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同源吞噬的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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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影詭刺的匕首,纏繞著蝕魂腐骨的詛咒,已然觸及林玄後心的衣袍;九尾骨魔女的骨尾撕裂虛空,尖端幽光鎖定其眉心識海;痛苦肉山噴吐的汙穢洪流更如凝固的沼澤,將他周身空間徹底封死,遲滯其哪怕最微小的閃避動作。
三麵受敵,避無可避!林玄舊力剛竭,新力未生,肉身瀕臨崩潰,神魂亦因過度燃燒而傳來陣陣虛幻之感。似乎下一刻,他便要被這三大護法的聯手絕殺撕成碎片,連真靈都難以逃脫。
遠處,目睹這一幕的林戰、鳳璃目眥欲裂,瘋狂燃燒本源想要突破阻攔,卻被無頭騎士與其他護法死死擋住,隻能發出不甘的怒吼。石嶽、慧覺等人亦是被潮水般的守棺者淹沒,難以援手。
死亡的氣息,冰冷刺骨。
然而,就在這萬分之一刹那的生死間隙,林玄那因劇痛和透支而略顯渙散的瞳孔深處,一點極致的瘋狂與清明驟然交織閃現!
他沒有試圖去防禦任何一道攻擊——那已來不及,也毫無意義。他做出了一個超出所有護法預料的舉動!
他將所有殘存的神念,所有的意誌,甚至放棄了對外部攻擊的抵抗,全部內收,如同一柄破釜沉舟的利劍,狠狠刺入體內那團尚未完全煉化、依舊在瘋狂衝突肆虐的邪棺本源!
“既然你要吞噬我……那便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吞噬之主!”
《噬劫天功》的核心符文在這一刻被林玄的意誌催發到了極致,它不是去強行鎮壓那縷桀驁不馴的黑暗本源,而是……模仿,共鳴,乃至……同化!
在這極致的壓力下,在這與邪棺本體力量最直接的接觸中,林玄福至心靈,猛然明悟!《噬劫天功》所追求的吞噬,與這邪棺本源的吞噬,在某種最根源的層麵上,竟有著驚人的相似!都旨在掠奪萬物,歸於己身,成就唯一!
區別在於,邪棺的吞噬充滿了冰冷的死寂與終結,是純粹的毀滅與占有;而他的《噬劫天功》,源於混沌,融於萬劫,其核心深處那點涅盤星火,代表的卻是在毀滅中尋覓一線生機,是破而後立,是逆天改命!
“我之道,非純粹之終,乃劫中之生,噬盡萬法,逆奪造化!”
明悟升起的刹那,他體內那枚混沌黑色的本源符文驟然發生了奇異的變化!其色澤愈發深邃幽暗,仿佛能吸納一切光線,但其核心處那點涅盤星火,卻並未被黑暗淹沒,反而如同定海神針,在無盡的黑暗中燃燒得更加純粹、更加熾烈!符文的紋路變得更加複雜古老,隱隱與那邪棺本源的力量產生了一種奇特的共鳴,不再是單純的對抗,而是……高位者對低位者的吸引與統禦!
“嗡——!”
那縷原本狂暴衝突的邪棺本源,在這蛻變後的《噬劫天功》符文麵前,竟如同臣子遇到了君王,猛地一顫,其中的暴戾與反抗意誌如同冰雪消融,迅速變得溫順、馴服,並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被符文吞噬、吸收、轉化!
不再是艱難的煉化,而是水到渠成的……融合!
“轟!!!”
一股遠比之前更加精純、更加磅礴、且帶著林玄自身獨特烙印的混沌吞噬之力,如同沉寂萬古的火山,自他體內轟然爆發!這股力量,既保留了邪棺本源那吞噬一切的霸道屬性,卻又剔除了其中的死寂與冰冷,融入了涅盤的生機與林玄不屈的逆意!
這一切描述起來漫長,實則隻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外界,陰影詭刺的匕首已然刺破林玄的皮膚,詛咒之力開始侵蝕;骨魔女的尾尖距其眉心不足三寸;汙穢洪流即將把他徹底淹沒。
也就在這一瞬,林玄猛然睜開了雙眼!
他的眼眸,左眼一片混沌,深邃如淵,仿佛能吞噬星空;右眼則跳躍著一簇涅盤之火,燃燒著不滅的意誌!
“滾!”
一聲低喝,如同大道雷音,並不響亮,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與霸道!
以他為中心,那股新生的、融合蛻變後的混沌吞噬之力轟然擴散,不再是黑洞形態,而是化作了一片無形的、扭曲一切的力場——混沌噬域!
“嗤啦!”
陰影詭刺那柄足以毒殺大乘的詛咒匕首,在觸及這混沌噬域的瞬間,如同凡鐵投入烘爐,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分解,化作最本源的黑暗能量,被噬域貪婪吸收!詭刺本人更是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他融入陰影的身形被強行逼出,半邊身體都在噬域的籠罩下開始潰散、湮滅!
“什麽?!”九尾骨魔女花容失色,她的骨尾刺入噬域,感覺不是刺中了血肉之軀,而是撞入了一個不斷旋轉、磨滅萬物的混沌漩渦!堅韌無比的骨尾前端瞬間布滿裂痕,旋即寸寸斷裂,那反噬之力更是沿著骨尾直衝她本體,讓她神魂劇震,鮮血狂噴,狼狽倒退。
而痛苦肉山那足以凝固空間的汙穢洪流,在撞上混沌噬域的刹那,更是如同遇到了克星,不僅無法侵入分毫,反而被噬域瘋狂抽取、吞噬,化作了壯大噬域本身的養料!肉山身上無數麵孔同時發出驚恐的尖叫,它那龐大的身軀竟不由自主地被噬域的吸力拉扯著,向林玄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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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勢逆轉,隻在頃刻!
首當其衝的三尊護法,一觸即潰,非死即傷!
那剛剛被林玄一指點傷、正欲與其他護法一同圍殺上來的無頭騎士,猛地勒住夢魘戰馬,幽深的魂火劇烈跳動,傳遞出難以置信的驚駭意念:“不可能!他的力量……為何會帶有……主上的氣息?!不,不對,是更高位格的同源……這怎麽可能?!”
它感受到了,林玄此刻散發出的吞噬之力,在本質上,竟似乎淩駕於它們所侍奉的邪棺本源之上!那是一種更古老、更純粹、更接近“吞噬”大道本源的意誌!
林玄立於混沌噬域中央,周身傷口在吞噬來的磅礴能量滋養下飛速愈合,燃燒的生命之火重新穩定並熊熊燃燒起來,氣息不降反升,竟隱隱觸摸到了大乘期的門檻!他感受著體內奔騰的、如臂指使的全新力量,一種掌控自身命運、乃至掌控敵方生死的強大感油然而生。
他緩緩抬起手,掌心對著那驚恐倒退的九尾骨魔女和正在掙紮的痛苦肉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
“剛才打得很痛快?現在,該我了。”
“噬域——剝離!”
他掌心微握,混沌噬域的力量驟然集中,化作兩隻無形的混沌大手,無視空間距離,直接扼住了骨魔女與痛苦肉山的核心!
骨魔女發出絕望的尖叫,感覺自身的修為、本源、乃至對大道法則的感悟,都在被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強行抽離身體,化作精純的能量流湧向林玄!她那妖嬈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老化。
痛苦肉山更是淒慘,它身上那無數代表著它力量源頭的痛苦麵孔,如同被狂風卷走的落葉,哀嚎著從它軀體上剝離、消散,它的體積急速縮小,氣息飛速跌落。
而它們被剝離出的本源力量,盡數匯入林玄體內,推動著他的修為向著那層壁壘發起了最後的衝擊!
吞噬敵人,滋養自身!這才是《噬劫天功》真正可怕的地方!尤其是在其完成初步蛻變,展現出高位格同源壓製之後!
剩下的四尊護法,包括那無頭騎士,都被這駭人的一幕震懾,一時竟不敢上前。
林玄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體內幾乎要滿溢出來的磅礴力量,目光越過這些護法,再次落在那口因本源被吞噬、震動得愈發劇烈的青銅邪棺之上。
“看來,你的這些看門狗……不太夠看。”他聲音平靜,卻帶著刺骨的寒意,“接下來,該你了。”
棺槨縫隙之後,那道冰冷的“視線”首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那其中蘊含的,不再是漠然與憤怒,而是……一絲極其罕見的、源自生命本能的……
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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