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那股黑金氣又來了，這次沒在太廟外打轉，直愣愣衝著采石坑方向壓過來。我掌心的玉佩燙得像是剛從鍋裏撈出來，震得整條胳膊發麻。
    “不是攻。”我盯著陣盤上那個凝實的光點，“是送東西。”
    顧清言靠在桌邊，靈筆尖一挑，空中浮出一道追蹤符，繞著那道氣息走了一圈，收回來時紙上隻有一串平穩波紋。
    “沒埋炸陣。”他把筆擱下，“但來的人至少是暗影盟護法級別。”
    王嬤嬤戴上銀絲手套，走到鐵門邊。藤蔓外有陣微風拂過，一張黑底紅紋的信封貼著石壁滑了進來，像被什麽看不見的手推著，穩穩落在她掌心。
    “血紋封印。”她眯眼，“老規矩，別用靈氣碰。”
    她用銀針挑開封角，信紙展開那一瞬，一股腥氣竄了出來。血霧騰起，在空中凝成四個字——三日後，城外見。
    我沒吭聲，盯著那幾個字看了兩秒，忽然笑出聲。
    “喲嗬，還挺正式？”我伸手把信抽過來，“連時間地點都給你規劃好了，家人們誰懂啊，這年頭反派還搞預約製？”
    話音剛落，係統“叮”一聲：【梗力值+1，當前進度條70】
    王嬤嬤皺眉：“你別一激動就亂說話，這信沒署名，誰知道是不是調虎離山。”
    “調虎？”我嗤笑，“他們早把我當死老虎了，還調啥？”
    顧清言忽然伸手，從信封夾層裏抽出一片薄物。焦黑、帶鱗紋，邊緣燒得卷了邊。
    我瞳孔一縮。
    那是前朝祭天用的龍鱗片，母後當年親自主持春祈大典時貼身佩戴的信物之一。後來宮變那夜，它和她的遺體一起失蹤。
    “拿這個嚇唬我？”我把鱗片往桌上一拍，“以為我不知道這是哪塊地皮上刨出來的？三百年前的事翻出來炒冷飯，你們暗影盟能不能支點新攤子？”
    我話剛說完，係統又響了——
    【梗力值+40，當前進度條73，解鎖技能預載：龍焰風暴待激活條件：全員士氣高漲）】
    顧清言左耳那顆痣微微泛紅，看了我一眼：“你剛才明明手抖了。”
    “抖？”我攤手，“我那是血脈共振懂不懂？這玩意兒一碰我就跟手機連上ifi似的，自動同步信號。”
    王嬤嬤哼了一聲：“少貧，你經脈還沒好利索，剛才那一震已經讓你臉色發青了。”
    我摸了把臉，確實有點涼。但這會兒不是裝虛弱的時候。
    我走到陣盤前，手指劃過九門連線，最後停在城北荒原的位置。
    “他們想約架？”我說，“行啊，地方我都替他們看好了——北郊演武場，地勢開闊，觀眾席齊全，連裁判台都不用搭。上次國師在那裏搞‘除魔大會’，台子還沒拆呢。”
    顧清言抬眼：“你是真打算去？”
    “不去？”我反問，“人家都把戰書送到家門口了，我還縮著？那以後誰還聽我號令？誰還信我能扛事？”
    王嬤嬤拄著拐杖站到我旁邊：“可你現在撐不住大招，萬一他們設局，三個人圍你一個……”
    “那就讓他們圍。”我打斷她，“但我得讓他們知道，圍之前先問問我的嘴答不答應。”
    我轉身抓起木簪，重新別回頭發，順手從乾坤袋裏掏出一包奶茶粉，撕開倒進粗瓷碗，加水攪了攪。
    “喝這個提神。”我把碗遞給顧清言，“比你們那些靈液實在，糖分到位，快樂拉滿。”
    他接過碗，聞了下：“這玩意兒真能補靈力？”
    “不能。”我咧嘴，“但它能讓我想起上班打卡的日子——每天累成狗還得笑著喊‘早安打工人’，現在這點傷算啥？”
    王嬤嬤搖頭：“你這張嘴早晚惹禍。”
    “惹禍？”我嘬了口奶茶，“我現在巴不得他們多惹我幾句。每懟一次，係統就給我充個電，你說這生意劃算不劃算？”
    正說著，陣盤突然嗡了一下。
    東城方向又有波動，但這回不是敵襲，而是城裏幾處龍氣節點同時亮起紅光。
    “百姓情緒躁動。”顧清言調出符紋圖，“西市有人打架，南坊靈獸衝撞街巷，北衙守衛集體頭疼。”
    “他們在施壓。”我說，“想讓我亂陣腳，逼我提前出招。”
    王嬤嬤沉聲：“這時候最容易出內鬼。萬一有人通風報信……”
    “那就殺。”我放下碗，聲音不高，但屋裏誰都聽清了，“傳我命令，從現在起，基地進出必須雙人核查身份，靈力波動不符者當場扣押。各隊輪訓不停，龍氣網二十四時辰監控，誰敢擅離職守，按叛變論處。”
    顧清言看著我：“你這不是攝政王，是包工頭。”
    “包工頭怎麽了？”我瞪他，“工地都要趕工期，咱們這可是搶命工程。再說了，我這還是友情價，不收加班費。”
    他嘴角抽了抽，低頭繼續畫符。
    王嬤嬤則轉身去牆縫取新的靈石包，嘴裏念叨：“你倒是威風了，可這三天怎麽熬？擺爛式閃現還在冷卻，凡爾賽護盾也沒恢複，你拿什麽跟人拚？”
    “拚什麽？”我走到陣盤中央，把手按在玉佩位置，“我有嘴，有腦回路，還有這群不靠譜但肯跟我幹的隊友。他們要打明牌，我就掀桌子——反正桌子也不是我的。”
    話音剛落，係統輕響：
    【檢測到高濃度戰意，梗力自動生成速率提升15】
    我笑了。
    “瞧見沒？連係統都站我這邊。”
    顧清言忽然抬頭：“那你打算怎麽打？正麵硬剛？迂回偷襲？還是……靠說段子把他們笑死？”
    “都不是。”我盯著地圖上那片決戰區域，慢慢開口，“我要讓他們覺得自己贏定了，然後——”
    我抬起手，指尖凝聚一點金光，輕輕點在演武場中心。
    “——才發現，擂台是我畫的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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