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超練氣期的強大氣息，極可能是築基甚至更高！而且那身形輪廓，與青木集外和黑風澗底驚鴻一瞥的冰冷仙子如此相似！
    是她嗎？她怎麽會在這裏？在一個不起眼的小攤前？
    強烈的疑惑和一絲本能的忌憚讓林風不敢再隨意窺探。他趕緊運轉《龜息養神訣》，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和被強者氣息刺激得隱隱作痛的識海。清涼氣息流轉，勉強平複了心悸和加劇的頭痛。
    他不動聲色地用袖子擦掉鼻子裏滲出的新鮮血跡，重新塞好布條。
    “喂，你怎麽了？”葉小蠻察覺到林風的異樣，低聲問道。
    “沒事，有點頭暈。”林風含糊道，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又瞟向那個角落。那蒙麵女子依舊靜靜地站在那裏，似乎對周遭的喧囂充耳不聞，隻專注於攤位上的幾樣小物件。
    “看什麽呢？”葉小蠻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個氣質獨特的女子，“咦？那個人...”
    林風心中一動，壓低聲音：“小蠻，你看那個穿白衣服、蒙著臉的，身形和感覺，是不是很像…之前幫過我們又無視我們的那位？”他沒具體點明地點，但葉小蠻瞬間明白了他的暗示。
    葉小蠻仔細看去，身形輪廓確實非常相似！那種清冷孤高的氣質更是如出一轍！她瞬間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感激、怨念交織，但更多的是麵對無法理解強者的本能敬畏。“她…她怎麽會在這擺攤？”
    “不清楚。”林風搖搖頭，眼神閃爍，“但你看她攤位上掛著的木牌。”
    葉小蠻定睛看去。簡陋的木板上掛著一塊小木牌，上麵用娟秀卻鋒利的字跡寫著：“高價收：百年份以上火係、木係靈草；寒屬性靈材；古物殘片。”
    收藥材？！而且點名要百年份以上的火係、木係靈草！這正是他們擁有的凝血草所屬的屬性！
    葉小蠻的眼睛瞬間亮得驚人，激動地抓住林風的胳膊：“她收靈草！而且點名要百年份的！我們的凝血草…”
    機會就在眼前！但麵對的是這樣一個神秘莫測的強者，交易必須萬分謹慎！稍有不慎，可能錢貨兩空，甚至惹來殺身之禍！
    “走，過去看看。”林風沉聲道，帶著葉小蠻，小心翼翼地穿過人群，向那個僻靜的角落走去。越是靠近，那股無形的、仿佛能將空氣都凍結的冰冷氣息就越是清晰。
    林風不得不全力運轉《龜息養神訣》，勉強抵抗這股威壓帶來的精神層麵的不適感，太陽穴的鈍痛感也因此加劇了一些。
    他們走到攤前，距離女子隻有幾步之遙。女子似乎並未在意他們的到來，目光依舊停留在攤位上的一塊布滿奇異紋路的龜甲碎片上。
    林風屏住呼吸，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穩，但依舊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這位…前輩。打擾了，我們看到您這裏收購靈草？”
    蒙麵女子這才緩緩抬起頭。薄紗之下，那雙清冷的眸子如同深潭寒星，淡淡地掃過林風和他身邊緊張的葉小蠻。
    她的目光在林風塞著布條的鼻孔上停留了一瞬，隨即移開，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嗯。”一個清冽得不帶絲毫煙火氣的聲音響起，“百年份以上，火係或木係。品相完整者優先。”話語簡潔，直奔主題。
    林風定了定神，示意葉小蠻。葉小蠻連忙從背簍裏取出那包用油紙仔細包裹的凝血草，小心翼翼地打開一角。
    “前輩請看，這是三株品相完好的百年凝血草。”林風盡量讓自己的介紹簡潔清晰，“在黑風澗底陰濕岩壁上采得，根須無損。”
    蒙麵女子的目光終於落在了油紙包上，那雙清冷的眸子似乎微微動了一下。
    她沒有急切地拿過去，隻是隔著幾步距離，目光如同實質般在凝血草上掃過。林風隱約感覺到一絲微弱卻精純無比的神識波動掠過草藥。
    片刻，女子輕輕頷首：“品相尚可，年份足，根須完整。藥力充沛，采摘不久。”她的評價客觀而精準。“開個價。”
    沒有壓價，沒有廢話，直接讓他們開價！
    林風和葉小蠻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喜和一絲忐忑。
    葉小蠻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按照之前和百草堂的心理預期報了個數：“三…三株，我們想要…三塊下品靈石。”她聲音不大，帶著試探，心中惴惴不安，生怕對方覺得他們獅子大開口。
    “可。”女子清冷的聲音響起，沒有絲毫猶豫。她伸出纖纖玉手，手腕一翻，掌心便多出了三枚指甲蓋大小、通體渾圓、散發著柔和乳白色光澤的晶體——正是下品靈石！
    三塊！她答應了！
    林風和葉小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麽痛快？！
    女子將靈石托在掌心，看著他們，隻吐出一個字：“貨。”
    林風趕緊示意葉小蠻。葉小蠻強壓住心中的狂喜和激動，雙手有些顫抖地將整個油紙包恭敬地遞了過去。
    女子接過油紙包，看都沒看，隨手收進腰間的儲物袋中。同時，她玉手輕輕一揚，三枚下品靈石便如同被無形絲線牽引，穩穩地飛落到葉小蠻伸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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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石入手，溫潤微涼，精純的靈氣波動讓葉小蠻感覺手心都在微微發麻。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擁有靈石！
    “交易完成。”女子淡淡地說了一句，便不再看他們，目光重新落回那塊龜甲碎片上，仿佛剛才的交易從未發生過。
    整個過程幹淨利落，顯得有些冷漠，卻比百草堂的市儈更讓林風安心。
    “謝…謝謝前輩！”葉小蠻緊緊攥著三塊靈石，激動得聲音都有些變調。
    林風也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著蒙麵女子抱拳行了一禮：“多謝前輩。”
    他心中五味雜陳，有完成交易的欣喜，也有對這女子身份和行為的深深疑惑。她認出他們了嗎？似乎沒有…
    女子沒有任何回應。
    林風識趣地不再多言，拉著還沉浸在巨大驚喜中的葉小蠻，迅速離開了這個角落，重新匯入喧鬧的人流。
    直到走出一段距離，確認那冰冷的氣息不再籠罩，葉小蠻才猛地跳了起來，隨即又因牽動腿傷疼得齜牙咧嘴：“啊！三塊靈石！我們發財了！林風！三塊靈石啊！”
    她激動地抓著林風的胳膊搖晃，小臉紅撲撲的，先前的沮喪一掃而空。
    林風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心中一塊大石終於落地。
    雖然過程有些出乎意料，但結果遠超預期！三塊靈石，足夠他們接下來的花銷，甚至為即將到來的玄冰穀考核做些準備了！
    “收好靈石，財不露白。”林風提醒道，目光警惕地掃過周圍貪婪的人群，那些眼神讓他明白這營地的險惡。
    “知道知道！”葉小蠻寶貝似的將靈石貼身藏好，臉上笑容怎麽也止不住。
    她突然想到什麽，壓低聲音，帶著後怕和慶幸：“不過…林風，你說她真的沒認出我們嗎？在黑風澗底…”
    林風搖搖頭，回想起女子在澗底那冰冷無視的眼神，心中微澀：“不知道。也許認出了，但不在意。也許根本沒記住。”
    對於那種層次的存在，他們這種小修士，大概真的如同塵埃吧？救你或無視你，可能都隻是隨手。今天的交易，也隻是看中了靈草本身的價值。
    “不管了！反正靈石到手了！”葉小蠻很快把這點疑慮拋開，興奮地拉著林風，“走！有錢了！我們去買點好吃的！再買點療傷藥！你的腦袋還疼不疼？要不要再塞嚴實點？”她促狹地指了指林風依舊塞著布條的鼻孔。
    林風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感受著依舊頑固但已被心法壓製在可接受範圍內的頭痛，再看看葉小蠻興奮的笑臉，心情也輕鬆起來。
    “嗯，先填飽肚子。然後…”林風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抬頭望向黑風坳坳入口的方向，“該想想怎麽應付幾天後的玄冰穀考核了。”
    有了這三塊靈石墊底，至少底氣足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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