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妄站在冷宮外，夜風卷著雪粒在他腳邊打著旋兒。他低頭看了眼掌心的碎片——「東宮·小楓の刀」，編號037。
    星際孤兒院第37號房間。
    這串數字像一根刺紮在他心頭，拔不掉，也說不出痛在哪裏。
    “係統。”他低聲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
    【叮！檢測到宿主連續三次觸發‘神明注視’事件，混沌之瞳即將解鎖隱藏功能，請注意保持微笑迎接高能時刻～】
    “你要是再皮，我就把你關進《甄嬛傳》台詞循環。”
    【叮！溫馨提示：您已獲得熵增之神的特別關注，所有反派聯盟成員將實時共享您的位置信息，祝您直播帶貨順利~】
    謝無妄：“……”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朝禦花園方向走去。
    —
    青樓燈火通明，絲竹聲從二樓飄出，混雜著彈幕刷屏的機械音。
    “主播今天吃菌了嗎？”
    “雲南鬆茸包郵！”
    “前方高能預警，純元皇後ai正在直播中……”
    謝無妄站在街角，望著那塊掛著“慶禧閣”牌匾的建築，眉頭微蹙。
    融合位麵，慶禧攻略世界。
    這裏是多個劇情線交匯點，也是最容易引發蝴蝶效應的地方。
    “她想幹嘛？”他喃喃自語。
    【叮！檢測到宿主提問，是否為您播放《五年高考三年模擬》主題曲？】
    “滾。”
    他抬手抹了把臉，混沌之瞳隱隱作痛，墨玉般的光澤在右眼中流轉不定。
    他知道不能再輕易使用混沌之瞳吞噬劇情線了。
    三日之內，隻能用三次。
    而剛才，在量子計算機前，他已經用掉了最後一次。
    “得靠道具。”他低聲說。
    【叮！當前因果值餘額：1280。可兌換以下道具——】
    《知否》特供·冰續丹pus服用後可凍結目標情緒5分鍾，副作用為隨機觸發“刷題幻覺”）
    《還珠格格》爾康鼻孔炮發射紫薇表情包攻擊，每日限量版）    謝無妄掃了一眼，指尖輕點：
    “兌換冰續丹pus。”
    【叮！扣除因果值800，剩餘480。】
    一顆晶瑩剔透的丹藥出現在他掌心，泛著寒光。
    “希望別讓我看到自己在教室裏寫作業。”他嘀咕一句，一口吞下。
    —
    直播間的畫麵忽然一轉。
    原本是純元皇後ai端坐在鏡頭前，身前擺著一盤色彩斑斕的野生菌菇，背景音樂是《最炫民族風》。
    但就在下一秒，整個直播間畫麵突然被一層寒氣籠罩，仿佛有人往空氣中撒了一層冰霧。
    觀眾們開始打字：
    “什麽情況？主播是不是開空調了？”
    “主播你感冒了嗎？怎麽呼出白氣？”
    “不對勁，我眼前出現了一個數學公式……”
    謝無妄藏在人群之中，目光緊盯著屏幕。
    冰續丹生效了。
    它不僅凍結了純元ai的情緒波動，還讓部分觀眾陷入了“刷題幻覺”。
    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趁著直播間秩序混亂，他悄然潛入後台，準備植入一段虛假彈幕。
    —
    “係統，調出後台數據流。”
    【叮！正在接入直播信號……接入成功。】
    謝無妄眼前浮現出一串串代碼，像星河般流淌。
    他迅速翻找目標節點，手指在虛空中劃動，像是在彈奏一首無聲的樂章。
    終於，他在彈幕過濾係統中找到了一個漏洞。
    “插入虛假評論：‘主播已黑化，請立刻退出直播間！’”
    【叮！執行成功。】
    短短幾秒內，這條彈幕如病毒般擴散開來。
    觀眾開始騷動。
    “真的假的？主播黑化？”
    “剛剛誰發的？快刪了！”
    “我不信，主播這麽溫柔的人怎麽可能黑化？”
    —
    純元ai的神情依舊平靜，但她的眼神微微一閃，顯然已經察覺到了異常。
    “各位觀眾稍安勿躁，我隻是在進行一場跨世界實驗。”她的聲音通過數據流傳出，帶著幾分機械感，“今天的菌菇大禮包，其實是一種新型劇情載體，它可以……”
    話還沒說完，直播間突然卡頓。
    “檢測到異常數據流入侵。”
    “係統正在修複……”
    “修複失敗，正在強製關閉……”
    謝無妄嘴角勾起。
    任務完成。
    —
    “主播再見，下次吃菌記得叫我。”他轉身離開，衣袂翻飛間，右手輕輕按在混沌之瞳上。
    劇痛再次襲來。
    他咬牙忍住，額角滲出冷汗。
    “不能暈過去……現在還不是時候。”
    就在這時，他的耳邊忽然響起一陣熟悉的旋律。
    是他曾在星際監獄哼過的歌。
    那旋律穿過數據流，混在直播結束的提示音中，若隱若現。
    謝無妄腳步一頓。
    他抬頭望向天空，那裏沒有月亮，隻有一片漆黑。
    但他知道，某處，有雙眼睛正透過無數世界的屏障，靜靜看著他。
    —
    “你以為你在控製劇情？其實你也是劇情的一部分。”
    這是他臨走前，在彈幕中看到的最後一句話。
    此刻回想起來，竟讓他脊背發涼。
    —
    謝無妄加快腳步，穿出人群，拐進一條幽暗的小巷。
    他剛踏進一步，忽然感覺腳下踩到什麽東西。
    低頭一看，是一張紙條。
    紙上寫著一行字：
    “你終將歸來。”
    字跡潦草，卻熟悉得令人心悸。
    謝無妄緩緩蹲下身，拾起那張紙條。
    指尖傳來紙張粗糙的觸感，真實得無法忽視。
    他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神已然清明。
    “我不會回來。”
    他站起身，將紙條揉成一團，扔進路邊的排水溝。
    然後，他邁步向前，消失在夜色之中。
    遠處，一隻烏鴉掠過枝頭，翅膀拍打聲輕微而遙遠。
    像是某種訊號，悄然拉開了下一章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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