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歸途與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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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澗水混雜著泥濘濺在臉上,刺骨的寒意讓葉小蠻打了個激靈,從極度的震撼和恐懼中猛地驚醒過來。
“林風!”
她顧不上自己大腿外側撕裂般的劇痛,手腳並用地撲到林風身邊。手指顫抖著探向他的鼻息——微弱,但還有!再摸向他的脖頸,脈搏雖然紊亂微弱,但還在跳動!
葉小蠻長長地、顫抖著呼出一口氣,整個人如同虛脫般癱軟下來,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還活著!兩個人都還活著!
劫後餘生的巨大慶幸感,如同溫暖的泉水,暫時衝淡了恐懼和傷口的疼痛。她不敢耽擱,立刻檢查林風的狀況。
林風渾身是血,大部分是狼血,但肩胛處的繃帶早已被剛才那瘋狂的撞擊和搏殺撕裂,暗紅色的血漬正在緩慢洇開。他的臉色慘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眉頭緊鎖,即使在昏迷中,身體依舊在無意識地輕微抽搐,顯然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葉小蠻咬咬牙,再次撕下自己裏衣相對幹淨的部分,用力撕成布條,先給林風肩胛的傷口做了緊急的加壓包紮,暫時止住血。然後,她看向自己還在滲血的大腿外側,用同樣的方法狠狠勒緊。劇烈的疼痛讓她眼前陣陣發黑,但她強撐著沒有倒下。
做完這一切,葉小蠻才把目光投向不遠處的戰場。
一頭影爪狼v.12)的屍體倒在血泊中,胸腹處那個巨大的創口觸目驚心。另一頭v.11)重傷的影爪狼還在礁石後徒勞地掙紮嗚咽著,眼中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
葉小蠻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她掙紮著站起身,拖著傷腿,踉蹌著走到自己扔出的柴刀旁邊,撿了起來。然後,一步步走向那頭重傷的影爪狼。
那影爪狼看到葉小蠻和她手中滴血的柴刀,發出絕望的嗚咽,掙紮著想要後退,卻根本無力動彈。
葉小蠻麵無表情,走到近前,手起刀落!
噗!
柴刀精準地斬斷了它的脖頸!嗚咽聲戛然而止!
【擊殺影爪狼v.11)!】
【獲得微量經驗值!】
她不是為了經驗值,而是為了斬草除根,消除最後的隱患。在這深澗,任何活著的威脅都可能引來更可怕的東西。
她喘息著,又從兩頭狼屍上割下幾塊相對完好的、沒有太多血汙的狼皮。澗底濕冷,這些狼皮雖然腥臊,但勉強能用來禦寒。她還從v.12那頭狼的巢穴附近剛才搏殺時瞥見)找回了幾株之前散落的、五十年份的凝血草。
做完這些,葉小蠻才回到林風身邊。看著昏迷不醒、氣息微弱的林風,再看看陡峭濕滑、來路艱險的棧道,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再次湧上心頭。以他們兩個現在的狀態,想原路爬上去,簡直是癡人說夢!
怎麽辦?
她的目光下意識地看向背簍最深處,那裏用苔蘚和布仔細包裹著三株價值連城的百年凝血草。這是唯一的希望!
“喂!醒醒!別裝死!”葉小蠻用力拍了拍林風冰冷的臉頰,“我們得離開這鬼地方!東西拿到了!能換靈石!能治傷!聽見沒?!”
林風毫無反應,隻有微弱的呼吸證明他還活著。
葉小蠻一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將幾塊狼皮胡亂披在自己和林風身上,然後蹲下身,用盡全身力氣,將林風沉重的、毫無知覺的身體,艱難地背到了自己並不算寬闊的背上!
“呃啊…”林風的重量壓在她受傷的大腿上,劇痛讓她眼前發黑,雙腿一軟,差點栽倒!她死死咬住嘴唇,鮮血滲出,用這股鑽心的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媽的…林風…你欠我一條命…不!十條!”葉小蠻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額頭青筋暴起,一步步,拖著傷腿,背著昏迷的林風,朝著棧道的方向,如同蝸牛般挪去。
每一步都重若千鈞!傷腿如同被無數鋼針穿刺!冷汗瞬間浸透了她的衣衫!澗底的水霧和腥氣模糊了視線,震耳欲聾的水聲成了折磨精神的噪音。
【葉小蠻重傷)負重移動!體力值(sp)急劇消耗中!】
【傷口持續滲血!hp緩慢下降!】
她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隻知道停下就是死!她隻有一個念頭:爬上去!離開這該死的黑風澗!把背上的累贅和那三株寶貝草藥帶出去!
時間失去了意義。隻有沉重的喘息、傷口的劇痛、冰冷的濕氣、以及腳下濕滑危險的卵石和棧道石階。
當葉小蠻終於拖著幾乎失去知覺的傷腿,背著林風,手腳並用、狼狽不堪地爬出黑風澗入口,重新站在相對平坦的山路上,接觸到久違的、雖然依舊潮濕卻不再那麽陰冷的山風時,她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和林風一起重重地摔倒在地。
天光已經大亮,顯然他們在澗底耽擱了太久。
葉小蠻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肺葉火燒火燎,喉嚨裏全是血腥味。她掙紮著坐起身,檢查了一下林風,氣息依舊微弱,但似乎比澗底平穩了一絲。她自己的傷腿,鮮血已經將臨時包紮的布條徹底染紅,每動一下都疼得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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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再背了。從背簍裏拿出一個竹筒,湊到林風嘴邊,小心地給他灌了幾口清水。又給自己灌了幾口,冰冷的清水下肚,才稍微緩解了一絲虛脫感。
她撕下身上最後一點相對幹淨的布料,重新給自己大腿的傷口做了更緊的包紮。然後,她費力地將林風的一條胳膊搭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半拖半扶著他,一瘸一拐地向著青木集的方向艱難挪動。
每一步,都伴隨著劇烈的喘息和傷口的抽痛。速度慢得令人絕望。
日頭漸漸偏西,漫長的山路上,兩個渾身血汙、狼狽不堪的身影,如同兩隻受傷的野獸,在絕望中掙紮前行。葉小蠻的體力幾乎耗盡,全憑一股頑強的意誌在支撐。林風大部分時間昏迷,偶爾會無意識地發出幾聲痛苦的呻吟。
“媽的…早知道…就不帶你來了…”葉小蠻喘著粗氣,聲音沙啞,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抱怨,“累死老娘了…”
就在天色將暗,葉小蠻感覺自己真的快要油盡燈枯時,前方蜿蜒的山路盡頭,終於出現了青木集那低矮土坯圍牆的模糊輪廓!
希望!如同黑暗中點燃的火苗!
葉小蠻精神猛地一振,不知從哪裏又榨取出一絲力氣,加快了挪動的步伐。
當他們終於拖著沉重的步伐,跌跌撞撞地走到青木集西門外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集鎮的燈火稀疏地亮起,喧囂了一天的集鎮也漸漸安靜下來。守門的兩個鄉勇抱著長矛靠在門洞裏打盹,看到兩個渾身是血、如同厲鬼般的身影靠近,嚇得一個激靈跳了起來!
“站…站住!什麽人!”鄉勇的聲音帶著驚恐,長矛下意識地指向他們。
葉小蠻再也支撐不住,腿一軟,帶著林風一起癱倒在城門外冰冷的泥地上。她掙紮著抬起頭,用盡最後的力氣喊道:“采…采藥的!被…被野獸傷了!讓我們進去!”
她的聲音微弱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和疲憊。
兩個鄉勇借著門洞旁火把的光亮,看清了葉小蠻滿是泥汙和血漬的臉,以及她身後昏迷不醒、同樣一身狼藉的林風。兩人身上的傷口和濃重的血腥味做不得假。其中一個鄉勇認出了葉小蠻是常在集上出沒的采藥丫頭,猶豫了一下,揮揮手:“快進去!別死門口!”
葉小蠻道了聲謝,掙紮著想再次扶起林風,卻發現自己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快沒了。
就在這時,一個有些熟悉、帶著驚訝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咦?這不是…葉丫頭?還有…那個小子?”
葉小蠻循聲望去,隻見李記藥鋪的李掌櫃,正提著一個燈籠,從集鎮裏麵走出來,似乎是準備去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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