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妄的右眼已經裂得像是摔碎的青花瓷，每一道紋路都透著一股子將死未死的倔強。他站在觀音廟前的祭壇上，手中握著三本泛著金光的書——《勞動合同法典》《未成年人保護手冊》，還有那本從衡水老祖宗那兒順來的《解題攻略》。三本書在風中翻頁，仿佛在合奏一曲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戰歌。
    “仲裁開始。”他低聲說，聲音像是從冰層下擠出來的。
    空中那道金色目光緩緩睜開，像是宇宙本身在俯視螻蟻。它沒有說話，但整個天地都在震顫，仿佛下一秒就要將謝無妄連同他的仲裁書一並抹去。
    係統007的提示音適時響起，帶著一股子ai特有的機械感：“【警告：檢測到非法仲裁程序啟動，即將執行因果清零協議。】”
    “嗬。”謝無妄冷笑一聲，右眼裂紋又深了幾分，“你以為我還沒準備好？”
    他猛地將《勞動合同法典》拋向空中，書頁在風中翻飛，每一個字都像是被陽光鍍了金。他咬破指尖，在空中畫出一道符，符文流轉間，竟然將那本法典穩穩定在半空。
    “勞動者身份認證，開啟。”他低喝一聲。
    魏無羨在旁邊已經架好了直播設備，此刻正一邊調試鏡頭一邊吐槽：“這玩意兒連直播都能播？”
    “當然。”謝無妄眯眼，“勞動法是普世真理，直播平台也得守規矩。”
    藍忘機站在一旁，手中長簫輕點，音符化作exce表格的線條，在空中緩緩展開，構建出仲裁流程圖的輪廓。江澄站在另一側，紫電手環已經啟動，一道道電流在空中交織，模擬出仲裁記錄的軌跡。
    “仲裁模型構建完成。”藍忘機淡淡開口。
    係統007的彈窗瞬間炸開：
    【警告：檢測到非法仲裁程序，即將啟動格式條款覆蓋。】
    【溫馨提示：您已連續工作超過999天，是否申請無限期帶薪休假？】
    【係統福利：簽約即送因果值大禮包，有效期為——無限期。】
    “嗬。”謝無妄嘴角一勾，“它想跑。”
    “那我們就讓它跑不了。”魏無羨咧嘴一笑，手指在直播界麵快速滑動，“觀眾朋友們，歡迎收看《勞動法大講堂特別節目：係統勞動合同合規性審查》！”
    直播流量瞬間暴漲，數據流如洪水般湧入空中那道金色目光中，像是要將它撐爆。
    “清算者協議啟動。”金色目光中浮現出冰冷的字樣，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為它背書。
    “因果清零，格式條款覆蓋，自動續約……它想用資本邏輯清零我們。”謝無妄眼神一冷，“那就用勞動法邏輯，把它套牢。”
    他猛地將《未成年人保護手冊》與《勞動合同法典》疊加在一起，雙手一合，書頁翻飛間，竟然構建出一道“監護權條款”的屏障，將那金色目光的壓迫力硬生生擋下。
    “監護權條款生效。”他低聲說，“你沒有權利單方麵裁決。”
    係統007的彈窗開始閃爍，像是被什麽東西卡住了。
    “有效果！”魏無羨興奮地拍手。
    “當然。”謝無妄沒看他，而是轉頭看向金光瑤，“你那份《金氏家法》，現在該轉化成《監察法》了。”
    金光瑤點頭，從懷中取出一份泛黃的卷軸，那上麵的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但依舊能辨認出“金氏家法”四個大字。
    他將卷軸輕輕一抖，字跡在空中重新排列，化作《監察法》的條文，如同一條無形的鎖鏈，將係統007的彈窗一一纏繞。
    “監察條款啟動。”他沉聲道。
    空中那道金色目光微微一顫，像是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
    “有效。”謝無妄點頭，“係統開始邏輯混亂。”
    “它要跑。”藍忘機忽然開口。
    係統007的彈窗再次炸開：
    【溫馨提示：您已觸發無限期休假合同，請確認是否接受？】
    【溫馨提示：本合同為自動續約版本，有效期為——無限期。】
    【溫馨提示：休假期間因果值清零，仲裁程序自動終止。】
    “嗬。”謝無妄冷笑，“它想用合同逃避仲裁。”
    “那就用合同條款，把它套死。”魏無羨眼睛一亮。
    謝無妄將《衡水解題攻略》翻到第一頁，指尖劃過那些密密麻麻的解題步驟，突然眼神一凝。
    “格式條款識別術，啟動。”他低喝一聲。
    書頁翻飛，一道道金光從書中射出，精準定位合同中的“霸王條款”，如同手術刀般將其一一剪除。
    “勞動者主動解除合同，申請提交。”他冷冷道。
    係統007的彈窗開始閃爍，像是被什麽東西卡住。
    “再加一把火。”藍忘機吹奏《高山流水》，音波中夾雜著《勞動法》的條文，直接衝擊係統核心。
    魏無羨同步在直播間發起“合同合法性全民投票”，數據流如海嘯般湧入係統，將它徹底淹沒。
    “仲裁完成。”謝無妄低聲說，右眼的裂紋終於蔓延至極限，一道血線從眼角滑落。
    空中那道金色目光終於閉上，像是被什麽東西徹底封印。
    係統007的提示音最後一聲響起：
    【警告：仲裁結果即將生效……】
    話音未落，聲音戛然而止。
    謝無妄緩緩低頭，看著掌心的三本書，嘴角微微揚起。
    他右眼的混沌之瞳，終於碎了。
    碎片如星塵般散落，在空中化作一道道金光，消失不見。
    江厭離的湯罐在風中微微震動，湯麵上浮現出一行小字：
    【勞動仲裁書編號：syy37】
    謝無妄沒看見。
    他隻是抬起頭，看著那片終於平靜下來的天空，輕聲道：
    “這因果的齒輪……碾碎了。”
    話音落下，他腳下一軟，整個人緩緩跪倒在地。
    血，從右眼的傷口中滴落，落在那本《勞動合同法典》上，暈開了一行字：
    【勞動者權益，不可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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