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的血跡已經凝結成薄冰，謝無妄踉蹌著站起身，右手按在額角，混沌之瞳的金絲幾乎要爬滿整張臉。他低頭看著掌心殘留的奶茶杯碎片，那上麵還浮著一絲淡藍色的數據鏈光暈。
    “滑族……聖女？”
    他咬牙吐出這幾個字，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北鬥七星在頭頂緩緩轉動，九安山深處的鍾聲早已停歇，取而代之的是某種低沉的震動，仿佛大地之下有東西正在蘇醒。
    他沒有時間猶豫。
    ——
    燕統領最近行蹤詭秘，連影衛都查不到他的確切動向。但謝無妄知道，對方一定藏在九安山某個隱秘據點，進行著某種禁忌實驗。
    “我右眼裏的東西……不是天生的。”
    他回憶起剛才在意識空間看到的畫麵——那個模糊的身影，正將兩枚碎片拚接在一起，其中一枚分明是從自己眼中剝離而出。
    “也就是說……我早就被改造成什麽了？”
    他不願深想，隻是握緊匕首，沿著密道繼續深入。
    混沌之瞳緩緩轉動，金光映照下，前方的石壁上浮現出一道微弱的符文痕跡。他伸手輕觸，指尖傳來一陣刺骨寒意。
    “這是……追蹤咒？”
    果然，沿著符文指引的方向前行不久，他就發現了一處隱蔽的洞窟入口。
    ——
    洞內幽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與金屬混合的氣息。謝無妄屏住呼吸，緩步前行，腳步落在地麵時幾乎沒有聲響。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他身形一閃，躲入陰影中，隻見一個身影踉蹌著從通道盡頭走出。正是燕統領。
    但他看起來不對勁。
    皮膚蒼白如紙，脖頸處有幾道詭異的裂痕，隱隱透出黑色火焰般的光暈。他的眼神空洞，仿佛靈魂被什麽東西吞噬了。
    “怎麽回事……”謝無妄皺眉。
    就在這時，燕統領猛然抬頭，直勾勾地看向謝無妄藏身的方向。
    “你來了。”
    聲音沙啞低沉，卻帶著幾分詭異的熟悉感。
    謝無妄心中一凜，右手悄然握緊匕首。
    燕統領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容，下一秒，整個人猛地炸開！
    黑色的火焰如同活物般從他體內噴湧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頭猙獰的饕餮虛影。它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整個洞窟都在顫抖。
    謝無妄瞳孔驟縮，混沌之瞳瞬間激活，金光暴漲！
    “白切黑領域——啟！”
    刹那間，聖光自天而降，籠罩全場。饕餮虛影發出痛苦的嘶吼，黑色火焰劇烈翻騰，試圖掙脫束縛。
    謝無妄趁機欺身而上，一把抓住燕統領的手腕，將自己的鮮血滴在他額頭上。
    “給我回來！”
    他強行催動混沌之瞳，將殘餘的力量注入對方體內，試圖反向窺探其意識空間。
    眼前一黑，再睜眼時，已置身於一片灰白色的意識荒漠之中。
    遠處，一個模糊的身影正站在一座破碎的祭壇前，手中捧著兩枚晶瑩剔透的眼球碎片。
    “那是……”
    謝無妄瞳孔一縮。
    其中一枚，赫然是從自己右眼中剝離出去的混沌之瞳碎片！
    “你是誰？”他厲聲喝問。
    那人緩緩轉身，卻隻露出一雙空洞的眼睛。
    “你不記得了嗎？”那聲音低沉而熟悉，“當初，是我把你選中的。”
    話音未落，整片意識空間開始崩塌，謝無妄隻覺一陣劇痛從右眼傳來，整個人猛地被彈回現實。
    ——
    他倒飛出去，撞在洞壁上，口中溢出一口鮮血。
    饕餮虛影已經徹底失控，瘋狂撕扯著周圍的一切。燕統領癱倒在地，氣息微弱，顯然意識尚未回歸。
    洞頂開始坍塌，碎石不斷砸落。
    謝無妄抹去嘴角血跡，右眼金絲蔓延至顴骨，幾乎控製不住。
    就在此時，係統界麵忽然彈出一條前所未有的提示：
    【檢測到高維意識入侵，觸發‘神明注視’警報】
    【是否啟動修羅場懲罰機製？】
    但選項並未出現。
    謝無妄瞳孔驟縮：“你他媽跟我玩失蹤是吧？”
    下一秒，饕餮虛影猛然轉頭，朝他撲來！
    謝無妄咬牙，強忍著右眼即將暴走的劇痛，再次發動混沌之瞳，強行吸收部分碎片能量。
    饕餮虛影發出一聲淒厲怒吼，終於在半空中崩潰消散。
    然而，就在它徹底消失前，竟對著謝無妄低聲說了一句：
    “別忘了……你是第一個。”
    謝無妄心頭一震。
    這句話，和他在初代世界聽到的第一句係統提示音，幾乎一模一樣！
    ——
    洞內恢複寂靜，隻剩下燕統領微弱的喘息聲。
    謝無妄靠在石壁上，喘著粗氣，右眼金絲仍未完全退去。
    “係統……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他喃喃自語，手指輕輕摩挲著匕首柄上的刻痕——“生死看淡”。
    此刻，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
    謝無妄眼神一冷，迅速拖起昏迷的燕統領，閃身進入密道深處。
    風雪呼嘯，天地昏暗。
    而在他身後，饕餮虛影最後一縷黑焰，悄然飄散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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