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鑽木取火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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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骨的寒意將林風從混沌的淺眠中凍醒。他猛地睜開眼,洞內依舊一片漆黑,但洞口縫隙透進來的光,已經不再是純粹的黑暗,而是帶著一絲灰蒙蒙的亮色。
    天快亮了。
    他活動了一下僵硬麻木的身體,每一個關節都像是生了鏽,發出輕微的哢吧聲。肩胛的傷口在寒冷中變得有些麻木,但稍微一動,尖銳的刺痛就提醒著它的存在。最要命的是饑餓,胃裏空空如也,火燒火燎的感覺比昨晚更甚,甚至讓他有些頭暈眼花。
    必須找到吃的!還有火!
    他掙紮著爬起來,拄著木劍走到洞口,小心翼翼地撥開遮蔽的藤蔓向外望去。
    森林籠罩在灰白色的晨霧中,能見度很低。昨晚的各種獸吼已經平息,但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也顯得格外陰森。空氣依舊潮濕冰冷。
    他記得昨天在水窪邊看到過幾塊深色的、邊緣鋒利的石頭,很像遊戲裏的燧石。水窪離這裏不算太遠。
    他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刺激得肺部生疼,但也讓他精神一振。他握緊木劍,像一隻警惕的狸貓,小心翼翼地鑽出岩洞,朝著記憶中的水窪方向摸去。
    每一步都走得極其小心,眼睛不斷掃視著周圍濃密的灌木和扭曲的樹影,耳朵豎起來捕捉任何細微的聲響。木劍的劍尖微微前指,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幸運的是,清晨似乎是大型掠食者休息的時間,一路有驚無險。他很快找到了那個小水窪。
    水窪依舊渾濁。他在水邊仔細翻找,果然找到了幾塊深灰色、質地堅硬、邊緣有貝殼狀斷口的石頭——燧石!還有幾塊黃褐色的、類似硫磺的礦物可能是遊戲裏的火絨替代品?)。他又在附近幹燥的枯樹下,收集了一大捧枯黃的細草和幹燥蓬鬆的苔蘚——引火物。
    有了這些,生火就有了希望!
    他不敢久留,用布條小心包好燧石、火絨和引火物,又灌了幾口冰冷的泥水壓了壓翻騰的胃,然後迅速折返,回到那個相對安全的岩洞。
    接下來,就是最關鍵的步驟——鑽木取火!
    遊戲裏,隻需要對著篝火堆點一下“使用燧石”就行。但現實中…
    林風找了一根相對筆直、幹燥的硬木樹枝作為鑽板,又找了一根稍細些的樹枝作為鑽杆。他回憶著以前看過的荒野求生視頻,將鑽杆頂端抵在鑽板邊緣的凹槽裏,雙手合十,開始用力搓動鑽杆。
    吱嘎…吱嘎…
    粗糙的摩擦聲在寂靜的岩洞裏響起。木屑簌簌落下。
    一分鍾…兩分鍾…
    林風的手臂開始發酸,額頭冒汗。鑽板上的凹槽隻是被磨深了一點,連點煙都沒冒。
    他咬咬牙,加快了速度。
    吱嘎吱嘎吱嘎…
    汗水順著額頭流進眼睛,又澀又疼。手臂的肌肉在顫抖,肩胛的傷口也開始隱隱作痛。鑽板上的凹槽越來越深,木屑堆積,但…依舊沒有火!
    “媽的!怎麽這麽難!”他低聲咒罵,一股煩躁和絕望湧上心頭。沒有火,夜晚的寒冷就是催命符!傷口也可能感染!
    他停下來,喘著粗氣,看著磨得發紅的手掌和毫無起色的鑽板,沮喪無比。
    難道方法不對?還是材料不行?
    嗡——!
    就在他極度沮喪,精神高度集中在鑽板和鑽杆上時,那股電流感再次襲來!
    世界被拉長。
    【目標:原始取火裝置】
    【狀態:鑽板幹燥度85),鑽杆幹燥度80,硬度適中),凹槽深度不足,摩擦麵溫度:42°c…未達燃點。】
    【操作分析:】
    【右手發力角度偏移3°,導致摩擦力分散…】
    【左手固定不穩,鑽板輕微位移…】
    【建議:調整發力角度垂直向下壓+水平旋轉),固定鑽板用腳踩住),持續穩定發力頻率:2次秒)…】
    信息流湧入,精準地指出了他動作的缺陷和優化方案!
    林風心中一凜,顧不上頭痛的預兆,立刻按照“建議”調整。
    他左腳死死踩住鑽板的一端,確保其穩固。雙手再次握住鑽杆,這次,他不再盲目用力,而是集中精神,感受著信息流中提示的“垂直下壓”和“水平旋轉”的力道結合點。
    吱…嘎… 吱…嘎…
    動作變得穩定而富有節奏。鑽杆在凹槽中穩定旋轉,摩擦聲不再刺耳,而是變得低沉有力。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在超頻狀態下,雙手的每一次發力都精準地作用在關鍵點上,力量的傳導幾乎沒有浪費。凹槽中的木屑不再是散落的粉末,而是開始聚集、發黑…
    溫度在急劇升高!
    【溫度:150°c… 200°c… 250°c…】
    信息流如同冰冷的儀表盤,反饋著凹槽內的實時變化。
    林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雙臂的肌肉因為持續發力而酸痛顫抖,但他不敢有絲毫鬆懈!頭痛已經開始隱隱發作,像是有根針在太陽穴裏鑽。
    【溫度:320°c… 350°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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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
    一縷極其細微的、幾乎看不見的青煙,從凹槽深處、堆積的木屑中心嫋嫋升起!
    緊接著,一點比米粒還小的、橘紅色的火星,在漆黑的木屑堆中猛地亮起!跳躍了一下!
    成了!
    林風狂喜!他立刻停下鑽動,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堆帶著火星的木屑,像捧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石,飛快地將其倒入早已準備好的、蓬鬆幹燥的引火草絨和苔蘚中。
    他湊近,用最輕柔的氣息,緩緩地、持續地吹著。
    呼…呼…
    火星在草絨中若隱若現,頑強地堅持著。
    幾秒鍾後…
    噗!
    一團小小的、溫暖而明亮的橘黃色火焰,猛地從草絨中心竄了起來!瞬間點燃了幹燥的苔蘚!
    火!是火!
    溫暖的光芒瞬間驅散了岩洞的黑暗和陰冷,跳躍的火苗映照著林風因激動和疲憊而扭曲的臉龐。
    他成功了!
    劇烈的頭痛也在此刻轟然爆發!比前幾次更加凶猛!仿佛整個頭顱都要裂開!他眼前一黑,抱著頭痛苦地蜷縮在地,身體因為劇痛而劇烈抽搐。
    代價…又一次沉重的代價!
    但看著眼前跳躍的、帶來無盡溫暖和希望的火苗,林風咧開嘴,無聲地笑了。眼淚混合著汗水流了下來,是痛的,也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他掙紮著坐起來,小心翼翼地往火堆裏添加細小的枯枝。火焰漸漸穩定下來,散發出令人安心的熱量。
    溫暖驅散了部分寒意,也稍微緩解了胃部的灼燒感。他靠在洞壁上,感受著火焰的溫暖,緊繃的神經終於有了一絲鬆懈。
    就在這時,洞外傳來一陣沉悶的雷聲。
    轟隆隆…
    緊接著,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地砸落下來,瞬間連成一片雨幕。森林裏很快響起了密集的雨打樹葉聲。
    暴雨,來了。
    林風看著洞外白茫茫的雨幕,又看了看洞內溫暖跳躍的火堆,心中五味雜陳。
    這場雨,會掩蓋他的蹤跡,但也可能帶來新的麻煩…比如山洪?或者,把某些更可怕的東西,逼進洞裏?
    他握緊了木劍,往火堆裏又添了幾根粗點的樹枝。火焰劈啪作響,映照著他疲憊而警惕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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