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餘暉的餘溫還未散盡，謝無妄已站在觀音廟前。廟門半掩，香火早已熄滅，唯有簷角那盞破舊燈籠在風中搖曳，投下斑駁光影。
    他抬手抹了把臉，指節殘留著方才與溫若寒交鋒時的灰燼味。係統在他腦海中低語：【因果值餘額，熵增之神注視進度條90.7，建議宿主佩戴防金融詐騙墨鏡。】
    “你比我還怕我破產。”
    他邁步踏入廟內，腳步聲在空曠大殿回蕩。空氣中浮著一層淡淡的金粉氣息，像是有人在這裏燒過鈔票。
    “這地方……有點不對勁。”
    話音剛落，腳下一沉，青磚竟如活物般翻卷開來，露出一條通往地下的階梯。謝無妄眯眼打量片刻，抬腳往下走。
    地宮入口處立著一塊石碑，上書四字：“財通萬界”。
    他嗤笑一聲，“好大的口氣。”
    深入地宮後，四周牆壁逐漸變得光滑，仿佛不是石頭雕成，而是某種金屬澆鑄。再往前，一道光幕攔住去路，上麵滾動播放著：
    《民間借貸利息計算·實戰題庫》
    ——第一題：若某修士借靈石一千枚，年利率為36，問三年後應還多少？請用exce建模解答。
    謝無妄瞳孔一縮，混沌之瞳自動解析出劇情線，卻見那題庫中每道題目都帶著一股吸力，仿佛要將人吸入其中。
    “這不是考試，是高利貸陷阱。”
    他右眼裂紋浮現，瞬間吞噬了一題，獲得100因果值。但與此同時，整片地宮開始震動，空氣裏彌漫起一股焦糊味，仿佛整個世界的經濟體係都在崩壞。
    “金融崩壞度：23”
    係統警報響起。
    “靠，這才剛開始？”
    他咬牙繼續前行，穿過光幕後，眼前豁然開朗。
    一座古代銀行遺址靜靜矗立，銅錢鋪地，銀票飄飛，宛如一個被時間遺忘的金融王朝。正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賬本，封皮上寫著四個鎏金大字：
    金麟台財報
    謝無妄走近細看，隻見賬本上的數字不斷跳動，一會兒是盈餘，一會兒是赤字，一會兒又冒出一堆“無限連帶擔保責任”條款。
    “金光瑤這是想搞修真界的p2p暴雷啊。”
    他掏出因果律u盤，準備植入《勞動法》中的“無效合同認定”條款，卻聽背後傳來一陣機械女聲：
    “拚多多信用卡了解一下！額度高達九億九千萬，刷爆還能分期還款！”
    謝無妄猛地回頭，隻見江澄正握著紫電，神色凝重。
    “這不是幻覺。”江澄沉聲道，“剛才我試了一下，這張紙幣是真的。”
    他攤開手掌，一枚印著曉星塵畫像的銀票靜靜躺在掌心，背麵寫著：
    “時間兌換券·可抵萬年因果債”
    謝無妄瞳孔微縮，“這玩意兒……誰印的？”
    江澄搖頭，“但我用紫電一照，發現它和陰虎符使用手冊上的紙張完全一樣。”
    “薛洋的手筆。”謝無妄冷笑，“這家夥連金融都不放過。”
    就在這時，藍曦臣從側殿走出，手中捧著一本古籍，封麵赫然是：
    《金融風險防控指南》
    “我在藏書中找到的。”他語氣平靜，“看來，這裏曾是某個世界的金融中樞。”
    謝無妄點頭，“而且正在試圖重建規則。”
    他翻開賬本，隻見最新一頁寫著：
    “若宿主未按時償還因果債，應如何處理？”
    下方選項密密麻麻：
    a. 抵押前世記憶
    b. 出售未來命格
    c. 轉讓靈魂使用權
    d. 以上皆可
    “……草。”
    他合上賬本，抬頭看向藍曦臣，“得想辦法切斷它的數據流。”
    藍曦臣點頭，翻開《金融風險防控指南》，逐條解讀契約內容。謝無妄則啟動白切黑領域，對契約文字釋放修羅場特效，彼岸花瓣紛紛揚揚落下，那些原本死板的文字頓時混亂不堪。
    “趁現在！”謝無妄迅速找出漏洞，撕碎幾頁契約。
    隨著最後一行條款被劃去，整個地宮忽然劇烈震動，仿佛有無形的力量在抽離現實。
    “金融崩壞度：15”
    係統提示響起。
    謝無妄喘了口氣，轉身走向銀行遺址最深處，那裏有一扇青銅大門，門上刻著一行小字：
    “若宿主連續三次觸發‘金融審判’，則需支付前世記憶作為代價。”
    他盯著那句話良久，最終抬手推開了門。
    門後，是一間靜室，四壁空無一物，唯獨中央懸浮著一枚金色的算盤，珠子上流轉著詭異的光。
    他伸手觸碰，刹那間，腦海閃過一幕畫麵——
    一間孤兒院，編號sxy079的房間，一個少年坐在電腦前，反複刷新網頁，嘴裏喃喃自語：
    “我要成為主角……我要成為主角……”
    謝無妄猛然收回手，額頭滲出冷汗。
    係統彈出提示：
    【檢測到宿主連續三次觸發“神明注視”事件，混沌之瞳即將激活雙倍因果值功能，是否確認繼續？】
    他沒有回答，而是緩緩閉上左眼，任由右眼的裂紋蔓延至中心。
    “有些真相，終究還是藏不住了。”
    他伸出手，輕輕一點，將那縷金色神紋的信息封入因果律u盤深處。
    身後，青銅大門緩緩關閉，仿佛從未開啟過。
    魂燈微光，映照著空蕩蕩的地宮大廳。
    地上，一枚碎裂的鏡片靜靜躺著，反射出一角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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