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星域古教伸橄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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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妖穀深處,備戰的熱浪與林家內亂傳來的暗流交織,醞釀著風暴前特有的壓抑。然而,就在林玄與韓靈兒即將動身前往中州邊界,親自探查林家虛實之際,兩股迥異卻同樣磅礴浩瀚、仿佛來自星海彼端的威壓,幾乎不分先後地,如同兩顆投入潭水的巨石,驟然打破了南嶺外圍虛空的寧靜。
    這兩股威壓,一者堂皇正大,光明璀璨,所過之處,虛空生金蓮,道音渺渺,似有無數信徒在虔誠誦唱,滌蕩人心;另一者則幽暗深邃,死寂冰冷,彌漫著歲月終末、萬物歸墟的蒼涼道韻,令周遭星域都仿佛黯淡了幾分。
    “有客自遠方來。” 靜室中,林玄驟然睜開雙眼,混沌眸底閃過一絲異色。這兩股氣息,絕非此界所有,其道韻古老而純粹,帶著截然不同的星空法則烙印。
    “好古老的氣息……其中一股,讓人心生寧靜,另一股卻……” 韓靈兒秀眉微蹙,涅盤真火自主流轉,對那股死寂道韻顯露出天然的排斥。
    妖皇赤離的身影瞬間出現在靜室之外,臉色凝重:“林小子,來了兩條過江龍,氣息都不弱於全盛時期的我,看來是衝著你這位新晉至尊來的。”
    林玄長身而起,麵容平靜無波:“是敵是友,一見便知。傳令下去,開啟迎賓道,請使者入穀。”
    萬妖穀外圍,原本森嚴的陣法光幕如同水波般蕩漾開一道巨大的門戶。一道璀璨如大日、由純粹光明法則凝聚的金橋,與一條幽暗如冥河、由寂滅死氣鋪就的黑路,並排延伸而至,直達穀內核心區域的迎賓台。
    金橋之上,走下一行人。為首者,是一位身著月白星袍,頭戴玉冠,麵容俊美宛若少年,眼神卻仿佛蘊藏了萬古星辰生滅的老者。他手持一柄晶瑩如玉的拂塵,氣息與天地自然相合,每一步落下,腳下都有金色道蓮綻放又湮滅,循環往複。其身後跟著兩名童子,一持寶瓶,一捧經卷,皆寶相莊嚴。
    幾乎同時,黑路之上,陰風呼嘯,走下一名籠罩在寬大黑袍中的身影。他身形高大,麵容模糊,唯有一雙眼睛亮得駭人,如同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目光所及,連光線都似乎被吞噬。他手中把玩著一串由不知名黑色獸骨打磨而成的念珠,每一步邁出,虛空都留下淡淡的腐蝕痕跡。身後並無隨從,隻有幾縷扭曲的陰影如影隨形。
    這兩方人馬,氣息截然相反,卻同時抵達,彼此間也並無交流,隻是隔著一段距離,靜靜而立,目光都投向了迎賓台主位之上,那道緩緩浮現的、氣息混沌如淵的身影。
    林玄現身,並未刻意散發威壓,但當他站在那裏,就仿佛成為了天地的中心,那混沌道體自然流轉的氣息,輕易便將那光明與死寂兩種截然不同的道韻排斥在外,自成一方領域。
    “本座林玄,不知二位遠道而來,所為何事?”他開門見山,聲音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白袍老者微微一笑,率先開口,聲音溫和,卻仿佛能直抵人心深處,撫平一切焦躁:“貧道‘明塵’,來自‘永恒淨土’,奉聖主之命,特來拜會林玄至尊。”他微微頷首,算是見禮,姿態優雅從容,“至尊於歸墟之中,力抗邪穢,救蒼生於水火,其行可敬,其心可佩。我永恒淨土,一向以守護諸天秩序、傳播光明教化為己任,聞聽至尊壯舉,心生向往,特來結一善緣。”
    他話語誠懇,帶著一種天然的親和力,讓人不自覺便心生好感。說話間,他身後那名持寶瓶的童子上前一步,手中寶瓶綻放柔和清光,瓶口傾斜,三滴散發著濃鬱生命氣息、內部仿佛有小型世界沉浮的“三光神水”緩緩飛出,懸浮於空。
    “此乃我淨土‘三光神水’,取自日月星三光精華,有活死人、肉白骨,滋養萬物本源之奇效,聊表心意,望至尊笑納。”明塵道人拂塵輕掃,三滴神水便飄向林玄。此物一出,連妖皇赤離都微微動容,確實是療傷聖品,價值無量。
    然而,林玄目光掃過那三光神水,卻並未立刻收取,隻是淡淡點頭:“永恒淨土,有心了。”
    就在這時,那黑袍人發出一聲沙啞低沉的怪笑,如同夜梟啼鳴,打破了光明道韻營造的祥和氛圍:“嘿嘿……光明教化的酸腐氣味,還是這麽令人作嘔。”他轉向林玄,那雙寒潭般的眸子直視而來,“本尊‘骸骨’,來自‘寂滅魔宗’。林玄,廢話不多說,你身上有‘終焉’與‘吞噬’的本源氣息,很合我宗胃口。交出你關於這兩種本源的感悟烙印,我寂滅魔宗,可允你一個‘外門護法’之位,並在你與那口破棺材爭鬥時,提供必要的‘幫助’。”
    他話語直接而霸道,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施舍意味,仿佛給出一個“外門護法”已是天大的恩賜。其手中那串黑色骨珠相互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哢”聲,彌漫出的寂滅道韻更加濃烈,隱隱有侵蝕神魂之感。
    此言一出,迎賓台周圍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妖皇赤離眼中厲色一閃,韓靈兒周身涅盤真火悄然升騰。這寂滅魔宗的使者,不僅語氣狂妄,其索要之物,更是直指林玄的核心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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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塵道人眉頭微不可查地一皺,但並未出聲,隻是靜觀其變。
    林玄臉上依舊看不出喜怒,他目光平靜地看向自稱“骸骨”的黑袍人,緩緩道:“寂滅魔宗?倒是未曾聽聞。不過,想要林某的本源感悟,就憑你空口白牙,以及一個不知所謂的外門護法之位?”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冰冷的質感,仿佛能將那彌漫的寂滅道韻都凍結。
    骸骨尊者怪笑一聲,周身黑袍無風自動,一股更加恐怖的死寂威壓彌漫開來,隱隱有屍山血海、萬靈枯骨的異象在其身後浮現:“怎麽?你覺得本尊不夠資格?還是覺得,我寂滅魔宗的善意,你可以隨意拒絕?”
    威脅之意,毫不掩飾!
    “善意?”林玄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林某隻看到強盜邏輯與癡心妄想。”
    他猛地踏前一步!
    “轟——!”
    原本平靜的混沌氣息驟然爆發,如同沉睡的洪荒巨獸蘇醒!一股遠比骸骨尊者的死寂威壓更加浩瀚、更加古老、仿佛能包容萬物也能終結一切的混沌道韻,如同無形的海嘯,朝著骸骨尊者碾壓而去!
    那屍山血海的異象,在觸及混沌道韻的瞬間,如同雪遇驕陽,發出“嗤嗤”的聲響,迅速消融、崩解!骸骨尊者周身那濃烈的死寂道域,被硬生生壓縮回體表三尺之內,他悶哼一聲,黑袍下的身軀微微晃動,那雙寒潭般的眸子中,第一次露出了驚駭之色!
    他萬萬沒想到,林玄的實力竟然強橫至此!其道韻之高等,竟完全淩駕於他的寂滅大道之上!
    “你……!”骸骨尊者又驚又怒。
    “滾。”林玄隻吐出一個字。
    伴隨著這個字,一道凝練到極致、仿佛由無數微縮混沌世界構成的指風,無聲無息地點向骸骨尊者的眉心!
    骸骨尊者瞳孔驟縮,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他狂吼一聲,手中那串黑色骨珠猛地炸開一顆,化作一麵布滿猙獰鬼臉的骨盾擋在身前,同時身形暴退,欲要撕裂虛空遁走!
    “哢嚓!”
    指風點中骨盾,那足以抵擋合體後期全力一擊的骨盾,連一瞬都未能阻擋,便如同琉璃般寸寸碎裂!指風餘勢不衰,瞬間追上了暴退的骸骨尊者,點在了他的眉心之上!
    “噗——!”
    骸骨尊者身軀劇震,眉心處一個細小的孔洞出現,並無鮮血流出,但其周身那濃烈的死寂氣息如同被戳破的氣球般飛速泄去,眼神瞬間黯淡,發出一聲淒厲不甘的咆哮,整個人化作一道扭曲的黑煙,倉皇無比地遁入虛空,消失不見,隻留下一縷精純的寂滅本源被混沌氣息悄然吞噬。
    一擊!僅僅一擊!
    來自寂滅魔宗、氣息堪比合體後期的使者骸骨尊者,便重傷遁逃!
    這一幕,讓整個迎賓台鴉雀無聲。那些原本因永恒淨土使者到來而心生向往的妖族修士,此刻看向林玄的目光,充滿了更深的敬畏與狂熱!
    明塵道人眼中亦是精光一閃,臉上那萬年不變的溫和笑容微微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真正的凝重。他深深看了林玄一眼,拱手道:“林至尊神通蓋世,貧道佩服。”
    林玄收斂氣息,目光轉向明塵道人,依舊平淡:“讓道友見笑了。不知永恒淨土的‘善緣’,又是何種結法?”
    明塵道人深吸一口氣,知道在林玄展現出如此實力後,之前任何懷有小心思的打算都需重新考量。他正色道:“我淨土願與逆天盟結成平等同盟,共享部分關於‘上蒼之上’與‘邪棺根源’的古籍情報,並在資源、情報上給予支持。隻希望,在將來應對那場可能席卷諸天的浩劫時,至尊能與淨土,並肩而戰。”
    這一次,他的態度明顯更加誠懇,給出的條件也實際了許多。
    林玄沉吟片刻,並未立刻答應,而是道:“同盟之事,關乎重大,需從長計議。道友可先在穀內住下,待林某處理完手頭要事,再與道友詳談。”
    明塵道人知道這是應有之義,也不強求,微笑頷首:“理應如此,貧道靜候佳音。”
    待明塵道人被引去客舍,迎賓台恢複平靜。
    韓靈兒走到林玄身邊,輕聲道:“林大哥,這永恒淨土,似乎有所圖謀。”
    林玄目光深邃,望向星海:“星域古教,豈會無的放矢?寂滅魔宗欲奪我本源,是明槍;永恒淨土示好結盟,是暗箭還是真心,尚需觀察。不過……”
    他頓了頓,語氣轉為冷冽:“無論他們目的為何,在這諸天棋盤之上,想拿我林玄當棋子,就要有被反噬的覺悟!”
    “走吧,靈兒,中州之事,刻不容緩。”
    兩道流光,悄然離開萬妖穀,沒入茫茫虛空,直指那暗流洶湧的中州邊界。而星域古教的到來,如同在即將沸騰的油鍋中滴入了冷水,預示著這場關乎諸天命運的棋局,參與者已越來越多,越來越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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