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落在謝無妄的肩頭，鬥篷邊緣的霜花還未化盡，他站在街角，目光落在前方一座雕梁畫棟的樓閣上。
    “萬花樓。”他低聲念出這個名字，嘴角扯出一絲冷笑，“風月無邊，藏兵於歡。”
    他剛從琅琊閣地下密室出來，瞳孔裂紋尚未完全愈合，右眼隱隱作痛。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指尖傳來一絲涼意，像是摸到了冰渣。
    “係統，追蹤符狀態。”
    【叮！追蹤符信號穩定，目標鎖定於萬花樓地底三層，熱源分布呈軍事編製陣型，建議宿主謹慎行事。】
    “謹慎？我這人最不擅長的就是謹慎。”他扯了扯衣領，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龜奴打扮，忍不住歎了口氣，“我謝無妄，堂堂星際囚徒，如今居然混成這種地步。”
    他邁步走入萬花樓後巷，巷口掛著一麵褪色的紅綢，上書“龜奴招募”四個字，筆跡歪斜，像是醉酒後寫的。
    “好家夥，連招聘啟事都這麽敷衍。”他嘀咕一句，推門而入。
    地宮入口藏在後廚的柴房底下，謝無妄踩著吱呀作響的木梯往下走，越往下，空氣越冷，仿佛踏入了一座冰窖。
    地宮不大，卻布置得井然有序，石壁上刻滿了冰花圖騰，每一道紋路都與追蹤符的軌跡隱隱呼應。
    “這些圖騰……”他伸手輕觸冰花，指尖瞬間結出一層薄霜，“不是裝飾，是信號放大器。”
    他閉上眼，混沌之瞳在黑暗中微微泛光，裂紋邊緣滲出些許寒氣。他調動瞳孔解析能力，試圖鎖定冰花圖騰的排列規律。
    然而，剛一接觸，一股刺骨的寒意便從指尖蔓延至手臂，仿佛有人用冰針刺入骨髓。
    “這玩意兒越來越難搞了。”他咬牙，強行穩住神誌，迅速在腦海中構建出地宮結構圖。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圖騰中夾雜著一段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公式殘片。
    “《五年高考三年模擬》？”他心頭一震，隱約覺得這東西不該出現在這裏。
    他正要細看，忽然聽見遠處傳來腳步聲。
    “糟了，有人來了。”
    他迅速閃身躲進角落，屏住呼吸。
    幾個黑衣人從通道盡頭走來，身上帶著一股濃重的寒氣，步伐整齊，像是訓練有素的私兵。
    “今天輪到誰守夜？”其中一人低聲問道。
    “老規矩，三更換崗。”另一人答道，“不過最近地宮有點不對勁，總覺得……有人在看我們。”
    謝無妄心頭一緊，悄悄摸出匕首，掌心滲出冷汗。
    “看我們？”那聲音頓了頓，隨即嗤笑一聲，“你是不是又喝多了？這地宮除了我們，還有誰能進來？”
    幾人說笑著走遠，謝無妄才緩緩鬆了口氣。
    他低頭看向掌心的追蹤符，發現信號已經開始波動，像是受到了某種幹擾。
    “不能再拖了。”他低聲自語，“得趕緊把這玩意兒記錄下來。”
    他取出隨身攜帶的紙筆，開始臨摹冰花圖騰，一邊畫，一邊用手指在圖騰上輕輕描摹，試圖感受其中的能量波動。
    可就在他準備收筆時，地宮深處忽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嗡鳴聲。
    “機關啟動了？”
    他猛地抬頭，隻見地宮頂部緩緩降下一層冰雨，細密如針，寒氣逼人。
    “這是要封路啊。”他低聲道，迅速收起紙筆，轉身朝出口奔去。
    可剛跑出幾步，他便察覺到不對勁。
    “這路線……怎麽變了？”
    他剛才明明記得出口在左邊，可現在那條路卻被冰牆封死，隻剩右邊一條狹窄的通道。
    “係統，導航。”
    【叮！原路徑已被封鎖，建議選擇右側通道撤離。】
    “行吧，聽你的。”
    他咬牙衝進右側通道，腳下的冰麵濕滑，他幾次差點摔倒，但還是咬牙堅持著往前跑。
    終於，在通道盡頭，他看見了一扇窗。
    他奮力躍起，抓住窗沿，借助冰焰的熱量融化部分冰層，翻了出去。
    他跌落在萬花樓的側窗邊，喘著粗氣，回頭看向地宮入口，隻見冰雨依舊在下，整座地宮仿佛被封印在一座冰棺之中。
    “誰在操控這一切？”他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樓上緩緩走下。
    那是個老鴇打扮的女子，臉上畫著濃妝，可當她走近時，謝無妄卻注意到她臉上那塊冰紋胎記——像極了太後。
    “這女人……”他眯起眼，“不是太後，就是她的替身。”
    女子停下腳步，看著他，嘴角微微上揚。
    “小公子，玩得還開心嗎？”
    謝無妄冷笑一聲，沒有回答，而是悄悄握緊了匕首。
    女子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敵意，也不惱，隻是輕輕摘下麵具，露出那張冰紋胎記的臉。
    “記住我這張臉。”她輕聲道，“下次見麵，可就沒這麽客氣了。”
    說完，她轉身走入樓內，身影消失在珠簾之後。
    謝無妄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他低頭看向掌心的追蹤符，信號已經徹底中斷。
    “看來，我惹上大麻煩了。”
    他抬頭望向天空，晨光刺眼，可他的心，卻比這冰雨還要冷。
    他轉身離開，步伐堅定，卻在拐角處忽然停下。
    因為他看見，地上有一枚碎玉，上麵隱約刻著“007”字樣。
    他蹲下身，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將它撿起，放入懷中。
    “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喃喃道，邁步消失在晨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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