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雷殛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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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樺踏空而行,巨炮的陰影掠過街道、屋舍,最終飄然降落在北城牆早就鋪設的軌道上。
    慕容燼拉著李逋問:“威力如何?”
    李逋扭過頭,不打算搭理他。
    慕容燼苦笑道:“無咎兄,我錯了,快說話吧,這東西到底能不能抵擋住賈道子。”
    李逋歎道:“我估計射程應該在三十裏左右,至於能不能擋住賈道子誰也沒有把握,那可是十二轉蠱修。”
    慕容燼激動道:“打一炮,打一炮試試吧。”
    李逋白他一眼:“大哥,一發炮彈底火就要五百斤赤涅,一噸火藥。”
    慕容燼道:“我給,我給還不行嗎!”他拿出幾張十萬兩的銀票。
    李逋驚道:“你什麽時候這麽有錢了?”
    慕容燼嘿嘿笑道:“自從我鎮守雙煬城,叔父通過海路送來過兩批銀錢。”
    李逋哼哼兩聲,示意等林疾在炮身上鑲嵌靈符。他攤開手掌:“上月的冀州索要的‘保護費’還是我出錢交的,快還給我。”
    慕容燼猶猶豫豫抽出一張,李逋直接全搶過來。
    慕容燼急道:“用不了這麽多吧!”見李逋瞪大眼,他隻得作罷。
    自入冬以來,賈道子還沒動,冀州刺史賈思範反而陳兵臨境。賈思範不斷派出使者,來到豐都城,向慕容燼索要錢財,實際上就是‘保護費’。如果不交,使者便揚言隻要大河冰封,那冀州兵馬便會南下,進攻豐都城。
    慕容燼性格暴烈,自然不懼,還準備主動出擊。然而,在李逋和王猛的合力勸說下,他終於答應暫時隱忍。
    而今日就是報仇的時機!
    隨著最後一道靈符嵌入炮身,李逋眯眼望向大河對岸,問身後炮兵學徒:“大河廣約二裏,冀州軍營據此二十三裏,大炮該調整到多少度?左右修正幾修密位?”
    來自青槐村的學徒們心中默算,可大多數人回答都是錯誤的。
    直到後排一個小少年弱弱喊道:“34度,現在是西北風…大概要向左修正兩個密位。”
    李逋注視著他,問:“你叫什麽名字。”
    那少年答道:“回東家,我叫周小莫。”
    有幾個學徒低聲嘟囔道:“狗娘養的,就他會逞能。”
    李逋沒說話,暗暗記住那幾個學徒,事後讓杜長纓將這幾個人驅逐出學徒隊伍,打回印刷工坊幫工。
    他道:“你大膽上前來,由你下令開炮!”
    周小莫深吸一口氣,手指觸碰到冰涼的炮管時,眼中的怯意忽然消散。他利落地扳動齒輪,調整俯仰角,又檢查一遍風偏刻度。
    隨機低聲道:“東家,調好了。”
    李逋拍拍他的肩膀:“行了,開炮吧。”
    周小莫猶豫:“要不要再檢查一遍……”
    李逋一把將他拽到身側,聲音沉穩:“不必,我相信你!”
    少年胸口起伏,繃直腰背,猛然舉起令旗:“雷殛炮——放!!!”
    火把一落,點燃底火,隻聽一聲轟鳴,炮身劇震,靈符亮起,炮身震顫驟然停止。但見一道黑光,怒龍般貫入蒼穹,在天幕上劃出刺目軌跡,在眾人視線中逐漸縮成一點。
    對岸,冀州軍營。
    賈思範正坐在帳中接待豐都城來的侯家使者,忽聽一聲巨響,忙跑出去查看。
    他抬頭自語:“大晴天的,怎麽響起雷來了?不對,那是什麽!”他見空中一個黑點,正極速放大。
    “不好!”
    賈思範猛地掐訣,使用遁術離開。
    幾乎同時通紅的鐵彈狠狠砸在中軍大旗,旗杆瞬間炸成漫天木屑。滔天的火焰與氣浪噴湧,瞬間覆滅半個近衛營。那枚燒的發白的炮彈餘勢不減,在地麵瘋狂彈跳,軍營化作火海,戰馬、士兵死傷無數。
    “這是天罰!天罰啊!”
    不知是喊了一句,恐慌立刻如瘟疫般在軍中蔓延。士兵們丟盔棄甲,瘋狂逃竄,任憑賈思範如何喝止,潰兵潮仍如決堤洪水,不可阻擋。他甚至被推擠倒地,險些被亂馬踩踏致死。
    半個時辰後,軍營已成焦土。
    賈思範狼狽逃回鄴城,勉強收攏殘兵。待局勢稍穩,他帶人重返戰場,從彈坑深處挖出那枚鐵彈。
    鐵彈上赫然刻著四個大字:豐都雷殛。
    賈思範頓時嚇得魂不守舍,連忙在軍隊護衛下回到鄴城。自此後,無論賈道子如何威逼利誘,這位仁兄也不敢在再犯豐都城一步。
    當然這都是後話,再看豐都城頭上。
    慕容燼來回踱步,直到司衛飛馬來報——冀州軍潰敗,賈思範已撤兵回鄴城。短暫的寂靜後,城上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慕容燼更是興奮得手舞足蹈,連聲叫好。
    李逋鬆了口氣,道:“周小莫你出師了。”他將令牌鄭重遞過去:“自今日起,你便是‘雷殛炮長’,月俸二十兩。”
    周小莫激動跪地,重重叩首:“謝東家栽培!”他抬起頭,猶豫了一下,又道:“東家,我快成年…還沒有表字,您能不能給我想一個?”
    李逋略一思索,道:“你是從青槐村出來的,人貴在本心,就叫‘思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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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小莫眼眶微紅,再次叩謝。
    李逋抬頭目光一掃,便看到幾個學徒臉上滿是不忿,正是先前暗中辱罵周小莫的那幾人。
    他道:“你們幾人出列,剝奪學徒身份,即日起去印刷工坊幫工。”
    杜長纓上前揪住那幾人,直接拖走交給孔潛。
    李逋環視剩餘學徒,聲音冷峻:“詆毀人算什麽本事?有能耐就爭口氣!”他頓了頓,宣布道:“從今日起,炮手學徒班擴招外來子弟,一月一小考,一季一大考,凡倒數三分之一者,全部淘汰,停止物資的特殊供應!明白了嗎?”
    “是!”眾學徒齊聲應道。
    “解散!”
    人群散去後,李逋忽然瞥見青嫿,眉頭一皺:“你怎麽來了?”
    青嫿撇撇嘴,嬌嗔道:“哼,你才看到人家?”
    李逋眼神驟冷,青嫿見狀連忙湊上去,拉起他的手,放在胸口:“主人,你手好涼,我給你暖暖。”
    李逋反手一記耳光。
    青嫿捂著臉頰,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委屈巴巴地掏出一封信:“這是關菱姐姐讓我送來的。”
    李逋接過信,快速掃了眼,隨後遞給慕容燼。
    慕容燼看罷,眉頭緊鎖:“無咎,這樣鬧不好吧,我去勸勸侯家。”
    李逋敲敲身旁的巨炮:“慕容大人,對這尊大炮,可還滿意?”
    慕容燼一滯,隨即苦笑:“得,這件事就由你全權處理。”說完,他轉身離去。
    李逋當即下令:“林疾!”
    林疾上前:“在!”
    李逋道:“你帶一隊司衛去駐守工地,敢阻撓者,就請他們去大牢喝茶。”
    林疾一愣:“姐夫,我?杜哥更合適吧?”
    李逋淡淡道:“杜長纓拳頭硬,腸子軟,做事認死理,他不合適。”
    林疾會意,點齊一隊司衛快步下城。
    待眾人散去,李逋扭頭對青嫿說:“回去告訴關菱,從今日起,龍池秦氏運來的糧食,一律運往軍倉,不對市場供應。”
    青嫿低低嗯了一聲,似乎很不樂意。
    李逋厲喝道:“聽見了沒有?!”
    青嫿渾身一顫,含著淚大聲回答:“是!主人!”說完,轉身要跑。
    李逋叫住她,拿出一塊極品靈玉扔過去。青嫿接過,不解的看向他。李逋道:“別在敲詐客人,以後每季,我都給靈玉供你修煉。”
    青嫿嫣然一笑:“我就知道主人對我最好。”
    李逋冷眼看著她,抬手虛點:“還有,把你那誰都能看出來的小心思收起來。”鎖在青嫿頸間的禦獸環微微發燙:“乖乖聽話,日後自會給你解開。”
    “嘁,知道啦。”
    青嫿拖長聲調,轉身躍下城牆。她輕盈落地,回頭望了眼城頭,朱唇輕撇,心道:敢小瞧本姑娘的魅力,早晚有一天要讓你拜倒在我的裙下。
    再說林疾帶著一隊司衛下城後,首次獨自執行任務,不免心頭發虛,半道拐進孔潛的宅院。
    剛推開門,就見孔潛盤坐蒲團敲著木魚,王猛在旁,捧著個小本本奮筆疾書。
    “其四要投其所好,譬如她好劍術,你便尋些失傳劍譜…”聽到推門聲,孔潛話音戛然而止。
    王猛回頭見是林疾,立刻合上小本本,站起身往外走。
    林疾行禮:“王先生。”
    王猛沒說話,隻是點點頭,徑直離去。
    林疾撓頭:“孔哥,王先生素來嫌你浪蕩,你倆怎麽混在一起了?”
    孔潛敲著木魚:“得道有早晚,術業有專攻,此一時彼一時啊。”
    林疾不解,孔潛問:“對了,你來什麽事?”
    林疾說明來意,孔潛道:“小僧皈依佛門,不願再沾惹紅塵是非事。”
    林疾懶得跟他廢話,拽著他的袖子,把人拖到工地。結果正好撞見侯家的人用鞭子在羞辱勞工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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