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討價還價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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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別了那個絮絮叨叨的采藥人,林風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壓力,走向廣場角落那個冷冷清清的藥材攤。
    攤主李掌櫃,正眯著眼睛打盹,山羊胡隨著呼吸微微翹動,腦袋一點一點。
    林風走到攤前,輕輕咳嗽了一聲。
    李掌櫃眼皮抬了抬,露出一條縫,渾濁的眼珠掃了林風一眼,尤其是他腰間那柄未開刃的鐵劍和破舊的衣服,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視,隨即又耷拉下眼皮,懶洋洋地問:“收藥還是買藥?”
    “掌櫃的,收百年凝血草?”林風開門見山,指著自己貼在攤子旁邊告示上的圖樣。
    聽到“百年凝血草”幾個字,李掌櫃的眼睛瞬間睜開了!一絲精光閃過,但很快又恢複了懶散的模樣,捋著山羊胡:“是啊,收!你有?”
    “暫時沒有,”林風坦然搖頭,無視了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就是想問問,除了百年份的,普通年份的凝血草,或者其他藥材,您這裏收嗎?什麽價?”他需要了解行情,尋找賺靈石的路子。
    “哼,”李掌櫃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似乎覺得被耍了,興致缺缺地指著攤子粗布上寫著的價目牌,“自個兒看!童叟無欺!”
    林風湊近看去。價目牌用劣質的墨寫著:
    ?下品止血草新鮮):2文錢株
    ?十年份凝血草完整根須):50文錢株
    ?五十年份凝血草完整):1兩銀子株
    ?百年份凝血草完整):麵議靈石交易)
    ?蛇信花完整):15文朵
    ?紫雲藤十年份):80文尺
    ?赤精礦純度五成):5兩銀子斤
    ?...
    價格果然黑!林風心中腹誹。昨天他采的那幾株凝血草,按這標準,頂多算“下品止血草”,兩文錢一株?五株才十文錢!連個肉包子都買不到!
    百年份的更是直接“麵議”,擺明了看人下菜碟!
    “掌櫃的,”林風指著“百年凝血草”那行,“這麵議...大概是個什麽數?”
    李掌櫃眯起小眼睛,上下打量著林風,像是在掂量一塊豬肉:“小子,打聽這個幹嘛?你有路子?”
    “就是好奇。”林風不動聲色,“聽說值一塊靈石呢,想看看值不值得冒險進山。”
    “一塊靈石?”李掌櫃嗤笑一聲,撚著山羊胡,“那是老黃曆嘍!現在行情漲了!起碼這個數!”他伸出兩根枯瘦的手指。
    兩塊下品靈石?!
    林風心頭一跳!玄冰穀報名費才五塊!一株草頂兩塊?
    “怎麽?嚇著了?”李掌櫃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百年份的凝血草,藥性溫和,是煉製多種基礎丹藥的主藥!尤其是‘小回春丹’,能快速愈合外傷,哪個行走江湖的修士不備上幾顆?有價無市!采到一株,抵得上普通采藥人辛苦大半年了!”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帶著誘惑:“小子,看你雖然窮酸,但眼神還算活絡。真想賺靈石?光打聽沒用!得認藥!得敢進山!”
    李掌櫃從屁股底下的小馬紮旁邊,摸出一本線裝書,封麵油膩發黑,寫著《百草圖譜簡易版)》。他隨手翻了翻,指著上麵畫得歪歪扭扭的幾種草藥:“喏,認識這些嗎?止血草,凝血草,蛇信花...這些都是山裏常見的,采回來,品相好點,我這裏都收!積少成多嘛!總比你這拿著破鐵片子瞎晃悠強!”
    林風看著那本簡陋的圖譜,心中一動。他確實需要係統的草藥知識!光靠昨天“超頻”狀態下那點模糊感知和遊戲裏的零碎記憶,根本不夠用!
    “掌櫃的,這圖譜...能借我看看嗎?或者...賣?”林風問道。
    “借?”李掌櫃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想得美!這可是我吃飯的家夥!賣嘛...”他眼珠轉了轉,“看你小子順眼,便宜點給你,五十文錢!”
    五十文錢?!林風現在兜裏就剩點散碎銅錢,加起來也就十幾文,還是鐵匠找零剩下的!剛才吃飯都是用的銀子!
    “太貴了!”林風立刻搖頭,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掌櫃的,我就一剛進山迷路的窮小子,身上就幾文錢了。您這圖譜...能不能便宜點?或者...我幫您幹點活抵賬?”
    “幹活?你能幹什麽?”李掌櫃撇撇嘴,目光掃過林風肩胛處被繃帶纏著的傷口,又看了看他那柄鐵劍,“劈柴?挑水?算了吧,就你這小身板兒...” 他顯然不認為林風能有什麽力氣活可幹。
    林風腦子飛快轉動。突然,他靈機一動:“掌櫃的,我會一點...辨識藥材!雖然認不全,但眼力還行!要不...我幫您看看今天收的這些藥?挑挑毛病?或者您考考我也行?要是能對上幾樣,您這圖譜...便宜點賣我?”
    “哦?”李掌櫃來了點興趣,小眼睛裏精光閃爍,“你懂藥?行啊!小子,口氣不小!那你看看這個!”
    他從身後一個半舊的藥簍裏,隨意抓出幾株混雜在一起的、蔫了吧唧的草藥,丟在林風麵前:“認認!認對了三樣,圖譜三十文拿走!認錯一樣,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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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風看著眼前幾株形態各異、有些還沾著泥土的草藥,心中也是打鼓。他認得其中一株葉子邊緣有鋸齒、葉脈微紅的,是凝血草普通年份)。另一株葉片狹長、頂端分叉像蛇信的,應該是蛇信花。還有一種葉片肥厚、帶著紫色紋路的,似乎是紫雲藤的嫩芽?但剩下兩三種,他就有些模糊了,遊戲裏見過類似的圖標,但具體名字和特征記不清。
    怎麽辦?硬著頭皮上?
    嗡!
    就在他集中精神,試圖分辨時,那股熟悉的、輕微的電流感再次劃過!被動感知觸發!
    代價是太陽穴熟悉的針紮刺痛!
    【目標:混雜草藥】
    【分析:】
    ?凝血草十年份): 形態完整,葉脈暗紅,根須有輕微損傷品相)。價值:約4045文。
    ?蛇信花新鮮): 花朵完整,色澤暗淡采摘過早?),毒性未損。價值:約1012文。
    ?紫雲藤嫩芽): 年份不足約五年),藤莖細弱,紫紋淺淡品質下)。價值:約20文。
    ?...未知草根疑似斷腸草伴生): 根須粗壯,無藥性,微毒。價值:無。
    ?...枯萎藤蔓無用雜草): 價值:無。
    信息流瞬間湧入腦海!精準地指出了種類、年份、品相、甚至價值區間!連那兩樣他不認識的都給出了判斷!
    林風心中狂喜!這被動感知用來鑒定藥材簡直神技啊!雖然代價依舊存在,但似乎比戰鬥分析要輕微許多!
    他強壓激動,指著那幾株草藥,按照係統提示,盡量平靜地說:
    “這株是凝血草,十年份左右,根須有點傷,品相一般。”
    “這是蛇信花,花是完整的,但采得有點早,顏色不夠深。”
    “這個是紫雲藤的嫩芽?年份不夠,藤太細,紫色也淡。”
    “這個...”他指著那未知草根,“看著像某種草根,沒藥性,還有點微毒,不能入藥吧?”
    “至於這個...”他拿起那根枯萎的藤蔓,“就是普通雜草,燒火都嫌煙大。”
    李掌櫃越聽眼睛瞪得越大!臉上的懶散和不屑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震驚!
    “小子!你...你從哪兒學的?!”他聲音都有些變調。林風不僅認全了,還精準地說出了年份、品相、甚至指出了蛇信花采摘過早和草根微毒這些細節!這眼力,比很多采藥多年的老手都毒!
    “以前...跟村裏老郎中學過幾天,瞎蒙的。”林風含糊道,揉了揉還有些刺痛的太陽穴,“掌櫃的,我蒙對了幾樣?”
    李掌櫃死死盯著林風,眼神複雜,像是第一次認識他。半晌,他深吸一口氣,啪嗒一聲把那本油膩的《百草圖譜簡易版)》拍在林風麵前。
    “算你小子有點門道!圖譜,三十文,拿走吧!”他語氣生硬,但眼神裏已經沒了輕視。
    林風心中一鬆,趕緊掏出身上僅有的十幾文銅錢,又摸出兩個之前吃剩的雜糧餅當錢使了):“掌櫃的,我隻有這些銅錢和兩個餅...您看?”
    李掌櫃看著那點可憐的銅錢和雜糧餅,嘴角抽搐了一下,最終不耐煩地揮揮手:“行了行了!拿走拿走!當我發善心!” 他心裏卻在盤算,這小子眼力如此之好,說不定以後真能弄到點好藥材...
    林風如獲至寶,趕緊收起圖譜和剩下的草藥李掌櫃懶得要了),抱拳道:“謝掌櫃!改天采到好藥,一定先送到您這兒!”
    他轉身離開攤子,懷裏揣著價值三十文的圖譜,感覺比揣著金子還踏實。有了這基礎圖譜,再結合“超頻”感知,采藥賺錢似乎...有門路了?
    他剛走出幾步,身後傳來李掌櫃壓低的聲音:
    “小子,看你有點本事,提醒你一句。想采值錢的藥,光認草沒用!得知道它們在哪兒長!青木集西南邊五十裏,有個地方叫‘黑風澗’,那裏潮濕背陰,山壁上偶爾能見到上了年份的好東西...不過,那地方靠近黑風坳外圍,不太平!你自己掂量!”
    黑風澗?靠近黑風坳玄冰穀考核點)?
    林風腳步一頓,回頭深深看了一眼李掌櫃:“多謝掌櫃提醒!”
    黑風澗...看來,是時候進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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