕一點。
嗡!
一點幽藍色的光芒在她指尖凝聚,隨即無聲無息地射出。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沒有凍結萬裏的寒流。
隻有一種…絕對的、死寂的、仿佛連時空都被凍結的…寒冷!
那名厚土峰真傳弟子,連同他身周數丈範圍的空間,瞬間被一層幽藍色的、晶瑩剔透的玄冰徹底封凍!他臉上還保持著驚駭欲絕的表情,周身洶湧的土黃罡氣凝固在玄冰之中,如同最精美的琥珀。整個人化作了一尊栩栩如生、散發著亙古寒意的…冰雕!
秒殺!
同樣是金丹中期!在洛冰璃麵前,連一絲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嘶——!
全場再次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如果說林玄的一拳是霸道凶戾的毀滅,那麽洛冰璃這一指,便是無聲無息、凍結萬物的…死寂!兩種截然不同的恐怖!
洛冰璃看都沒看那尊冰雕一眼,仿佛隻是拂去了一粒塵埃。她收回手指,目光似乎有意無意地再次掠過紫霄峰的方向,隨即飄然轉身,如一片雪花,輕盈地飛回玄水峰高台。
整個演武場,氣氛變得更加詭異而凝重。
一股無形的風暴,在兩位展現出碾壓同階實力的天驕之間,在冰與雷的對峙之下,悄然醞釀。
紫霄峰區域。
雷嶽看著林玄,沉聲道:“幹得不錯。但寒澈非玄水峰頂尖,洛冰璃…才是你真正的勁敵。她的玄冥真體,克製陽剛之力。對上她,你的雷霆…未必能破其玄冰。”
林玄盤膝坐下,閉目調息,吞噬著擂台上殘留的精純冰寒靈力,穩固著剛剛突破的金丹中期境界。聽到雷嶽的話,他緩緩睜開眼,左眼瞳孔深處,一點暗金赤金的雷芒如同深淵中的凶獸,一閃而逝。
“雷霆,亦可…焚冰。”
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與…一絲隱隱的、對更強對手的渴望。
下一輪抽簽的青虹,已然衝天而起,照亮了雲海,也照亮了無數雙充滿戰意與殺機的眼睛。七脈會武,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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