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騙了那位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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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珩一當然是我的孩子!”
    晏婉兒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可當她的目光撞上雲芝那雙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眼眸時,心頭猛地一緊,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攥住。
    雲芝靜靜地看著她,緩緩歎了口氣,語氣算不上嚴厲,卻帶著沉甸甸的分量:“白宛,你還要瞞我到什麽時候?老身之所以答應替你隱瞞身份,甚至不惜違反穀規,擅自為你改換容貌,讓你以‘晏婉兒’的身份帶著孩子在此靜養,這些……你難道都忘了嗎?”
    晏婉兒渾身劇烈一震,難以置信地看向雲芝,瞳孔因震驚而微微收縮。
    她的真實身份,是整個藥王穀都不知道的秘密,穀中尋常弟子隻當她是一位得雲芝長老青眼,格外照拂的尋常婦人,至多猜測她是雲芝的故人之後,絕無人知曉她的根底。
    “我……我沒有忘……我知道,您是看在我母親的份上……才……”她的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雲芝的目光投向遠處山間繚繞的雲霧,多了幾分惆悵。
    “你母親晏殊,曾是穀主最為器重和寄予厚望的親傳弟子,也是我親眼看著長大的師侄,她性子執拗,當年一意孤行離開藥王穀,執意嫁入了那時仍是東曜四大家族之一的白家……我與她雖多年未見,這份香火情卻從未斷絕,五年前,驚聞白家一夜之間慘遭滅門,老身心中……亦是痛惜難當。”
    她的視線轉回晏婉兒那寫滿惶恐與不安的臉上,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憐惜與複雜。
    “所以,當大約半年前,你帶著那個病弱的孩子,拿著你母親當年留下的信物,找到藥王穀,跪在我麵前苦苦哀求時……看到你那張與你母親年輕時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龐,我便知道,你就是晏殊留在這世上的血脈,按輩分,你理當喚我一聲師叔祖。”
    “我記得當時曾問過你,究竟是何人如此狠毒,竟對白家下此毒手?你卻固執地不肯吐露半分,隻是苦苦哀求,說你已有了丈夫和孩子,隻求能安穩度日,不願再被當年滅了白家滿門的仇人盯上,求我為你改頭換麵,隱匿行蹤。”雲芝凝視著她,眼神深邃難辨,“我念在與晏殊往日的情分上,應下了你所求,可是婉兒啊……”
    雲芝的聲音陡然轉沉,帶著銳利如刀的探究:“有些事,並非改頭換麵就能徹底掩蓋,老身並非有意探查你的隱私,但珩一那孩子體內異常的狀況,由不得我不多想!”
    她停頓了片刻,似乎在權衡措辭,最終仍是選擇直言不諱:“我從一開始便有所懷疑,司珩一,或許並非你親生!即便他確是你的骨肉,他的生父……也絕無可能是人族將軍司焱!”
    晏婉兒猛地抬起頭,眼中是無法掩飾的驚慌失措。
    雲芝沒有錯過她這瞬間的失態,繼續沉聲道:“珩一體內那道隱秘的封印,年輕一輩或許不識其真麵目,但我這等活了數百年的老家夥,怎麽可能看走眼?那是……上古禁術,封妖印!”
    最後三個字,讓晏婉兒瞬間呼吸停滯,幾乎窒息!
    “正是這道霸道無比的封妖印,強行封禁了他本源的力量,導致他靈根不顯,體質孱弱不堪,宛若凡俗孩童。”雲芝的目光如同實質,緊緊鎖住晏婉兒,不容她閃躲,“他要麽是血脈極為純正的妖族後裔,要麽……就是繼承了強大妖族本源的人妖混血!隻因這道封印,才成了如今這般病弱模樣!婉兒,你老實告訴我,一個父母皆為人族的孩子,何須動用這等早已失傳的上古禁術來封印?!”
    晏婉兒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嘴唇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因為……
    這也是她第一次聽聞“封妖印”這等禁術!
    妖族……
    混血種……
    這一個個她從未設想,也不敢設想的詞匯,此刻竟如同驚雷,狠狠劈在了她視若生命的珩一身上!
    電光火石間,似有某些被忽略的碎片在腦海中閃過,她用力掐住掌心,憑借強大的意誌力強行壓下翻湧的心潮,努力維持著麵部表情的鎮定。
    如若……如若真如雲芝師叔祖所言,那她就更不能,也絕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到珩一的特殊之處!
    看著她這副強自鎮定的模樣,雲芝以為是她不願說,終是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揮了揮手,語氣帶著幾分疲憊。
    “罷了,你且先回去照顧珩一吧,此事……老身暫且不會再追問於你,但你需謹記,紙,終究包不住火。”
    ……
    晏婉兒匆匆拜了別,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
    腳步虛浮,心神恍惚地回到了司珩一靜養居住的清心苑。
    院內一片靜謐,隻有淡淡的藥香在空氣中嫋嫋縈繞,她輕輕推開房門,步履無聲地走到床邊,凝望著榻上已然熟睡的司珩一。
    他睡得很沉,呼吸均勻綿長,長長的睫毛如同兩把小扇子,在眼瞼下投下恬靜的陰影,那張依舊缺乏血色的小臉,在睡夢中褪去了平日的病氣,顯得格外安寧。
    看著他純淨的睡顏,再回想方才雲芝那石破天驚的話語,晏婉兒的眼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心疼、茫然、恐懼、堅決……交織在一起。
    她伸出微顫的手,極其輕柔地撫摸著司珩一柔軟微涼的發絲,滾燙的眼淚再也抑製不住,無聲地滑過臉頰,滴落在錦被之上。
    “不管你們的父親究竟是誰……你和鸞兒,都隻是我白家的血脈,是我白宛的命……”她低聲呢喃,聲音哽咽,卻帶著護崽般的決絕。
    她隨後抬起頭,失神地望向窗外清冷的月光,思緒飄向了更深的遠方,低聲低喃。
    “阿岑,你到底在哪?是否還活著?”
    “知不知道白家……已經……沒了……”
    她掩下眼裏的惆悵,不自覺又想起那個到現在還沒見上麵的小姑娘……
    人妖混血……
    世間當真有這麽巧的事情嗎?
    其實……
    她那天晚上騙了那位錢先生。
    鸞兒的失蹤,根本不是在什麽將軍府,也與將軍府的任何人毫無幹係。
    因為那個時候,她還是白宛,還根本不認識司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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