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荒野疾行,錯勁再助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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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光炸裂的瞬間,陳無涯掌心微動,一縷殘存的雷勁順著泥地悄然滑出,在雨水中蜿蜒數尺,隨即轟然爆開。泥漿翻濺,像是有人在遠處踉蹌跌倒。守衛眉頭一皺,握劍轉身,朝著聲響方向疾步而去。
    就在他邁步的刹那,陳無涯右腿猛然發力,整個人如離弦之箭從灌木叢中彈起。他沒有選擇繞行,而是直衝林緣,腳下踩碎濕枝,濺起一片泥水。那名守衛聽到動靜回頭,隻看見一道黑影破雨而出,快得不像傷者。
    “人在這——!”
    吼聲未落,陳無涯已躍過斷溝,身形一個趔趄,左肩重重撞上斜倒的樹幹。劇痛順著手臂竄上腦門,但他沒停,反手一撐,借力再度前衝。雨水糊住視線,右臂的傷口被甩動撕裂,血混著雨水往下淌,可體內的錯勁卻在這一刻有了變化。
    丹田深處,那道蟄伏的電蛇忽然震顫起來,與殘頁貼身之處隱隱共鳴。係統聲音在腦海中浮現:【檢測到《滄浪訣》完整運行軌跡,錯勁融合度提升至37,建議逆向調用雷劫殘力,優化移動效率】。
    他沒時間細想,隻知道再慢一步就會被追上。前方地勢驟降,一片積水窪地橫亙眼前,水麵浮著枯葉和斷枝,深淺難辨。換作平時,他定會小心探路,但現在,他咬牙衝了進去。
    腳底陷進淤泥,整個人向前撲倒。可就在即將沉入泥中的瞬間,他故意讓左腳狠狠下壓,將全身重量砸向泥坑。錯勁隨之爆發,竟如浪頭托舟般將他猛地推出。身形騰空半尺,落地時右腳虛點即走,像踩著水麵掠過一般,又是一段疾奔。
    這步法毫無章法,歪斜顛簸,卻奇快無比。每一步都像是摔出去的,卻又被某種無形之力拉向前方。他的呼吸粗重,肺裏像塞了砂石,可雙腿卻越來越輕,仿佛不是他在跑,而是錯勁推著他往前滑。
    身後追兵的腳步聲漸漸拉遠。
    他沒回頭,隻是死死盯著前方。記憶裏老吳頭那張布滿皺紋的臉浮現出來——流民營外圈的土坡上,總掛著一盞油燈,夜裏不滅。隻要還能看見那光,就說明還有地方能喘口氣。
    可意識開始發飄。右臂的痛感一陣陣襲來,像有鐵鉤在裏麵攪動。他想起書院先生扔在他臉上的考卷:“字都抄錯了,還妄想解題?”那時他低頭看著滿紙紅圈,心裏卻想著:既然正著算不對,那就倒過來推。
    現在也一樣。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神已變。不是絕望,也不是硬撐,而是一種近乎冷靜的執拗。他把身體當成一道錯題,把傷當條件,把不可能當答案。
    錯勁再次運轉,這一次,他不再壓製雷火餘力,反而主動將其引入受損經脈。常人絕不敢這麽做——真氣逆行本就危險,何況是帶電的勁力?可他知道,錯練通神的規則從來不是“安全”,而是“合理”。
    哪怕這種合理,在別人眼裏是瘋子才做的事。
    一股灼熱自肩井衝下,貫穿手臂,直抵指尖。他悶哼一聲,膝蓋一軟,幾乎跪倒。但下一瞬,那股力量竟順著腿部經絡回流,匯入雙腿。速度陡然再提!
    他像一頭在暴雨中狂奔的野獸,身形在泥濘間起伏跳躍,每一次落地都激起大片水花。低窪處的積水被踏得四散飛濺,斷木橫陳的地帶也被他以詭異的姿勢翻越過去。有幾次眼看要摔倒,他索性順勢前撲,錯勁在觸地刹那反彈,竟化跌為躍,反倒拉開了距離。
    係統提示不斷閃現:
    【錯勁融合度41】
    【非常規發力模式已記錄】
    【建議持續輸出,形成慣性路徑】
    他沒理會,隻專注於腳下的節奏。左踏、右彈、前衝、微傾——這些動作原本各自獨立,此刻卻被錯勁串聯成一種獨特的奔襲方式。就像是把所有錯誤拚在一起,反而拚出了一條新路。
    天色依舊昏沉,雨勢未減。遠處山脊隱約可見,林地邊緣也終於到了盡頭。他踩著最後一段斜坡衝上高處,腳步終於緩了下來。
    前方是一片開闊地,低矮的帳篷零星分布,幾縷炊煙在雨中勉強升起,又被風吹散。營地外圍插著削尖的木樁,有些已經歪斜斷裂。更遠處,那盞熟悉的油燈果然還亮著,在灰蒙蒙的雨幕中搖曳不定。
    十裏之外,或許不到。
    他靠在一塊半埋地下的石碑旁,喘著粗氣,右手撐地,指節因用力過度微微發抖。衣衫早已濕透,緊貼身上,冷得刺骨。右臂的布條被血浸透,顏色發暗,每一次心跳都帶來一陣鈍痛。
    可他的眼睛是亮的。
    不是因為看到營地,而是因為他清楚地感知到,體內的錯勁正在發生某種轉變。它不再隻是應急的歪招,也不再是勉強維持行動的手段,而是真正成了支撐他前行的力量。
    他抬起左手,看著雨水順著指尖滑落。然後緩緩握拳,錯勁在掌心凝聚,雖微弱,卻穩定。
    “原來……”他低聲說,“受傷也能變成助力。”
    話音落下,他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起身繼續前進,忽然察覺到一絲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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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麵傳來極輕微的震動,像是有人在遠處奔跑,但節奏不對。不是追兵那種急促的腳步,而是一種緩慢、規律、帶著金屬摩擦聲的移動。像是機關啟動時的齒輪咬合。
    他皺眉望向營地外圍。視線所及之處,一根原本倒伏的木樁正緩緩立起,頂端綁著的銅鈴輕輕晃動。緊接著,旁邊一段塌陷的壕溝底部,泥土鬆動,露出半截鐵索。
    這不是自然形成的痕跡。
    他記得老吳頭說過,流民營早年遭襲後,曾設下幾道防敵機關,後來年久失修,大多毀壞。可現在看來,有人動過它們。
    而且,不是修複,是重新布置。
    他盯著那根鐵索,忽然意識到什麽。剛才那一路上,他隻顧逃命,忽略了最關鍵的問題——青鋒弟子為何隻派一人留守追蹤?另一人明明說要“傳消息回去”,可若真要圍剿,為何至今不見增援?
    除非……
    他們根本不想抓他。
    而是想把他引到某個地方。
    他猛地抬頭,看向營地深處。油燈依舊亮著,可那光暈邊緣,似乎多了一道不該存在的影子——不是人影,而是一個輪廓古怪的裝置,架在兩頂帳篷之間,像是弩機,又像某種觸發式陷阱。
    雨還在下。
    他站在土坡上,渾身濕冷,右臂滲血,呼吸仍未平複。可就在這一刻,他沒有繼續向前,也沒有後退。
    而是緩緩蹲下身,將手掌貼在泥地上。
    錯勁沉入地底,沿著雨水滲透的方向延伸探查。三丈、五丈、八丈……直到觸碰到第一道隱藏的機關節點。
    那東西埋得很深,結構複雜,明顯不是流民營原有的設計。
    他收回手,抹去臉上的雨水,眼神一點點冷下來。
    “想讓我走進去?”他低聲說,“那就看看,是誰在等誰。”
    他撐地站起,沒有走向營地正門,而是沿著坡側一條荒草掩映的小徑,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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