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如同猙獰的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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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紅、灰敗、淡青、深藍四種力量的對衝瞬間加劇了十倍,身體如同被億萬根燒紅的鋼針從內部反複穿刺。
皮膚表麵,四種顏色的詭異紋路瘋狂閃爍、衝突,皮肉不斷塌陷又增生,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警告!吞噬過量!載體即將解體!】【能量衝突……不可調和!】【……強製分流……部分……】
冰冷的提示音帶著刺耳的警報,分流?往哪裏分流?!
林淵混沌的瞳孔猛地轉向自己胸腹間那個深可見骨、骨茬外露的恐怖傷口。
那是被林蟒膝撞重創、又被玄老氣勢衝擊撕裂的地方。
就是這裏!意念如同最後的瘋狂,引導著那狂暴倒灌、幾乎要撐爆身體的混亂能量洪流。
如同泄洪的怒濤,狠狠地衝向胸腹間那個巨大的創口。
轟——!!!無法形容的劇痛瞬間讓林淵眼前一黑,意識幾乎徹底崩散。
但就在這毀滅性的能量衝擊下,那深可見骨的創口邊緣,那些斷裂的骨茬、破碎的內髒、撕裂的皮肉在狂暴混亂的能量洪流衝刷下,並未徹底湮滅。
反而如同被投入了最原始混沌的熔爐,在深藍秩序之光的強行約束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極其詭異的方式,扭曲、增生、重塑。
灰敗的骨質如同藤蔓般瘋狂蔓延、交織,深紅色的肉芽如同活物般蠕動、覆蓋,淡青色的能量脈絡如同筋絡般強行嵌入。
在深藍光芒的冰冷錨定下,一片混亂、扭曲、散發著死寂與生機交織氣息的“鎧甲”,正強行覆蓋在他胸腹間那致命的傷口之上。
那不是愈合、是畸變、是強行用狂暴的能量和混亂的規則,將傷口“焊”死,鑄成一麵由骨骼、血肉、能量亂流和冰冷秩序強行糅合而成的混沌之盾。
“呃啊啊啊——!!!”
林淵和玄老同時發出了淒厲到極致的慘嚎,林淵是身體被強行改造、撕裂靈魂般的劇痛。
玄老則是生命本源被徹底抽幹的絕望哀鳴,玄老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如同被風幹了千年的木乃伊。
皮膚緊緊包裹著骨頭,深陷的眼窩裏隻剩下死寂的灰白,最後一絲微弱的生機如同風中殘燭,徹底熄滅。
他張著嘴,保持著哀求的姿態,凝固在冰冷的石壁下成了一具形容恐怖的幹屍。
而林淵他依舊站著,胸腹間、那片混亂扭曲的“鎧甲”覆蓋了最致命的傷口。
邊緣的灰敗骨質和深紅肉芽還在微微蠕動,散發著令人心悸的不穩定能量波動。
他托著漩渦的右手無力地垂下,掌心的灰暗漩渦已然消失,臉色慘白如紙、氣息微弱到了極點,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破風箱般的雜音。
但那雙眼睛……瞳孔深處的混沌光芒已然平息,重新變回了純粹的、凝固血晶般的深紅。
隻是那深紅之中,多了一種無法言喻的、仿佛經曆了宇宙初開般混亂洗禮後的冰冷與死寂。
他緩緩抬起頭,深紅的目光穿透地牢的黑暗,仿佛看到了地麵上,那個如同深紫色旋渦般的存在。
沙啞的聲音,帶著濃重的血腥氣和一種超越凡俗的疲憊,在地牢中低低響起:
“二叔……你的狗……味道……有點淡了。”
沙啞的聲音裹著血沫,在地牢死寂的腥氣中砸開。
每一個字都像生鏽的齒輪在磨蝕耳膜,冰冷、疲憊,帶著一種剛從地獄血池裏爬出來的、非人的死寂。
林淵微微佝僂著背,靠著身後冰冷的、布滿蛛網般裂痕的石壁,每一次細微的喘息都牽扯著胸腹間那片混亂扭曲的“鎧甲”。
那並非真正的甲胄,更像是一團強行焊死在傷口上的、活著的混沌——
灰敗的骨茬如同猙獰的荊棘野蠻增生,深紅色的肉芽在骨縫間瘋狂蠕動,
淡青色的能量脈絡如同活蛇般扭曲盤繞,所有的一切都被那點深嵌核心的深藍秩序之光死死錨定,卻又無時無刻不在互相撕扯、衝突。
每一次微弱的能量逸散,都帶來深入骨髓的劇痛和皮肉撕裂的灼燒感,提醒著他這具身體是何等的破敗不堪,又是何等地在崩潰邊緣強行維係。
血、粘稠的暗紅色,混雜著細微的、散發著混亂氣息的能量碎屑,順著“鎧甲”的邊緣和破爛的褲腳,滴落在冰冷的地磚上。
嗒……嗒……聲音在死寂的地牢裏異常清晰,如同生命的倒計時。
他緩緩抬起頭,深紅的瞳孔如同兩枚凝固的血晶,穿透地牢厚重的黑暗和彌漫的塵埃,死死“釘”向上方。
深紅視界早已因過載而沉寂,但那股如同深紫色旋渦般、散發著陰鷙、貪婪與令人心悸壓迫感的存在,如同黑夜中的燈塔,牢牢鎖定著他的方位,越來越近。
林震海!他來了!林淵沾滿血汙和灰塵的嘴角,極其艱難地向上扯動了一下。
那不是笑容,更像是瀕死野獸麵對更強掠食者時,露出獠牙的本能,他試圖凝聚一絲力量,哪怕隻是挪動一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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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念頭剛起,體內那四種狂暴衝突的力量便如同被驚醒的毒龍,在混亂的“鎧甲”下瘋狂衝撞。
劇痛瞬間席卷全身,眼前金星亂冒,喉頭腥甜上湧,被他死死壓了回去。
逃?已是奢望!戰?油盡燈枯!
剩下的,唯有……林淵深紅的瞳孔深處,那點如同烙印的印記,無聲地燃燒起來。
冰冷、瘋狂,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決絕,就在這時——轟隆——!!!
一聲沉悶到極致的巨響,仿佛大地深處傳來的怒吼,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岩石撕裂聲,猛然從地牢的穹頂炸開!
不是門被打開,是整個堅硬的、由數尺厚青岡岩構成的穹頂,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生生撕裂。
巨大的石塊如同流星般裹挾著萬鈞之勢轟然砸落,煙塵如同沸騰的墨汁,瞬間充斥了整個空間。
狂暴的氣流卷起地上的碎石和玄老那具幹癟的屍體,如同風暴中的枯葉。
林淵的身體被這股衝擊波狠狠掀飛,重重撞在背後的石壁上,牽動傷口,又是一口逆血噴出。
他死死摳住牆壁的縫隙,深紅的瞳孔在彌漫的煙塵中瞬間收縮到極致,煙塵被一股沛然莫禦的、陰冷霸道的力量強行排開。
一道深紫色的身影,如同撕裂夜幕的魔神,從被強行撕裂的穹頂豁口中,緩緩降下。
林震海!他依舊穿著那身纖塵不染的深紫錦袍,負手而立,懸停在半空。
腳下,狂暴的氣流和墜落的碎石如同臣服的仆從,在他身周數尺外便溫順地平息、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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