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團隊合作”，像催命符般，在秦無雙耳邊炸響。
    他抬頭望向半空中虎視眈眈的赤金凶禽，又看向那尊光是站著就令人窒息的山嶽傀儡。
    他的劍心，瞬間跌入穀底。
    這還怎麽打？
    拿頭打嗎？
    “撤！”
    秦無雙當機立斷，再也顧不上劍子的尊嚴，對著身後的秦風等人厲聲喝道。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向身前哀鳴的飛劍。
    飛劍光芒大盛，掙脫地麵束縛，化作流光，欲載他遠遁。
    “想走？”
    陳凡笑了。
    “經過我同意了嗎？”
    他甚至沒親自動手，隻對兩尊巨物下達了簡單指令。
    “阿雀，燒他翅膀。”
    “阿山，關門放狗。”
    “唳！”
    赤炎龍雀興奮地鳴叫一聲，雙翼一振，化作流火，後發先至，直接截斷秦無雙退路。
    它沒攻擊秦無雙本人，隻張開鳥喙，噴出一股凝而不散的南明離火。
    火焰如有生命，精準落在秦無雙本命飛劍上。
    “滋啦——”一聲輕響。
    那柄玄階上品飛劍，在南明離火燒灼下，竟如蠟燭般迅速融化！
    “不——！我的劍！”
    秦無雙發出淒厲慘嚎，不似人聲。
    本命法寶毀，他神魂遭受重創，眼前一黑，直接從半空栽落。
    另一邊，山嶽傀儡“阿山”也接到指令。
    它龐大的身軀，以與其體型不符的敏捷，猛地向前一踏。
    轟隆！
    整個山巔平台劇烈一震！
    它伸出山嶽般的巨掌，並非拍擊，而是猛地探入平台邊緣岩層！
    “地動山搖！”
    隨著阿山體內渾厚的土行之力爆發，整座平台，連同周圍山頭，都劇烈搖晃、崩塌！
    無數萬斤巨岩從山體滾落，形成恐怖“人造”山崩，徹底封死秦風等人所有退路！
    秦風等人被這天崩地裂景象嚇得魂飛魄散，哪裏還有半分戰意？
    一個個抱頭鼠竄，卻被滾落巨石砸得頭破血流，狼狽不堪。
    “阿雀，去，把他們都給我叼回來。”
    陳凡像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軍，有條不紊地發號施令。
    赤炎龍雀歡鳴一聲，在空中盤旋，那對燃燒火焰的利爪，如死神鐮刀，精準從那些慌不擇路的“螻蟻”頭頂掠過。
    它沒下死手，隻用爪尖輕輕一劃。
    秦風等人護體靈光應聲破碎，後背衣衫被劃開，露出血淋淋皮肉。
    隨即，一股灼熱火毒侵入體內，讓他們渾身一麻，瞬間失去行動能力，如下餃子般，從半空跌落。
    做完這一切，赤炎龍雀心滿意足飛回陳凡身邊，用頭蹭著他手臂，一副邀功模樣，仿佛在說“快誇我”。
    陳凡笑著拍拍它腦袋，從神田引出一滴靈泉液，彈入它口中，作為獎勵。
    赤炎龍雀滿足地打個飽嗝，身上火焰都明亮幾分。
    前後不過一炷香。
    戰鬥便結束了。
    秦無雙和他帶來的不可一世追隨者，此刻像死狗般癱倒在地，麵如死灰，眼中隻剩無盡恐懼與絕望。
    陳凡緩步走到秦無雙麵前，蹲下身。
    他看著曾高高在上、被譽為宗門未來劍子的秦無雙，此刻狼狽不堪，連站都站不起來。
    陳凡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笑容。
    “秦師兄，你看，我早就說過。”
    “你修為根基不穩。”
    “現在，是不是感覺穩多了？”
    “你……”
    秦無雙掙紮抬頭，那雙曾銳利如劍的眸子，此刻隻剩屈辱與怨毒。
    “你……你這魔鬼……宗門……宗門不會放過你！”
    “宗門？”
    陳凡笑了，笑聲中滿是不屑。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俯視地上這群徹底廢了的失敗者。
    “從我踏入修仙界第一天起，我就明白一個道理。”
    “規則，從來都是強者製定。”
    “今天，我比你們強，我就是規則。”
    他轉身，不再看地上這群徹底廢了的失敗者。
    他的目光，重新投向那座翻滾著岩漿的火山天池。
    以及天池深處，那個剛剛被吵醒，又再度沉睡的古老存在。
    “師姐。”
    他對著身後從始至終都處於巨大震撼中的蘇清雪，輕聲喚道。
    蘇清雪身子微顫，機械地抬起頭。
    “這裏，收拾一下。”
    陳凡指了指地上還在喘氣的“垃圾”。
    “他們儲物袋，還有身上值錢東西，都扒下來。”
    “至於人嘛……”
    陳凡臉上，露出一抹讓蘇清雪心底發寒的笑容。
    “就扔進那個‘澡堂子’裏，喂魚吧。”
    “正好，看看下麵那個大家夥，喜不喜歡吃點心。”
    蘇清雪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她看著陳凡背影，看著他那副理所當然、仿佛吩咐下人打掃庭院的模樣。
    她忽然覺得，自己之前對“魔鬼”的理解，還是太膚淺了。
    眼前這男人，根本不在乎仙魔正邪。
    在他世界裏，隻有兩種東西：有用，和沒用。
    而她，青雲宗聖女蘇清雪，慶幸又悲哀地發現，自己似乎屬於前者。
    就在她心神激蕩，準備動手處理這些“垃圾”時，陳凡聲音再次響起。
    “對了，師姐。”
    他轉過頭，臉上又掛起那副玩世不恭的弧度。
    “我們這次出來，動靜鬧得有點大。”
    “剛才那場‘地震’，估計已驚動宗門那些老不死。”
    “為了避免不必要麻煩，我們得換個地方，進行下一步‘友好交流’。”
    他指了指那座還在冒黑煙的火山，又指了指自己腳下。
    “我決定，把新據點就設在這裏。”
    “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家了。”
    蘇清雪徹底懵了。
    把家安在火山口上？
    安在一個隨時可能噴發、底下還沉睡著未知恐怖存在的火山上？
    “你……你沒開玩笑吧？”
    她結結巴巴地問。
    “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
    陳凡攤手，臉上是“我很認真”的表情。
    “這裏靈氣充沛，環境隱蔽，最重要的是，視野開闊，風景獨好。”
    “而且……”
    他湊到蘇清雪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聲笑道。
    “以後，我就可以天天看著師姐你，在這天然‘溫泉’裏沐浴了。”
    蘇清雪的臉，“轟”的一聲，燒得能滴出血來。
    她看著男人那雙充滿侵略性的眼睛，感覺自己心髒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
    她想反駁，想拒絕。
    可她又能說什麽？
    她現在，連人都是他的。
    陳凡滿意地看著她那副羞憤欲絕卻無力反抗的模樣，心情大好。
    他意念微動。
    神田空間內，高達十五丈的山嶽傀儡“阿山”再次動了。
    它沒去攻擊任何人，隻走到那座由庚金礦脈化作的金色山脈前，伸出巨大手掌，如挖土般，開始在那座山上開鑿。
    很快，一個寬敞山洞便被它硬生生從山體內部挖出。
    緊接著，陳凡又將從何天、秦無雙等人身上搜刮來的各種桌椅、床榻、屏風等生活用品，一股腦全扔進那個山洞。
    一個簡陋卻五髒俱全的“洞府”，就這樣被他憑空造出。
    做完這一切，他對著蘇清雪，露出邀請的笑容。
    “師姐，請吧。”
    “歡迎來到我們的新家。”
    他聲音裏，帶著主人翁般的得意。
    如在說，你看，師姐，為二人世界，我連家都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