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劈下的瞬間，那黑霧凝成的人影猛地一顫，像是被什麽東西刺穿了魂魄。我還沒從地上爬起來，就聽見頭頂傳來一聲冷喝：“林師叔，讓您獨自涉險，弟子來遲了。”
    抬頭一看，是個穿月白道袍的年輕人，手裏提著一把半透明的靈劍，劍身流轉著水波似的紋路。他落地沒帶風，可腳尖點地那一刻，四周的空氣都像被抽緊了一樣。
    林無咎站在原地沒動，隻是短杖往地上一插，淡淡說了句：“你來了。”
    “嗯。”那人應了一聲，目光掃過我們三個，最後落在石棺殘骸上，“這具容器……還沒徹底毀掉？”
    “它想靠凰血重啟輪回印。”林無咎聲音低沉，“差一點就成了。”
    我正想開口，那邊邪神使徒突然發出一聲怪笑，整個人像彈簧一樣彈起，左肩裂開一道口子，黑血噴湧而出，在空中畫出一個扭曲的符文。
    “你們以為……這就完了？”他嘶啞著嗓子，“隻要有一點血脈殘留，我就——”
    話沒說完，我一個翻滾撲到顧清言身邊，順手把他的靈筆塞進他手裏：“兄弟，支棱起來！這不是躺平的時候！”
    顧清言咳了兩聲，手指抖得厲害，但還是咬牙撐著地麵坐直了：“你還真會挑時候喊人拚命……”
    “家人們誰懂啊，”我一邊往後退一邊大喊，“這boss複活跟外賣超時一樣，總卡在最後一分鍾還非要加單！”
    “叮——梗力值+20，凡爾賽護盾充能進度+10。”
    金光在我胸口一閃，護盾勉強撐開一層薄殼。與此同時，林無咎抬手打出一道血符，年輕人也揮劍劃出三道弧光，齊齊砸向那團符文。轟的一聲，黑血炸散，使徒踉蹌後退，撞在斷牆上。
    “現在！”我跳起來，衝著顧清言吼，“畫陣！封它行動！”
    顧清言咬破指尖，以指代筆，在地麵疾書一道“縛靈咒”。筆鋒未斷，可靈力枯竭，寫到第三筆時手一軟，差點栽倒。
    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手腕，把體內剛攢的那點靈流灌過去：“接著寫！別給我掉鏈子！”
    他瞪我一眼，繼續往下劃。最後一筆落定，地麵浮起一圈青色鎖鏈，嘩啦一聲纏住使徒雙腿。
    “尊嘟假嘟？”我站上石棺殘骸，衝著他咧嘴一笑，“你這操作連新手保護期都活不過去？”
    “叮——梗力值+30，當前靈力突破45，畫餅充饑技能自動激活。”
    熱流瞬間衝遍四肢百骸，我感覺腦子都輕了幾斤。這時候林無咎忽然低喝：“李圓圓，等他反擊時，把所有梗力集中一點——我會引動昆侖墟殘陣，配合你那一擊。”
    “得嘞！”我雙手叉腰，“那就讓他見識見識什麽叫嘴炮天花板！”
    話音剛落，使徒猛然掙斷鎖鏈，整條手臂爆開黑霧，凝聚成一把巨鐮橫掃而來。林無咎短杖頓地，九重金蓮浮現，硬生生扛下鐮刃軌跡。但他嘴角溢血，顯然撐不了多久。
    “就是現在！”我大喊，“兄弟們，這不是一個人的戰鬥！一起衝！”
    “叮——梗力值+35，當前靈力達58！擺爛式閃現解鎖冷卻縮減至零！”
    下一瞬，我人已經出現在使徒正上方。他抬頭看我，眼裏全是恨意。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阻我重生？”
    “我？”我咧嘴一笑，“我是專門克你的版本更新包！”
    雙臂張開，靈力瘋狂匯聚，腦海裏閃過一句提示：“檢測到群體共鳴情緒峰值，啟動隱藏模式——【嘴強王者·合體技】加載中。”
    我沒空細想這是啥玩意兒，隻知道全身金光暴漲，像是被人從頭澆了桶熔化的黃金。
    林無咎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在空中畫出古老符文；顧清言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斷裂的靈筆擲出，直插地麵陣眼；那個新來的年輕道士也不含糊，劍尖點地，引動天地靈氣匯入陣中。
    三股力量順著我的身體衝上來，像是三條火龍鑽進經脈。
    “退退退！”我對著使徒當頭吼出最後一句，“誰家祖宗複活還得靠眾籌打賞的？！”
    金光炸裂。
    那一瞬間，整個古廟都在晃。石柱崩裂，屋頂塌了一半，塵土簌簌落下。使徒發出一聲淒厲慘叫，黑袍寸寸碎裂，身形開始潰散。
    “不可能……我不該輸……我是……真正的……”
    話沒說完，整個人炸成團團黑煙，尖叫著鑽進地縫。緊接著，石棺轟然塌陷，內部符文逐一熄滅，隻剩一道幽光沉入地底，像是被什麽看不見的東西重新壓住了。
    我癱坐在廢墟上，喘得像跑了十公裏。
    “贏了？”我問顧清言。
    他靠著牆，眼皮都快睜不開了：“你說呢……我連罵你的力氣都沒了。”
    林無咎拄著短杖走過來，臉色不太好：“封印不穩，隻能撐一段時間。”
    “那怎麽辦？”我揉著太陽穴，“不能挖個坑埋了它？”
    “沒那麽簡單。”他盯著地縫，“它不是孤身而來。背後還有人在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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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頭一跳：“你是說……有人在外麵接應？”
    “不止。”林無咎緩緩抬頭，看向廟外，“剛才那一劍，若不是及時趕到，你們早就被抽了魂。”
    我這才注意到那個年輕道士一直沒說話，正蹲在王嬤嬤旁邊，伸手探她脈搏。
    “前輩，您這位徒弟挺靠譜啊。”我說。
    他搖頭：“他不是我徒弟。”
    我一愣：“啊？那他是誰？”
    “三十年前，欽天監最後一名守陵官之後。”林無咎語氣平靜，“當年那場大火，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沒想到他還活著。”
    我猛地想起王嬤嬤之前說的話——三百年前也有個白頭發的，說來救皇室，結果一把火燒了欽天監。
    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
    “所以……您倆認識？”我問那年輕人。
    他抬起頭，眼神清冷：“我不記得從前的事。隻知道自己醒來時，已經在昆侖墟禁地守了十年。”
    王嬤嬤虛弱地笑了笑：“原來如此……難怪你能認出‘半闕印’。”
    我看看她，又看看那塊發光的石頭：“等等，這玩意兒到底啥來頭？”
    “鎮壓邪神餘燼的鑰匙之一。”年輕人說，“另一半，據說在當今國師手中。”
    我差點嗆住：“宇文拓？！”
    “不錯。”林無咎點頭，“他早就不隻是國師了。他是暗影盟長老，也是當年那場大火的真正縱火者。”
    我腦子裏嗡嗡響。原以為鬥了個國師就夠難了，結果人家背後還牽著一條修仙界的黑鏈。
    “所以現在怎麽辦？”我問，“是去找他算賬，還是先把這個地縫焊死？”
    “先離開這裏。”林無咎扶起王嬤嬤，“此地陰氣太重，再待下去，你們都會被殘魂侵蝕。”
    顧清言掙紮著站起來，撿起斷裂的靈筆，塞進袖子裏：“走可以，但我有個問題。”
    “說。”
    “剛才最後那一擊，”他盯著我，“你是不是用了什麽不該用的東西？”
    我摸了摸鼻子：“有嗎？我就喊了幾句口號而已。”
    “不對。”年輕人突然開口，“你的靈力波動裏，混進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頻率。”
    我心虛地咳嗽兩聲：“可能是我最近夢太多，夢見了平行宇宙？”
    沒人接話。
    林無咎深深看了我一眼：“有些事，你現在不必知道。但記住——當你開口說那些奇怪話語時，不隻是在積攢力量。”
    “那是啥？”
    “你在喚醒某種東西。”他說，“而它，也在聽著。”
    我後背一涼。
    正想反駁，忽然聽見地底傳來一聲極輕的敲擊聲。
    咚。
    像是有人在下麵，輕輕叩了下棺材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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