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江湖震動,各路人馬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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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土在官道盡頭翻卷,像一條灰黃的蛇緩緩爬向流民營。陳無涯站在營門口,腳邊是那塊剛插進土裏的木牌,炭筆寫的字還帶著毛邊,風吹得木片微微晃動。
他沒再看遠處,轉身朝空地走去。
老吳頭從灶台旁站直身子,拐杖在地上頓了頓。他方才一直盯著那條路,直到陳無涯動身,才低聲開口:“他們來了。”
“不是‘他們’。”陳無涯腳步未停,“是一個、兩個、三個……會越來越多。”
他走到沙袋前,伸手拍了拍昨日炸開的裂口,黃沙簌簌落下。青年正蹲在一旁修補,聽見聲音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繼續縫。
“今天不練新招。”陳無涯說,“今天教怎麽殺人。”
人群安靜下來。幾個正在分發粗碗的婦人停下動作,連坐在角落閉目運勁的年長男子也睜開了眼。
陳無涯彎腰撿起一根枯枝,在地上劃出三道線。
“第一種人,為錢來的。”他用枝尖點第一條線,“刀快,心狠,但貪。看見賞銀就紅眼,動手不留餘地。這種人最好對付——他急,你不急,他就亂。”
他折斷枯枝,扔到一邊。
“第二種人,打著除魔衛道旗號來的。”第二道線被他用力劃深,“嘴上說江湖公義,實則想奪功立名。這種人愛擺架子,講究規矩,出手必先報家門。你越不像樣,他越要壓你一頭。那就讓他壓——壓到他彎了腰,你就掀桌子。”
眾人聽得入神。老吳頭靠在柴堆邊,眉頭微皺,卻沒打斷。
陳無涯站起身,掃視一圈:“第三種人最麻煩。不說話,不動手,先觀察。等你們打累了,他才出手。一擊必殺,不留痕跡。這種人……才是真要命的。”
青年終於開口:“那咱們怎麽辦?躲?”
“躲?”陳無涯笑了,“咱們現在不是獵物,是餌。”
他抬手指向木牌方向:“誰敢來,誰就是進講習所的學生。學費嘛——留下一隻手,或者一條命。”
沒人笑。空氣沉了下來。
片刻後,老吳頭拄著拐杖走近:“你真打算在這兒接?不走?”
“走?”陳無涯反問,“我走了,這些人怎麽辦?讓他們再被人像牲口一樣趕著跑?”
他走到人群中央,聲音不高,卻一字一句砸在地上:“我不是為了活命才練武。我是為了讓那些隻會砍百姓腦袋的家夥知道——泥腿子也能打出震勁,燒火的也能踩碎刀鋒。”
青年猛地站起:“我跟你練!”
“你不算。”陳無涯搖頭,“你是教員。從今天起,帶一組人專練‘倒轉步’破直衝。記住,別求快,求穩。對方越猛,你越要歪著接。”
他又看向年長男子:“你記性好,把每日進出營地的人臉都記下。穿黑衣的、獨行的、走路太輕的,單獨標出來。”
男子點頭,默默掏出隨身的小本子。
“婦人組改練‘靜錯勁’。”陳無涯轉向幾位體弱者,“坐著也能運力,關鍵時刻能震暈撲上來的敵人。別小看這一瞬,夠別人割喉了。”
安排完畢,他拍了拍手:“現在,所有人按新名單歸位。辰時操練,午時設崗,未時輪換。今晚加崗,雙哨並行。”
人群開始移動。有人搬沙袋,有人整理繩索,還有人取來舊鐵鍋掛在木架上當警鈴。
老吳頭沒動。他看著陳無涯走向灶台,從懷裏摸出那片陶片,在掌心來回摩挲。
“你就不怕?”他問。
“怕什麽?”
“來的不隻是亡命徒。”老吳頭壓低聲音,“會有鏢局探子、門派弟子,甚至朝廷耳目。他們不會明著動手,會挑撥、離間,讓你自己亂起來。”
陳無涯低頭看著陶片邊緣的缺口,忽然笑了:“那就讓他們挑。我倒要看看,誰能從這群剛學會打震勁的百姓手裏,把‘錯勁’說成邪功。”
他將陶片收起,轉身走向營門。
木牌已被風吹得有些傾斜。他伸手扶正,指尖在“不跪不降”四個字上劃過。
夜色漸濃,營地內外燈火次第亮起。幾處崗哨已有人影佇立,手持削尖的竹矛。青年帶著一組人在空地演練步法,腳步雜亂卻有力。老吳頭繞到西牆外,查了一遍腳印,又在柴堆後多埋了一根絆索。
陳無涯坐在灶台沿上,麵前攤著一張草紙,上麵畫著營地布防圖。他用炭條圈出三個薄弱點,正要標記應對方案,忽聽遠處傳來一聲輕響。
不是腳步聲,也不是風刮帳篷。
是金屬擦過石頭的聲音。
他抬眼望向南側土牆。那裏有一段矮坡,長年被雨水衝刷出溝痕,極易攀爬。
他沒動,也沒喊人。
隻是慢慢將炭條放下,右手滑向腰間——那裏沒有刀,隻有一根用來挑柴的鐵釺。
老吳頭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後,拐杖輕輕點了點地麵。
陳無涯抬起左手,做了個“止”的手勢。
兩人靜默對視一眼。老吳頭緩緩退開,悄無聲息地繞向東側哨位。
陳無涯仍坐著,目光落在南牆陰影處。
十息過去,什麽都沒發生。
他又拿起炭條,在布防圖上添了一道虛線,標注“夜襲首選”。
然後他站起身,走到木牌前,抽出插在底座旁的一把短匕,插進土裏。
刀柄朝外,刃口向上。
他退後兩步,看著這塊立在風中的牌子,忽然說了一句:
“講習所開門第一天,總得有個開門禮。”
話音未落,南牆陰影裏,一道人影躍出,手中寒光直撲空地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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