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妄睜開眼時，鼻尖一股子藥香混著魚腥味撲麵而來。
    他第一反應是想罵人——這味道太不講究了。
    但喉嚨裏剛湧出一個“草”字，就被一陣翻江倒海的灼燒感打斷。他整個人像被塞進了冰窖又扔進火爐，五髒六腑仿佛在打架，還帶著節奏：咚、咚、咚……每一下都像是有人拿錘子敲他肋骨。
    他低頭一看，手裏還攥著一顆吃了一半的魚丸，外皮焦黑，內裏泛著詭異的藍光。
    “……火寒毒？”他脫口而出，話音未落，胃裏那團幽藍火焰猛地竄上喉頭，差點把舌頭燎了。
    他立刻閉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眼前是個古色古香的木屋，四壁雕花，窗紙透著微弱的光。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有幾個人影來回走動，低聲交談，聽上去像是江湖中人。
    他腦海裏瞬間浮現出幾個關鍵詞：江左盟、梅長蘇、琅琊榜……
    “我靠，這是魂穿《琅琊榜》了？！”他瞳孔一縮，右眼頓時一陣刺痛。
    混沌之瞳開始發燙，像是有人往他眼眶裏塞了塊燒紅的鐵片。他下意識抬手捂住右眼，指尖觸到溫熱的液體，竟是血。
    “係統！”他在心裏低吼。
    【叮！檢測到宿主正在嚐試激活劇情吞噬功能，是否開啟‘假期延長模式’？溫馨提示：您本月已完成999次主線任務，可領取‘年度最佳打工人’稱號一份～】
    “你是不是非得逼我把你格式化成計算器？”謝無妄咬牙切齒，“我現在體內燃著火寒毒，你還有空推銷榮譽？”
    【叮！溫馨提示：火寒毒雖烈，但本係統不提供解毒服務，建議撥打120或前往附近三甲醫院就診。】
    “……”
    謝無妄深吸一口氣，強忍著體內的灼燒感，試圖用意念調出混沌之瞳的操作界麵。
    界麵彈出來的那一刻，他差點沒暈過去。
    右眼視野中一片扭曲，像是被人用指甲劃過的玻璃，裂紋從瞳孔一直蔓延到眼角，隱隱發黑。他能感覺到混沌之瞳正在劇烈震動，仿佛下一秒就要炸開。
    “第一次使用就碰上火寒毒……我真特麽是個人才。”他嘴角抽了抽，迅速點進“吞噬劇情線”選項。
    係統彈出一條提示：
    【叮！檢測到關鍵劇情線：“飛流毒發不可控”，是否吞噬？吞噬後將引發蝴蝶效應，可能導致劇情崩壞、角色異變、甚至觸發‘神明注視’事件。溫馨提示：您的美團騎手已到達樓下，請盡快取餐以維持劇情穩定。】
    謝無妄盯著這條提示看了幾秒，然後毫不猶豫地點擊確認。
    刹那間，他隻覺右眼一震，仿佛有一股極寒之力順著神經直衝天靈蓋。整個身體像是被凍住了，連呼吸都被迫停止。
    緊接著，一股熾熱的能量從胸口炸開，與那股極寒之力碰撞在一起，轟然一聲，在他體內掀起驚濤駭浪。
    他整個人猛地往後一仰，撞在床榻上，四肢抽搐，臉色青白交加。
    門外腳步聲驟然密集，有人低聲喝道：“不好，飛流毒發了！快去請梅宗主！”
    但就在他們推門而入的一瞬，謝無妄猛地睜開了右眼。
    一道漆黑如墨的光芒自瞳孔中射出，瞬間籠罩整個房間。
    原本在他體內肆虐的幽藍火焰突然安靜下來，像是被什麽東西馴服了一般，緩緩收縮，最終凝聚成一朵晶瑩剔透的冰花，懸浮在他掌心之上。
    門外的人愣住了。
    他們看到少年躺在床上，麵色蒼白，卻眼神清明。右眼中隱約有裂紋浮現，如同碎玉一般，透出幾分妖異之美。
    “咳……”謝無妄輕咳一聲，聲音沙啞，“我沒事。”
    門外沉默片刻，終於有人應了一聲：“屬下這就去稟報梅宗主。”
    腳步聲遠去，房門輕輕合上。
    謝無妄鬆了口氣，低頭看著掌心那朵冰花。
    它通體透明，邊緣微微泛藍，像是某種古老的符文，又像是某種數據代碼，在他掌心緩緩旋轉，散發出淡淡寒氣。
    “這就是火寒毒的形態轉化？”他喃喃自語。
    混沌之瞳的吞噬功能不僅改寫了毒發不可控的設定，還將毒性轉化為可控的形態。雖然還沒徹底解決，但至少現在不會引起江左盟的懷疑。
    他正想著，忽然感覺掌心一涼。
    那朵冰花竟然悄然飄起，穿過窗縫，隨風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什麽情況？”他一愣。
    係統適時彈出提示：
    【叮！檢測到宿主首次成功吞噬劇情線，是否開啟‘自由意誌模式’？當前進度加載中：3 → 4】
    謝無妄沒理會係統的提示，目光依舊停留在窗外。
    他知道，剛才那朵冰花，絕不是普通的冰花。
    它一定是某種信息載體，或者是混沌之瞳與這個世界之間的某種連接信號。
    “看來，我這個‘飛流’的身份，也不簡單啊。”他低聲一笑，眼中裂紋愈發清晰。
    窗外，月光灑落，映照著他右眼中的墨玉光芒。
    碎玉焚身，火寒為引。
    這一世的命運劇本，他不想再被動接受了。
    他要親手撕碎它。
    謝無妄緩緩坐起身，伸手抹掉臉上的冷汗，目光堅定如刀。
    “來吧，讓我看看，你們到底在演哪一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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