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異族再動,細作卷土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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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鳥驚飛的餘音還在林間回蕩,陳無涯的手掌已從與老吳頭勁意交匯的虛空中緩緩收回。他沒有再看那根插在土中的棗木拐杖,也沒有追問滄浪門的過往。火堆隻剩一角微光,映在他臉上忽明忽暗。
    “您剛才……也聽見了?”
    老吳頭沒答話,隻是將耳朵微微側向營地外緣。風穿林而過,本該是樹葉摩挲的輕響,可就在某個瞬間,一片枯葉被踩碎的聲音遲了半拍才傳來——像是有人刻意放慢腳步,卻忘了調整呼吸節奏。
    老人眉頭一擰,拄著拐杖站起身。陳無涯已經動了,身形貼著牆根滑出,像一道被風吹起的布條,無聲掠向南麵柴堆。
    兩人分頭繞行,腳步輕得幾乎不驚動塵土。陳無涯經過水井旁時,忽然停住。井口邊緣,有一道濕痕,不是打水留下的水漬,而是鞋底蹭過泥地後無意帶上的潮印——方向由外向內。
    他蹲下身,指尖抹過那道痕跡,又湊近鼻尖嗅了嗅。除了泥土味,還有一絲極淡的腥氣,像是刀鞘長期包裹皮革後滲出的鐵鏽與血混合的氣息。
    這不是流民會有的味道。
    回到空地時,天邊剛泛出灰白。幾個孩子已經開始圍著劈柴堆跑鬧,老吳頭站在屋簷下,目光掃過每一個進出的人影。陳無涯走過去,把那枚濕泥印的事低聲說了。
    老人沉默片刻,低聲道:“他們不會隻來一個。”
    話音未落,一名穿著粗麻短打、背著破包袱的漢子從東邊小路走進營地。他腳步穩健,肩背微弓,看起來像個走長途的腳夫。他在粥棚前領了一碗稀飯,坐到角落慢慢喝著,動作自然,毫無破綻。
    但陳無涯注意到了他的手。
    那人端碗時,右手三指扣住碗沿,拇指卻始終壓在腕骨下方,像是習慣性護住某處舊傷——那是北漠騎兵常年握刀形成的肌肉記憶。
    係統在他腦海中輕輕震了一下。
    【檢測到異族氣息殘留,關聯‘血魔刀’功法波動,匹配度六成】
    陳無涯不動聲色,轉身走向練功空地。他抽出鐵釺,開始演練一套從未展示過的步法。這招是他昨夜閉目調息時突然想出來的:左腳前踏半步,右腿卻反向後撤,整個人看似前行,實則重心後傾,如同逆流而上的魚。
    他越練越快,每一式都故意扭曲經脈走向,讓錯勁在體內衝撞出震蕩波。空氣隨之顫動,地麵細沙微微跳起。
    東南角的柴堆,輕微晃了一下。
    不是風。
    是有人在裏麵屏住了呼吸,卻被勁風激起的塵粒鑽進了鼻腔。
    陳無涯收勢,擦了擦汗,朝孩子們招手:“今天教你們新遊戲,叫‘找影子’。”
    孩童們圍上來,嘰嘰喳喳問怎麽玩。
    “很簡單。”他蹲下身,指著營地入口,“待會兒會有外人進來,你們記住他們的走路樣子、說話聲音、吃飯姿勢。誰最先發現‘不像我們這裏的人’,我就教他一步閃雷的第一式。”
    孩子們眼睛都亮了。
    “能贏大人嗎?”
    “當然。”陳無涯笑了,“大人裝得再像,也會漏出馬腳。比如——吃飯時不看人,走路時肩膀不動,或者……笑得太整齊。”
    他站起身,拍拍一個小男孩的肩:“去吧,別讓人知道你們在查。”
    笑聲四起,十幾個孩子散開,有的蹲在粥棚邊剝豆子,有的假裝追逐打鬧,實則悄悄盯著每一個陌生麵孔。
    老吳頭遠遠看著,拄著拐杖走近:“你這是拿孩子當眼線?”
    “他們比誰都幹淨。”陳無涯望著遠處山脊,“敵人以為我們會防高手、防刺客,可他們想不到,最先看出破綻的,可能是個七歲小孩。”
    老人沒再說什麽,隻把拐杖在地上頓了頓。
    中午時分,又有兩人陸續進入營地。一個說是采藥人,背簍裏裝著幾株幹枯草藥;另一個自稱是逃難的鐵匠,手裏拎著一把小錘。
    陳無涯沒攔他們,任其安頓下來。
    但他注意到,那個“采藥人”進營後第一件事,不是打聽住宿,而是繞著圍牆走了整整一圈,目光不停掃視崗哨位置和水源分布。
    而“鐵匠”吃飯時,用的是左手——可他右臂袖管裏,分明藏著一段金屬機關的輪廓。
    傍晚,陳無涯獨自來到營地西邊的廢棄磨坊。這裏原是流民碾米的地方,如今機器早已鏽死。他關上門,在牆上劃下三道刻痕。
    三個人。
    不止是探子,還是熟手。
    他們這次的目標不是殺他,而是摸清營地虛實,為後續行動鋪路。
    他靠牆坐下,從懷裏掏出一枚銅扣——早上在柴堆旁撿到的。背麵刻著一頭狼首圖騰,線條粗獷,是北漠王庭禁軍才有的標記。
    這不是普通細作能佩戴的東西。
    說明上麵有人親自下令,要盯死他。
    他摩挲著銅扣邊緣,忽然想到昨夜老吳頭說的話:“滄浪門覆滅,是因為有人盯上了他們的‘錯脈’之法。”
    難道異族也知道這種勁路的存在?甚至……早在三十年前就動手清除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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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頭一沉。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現在走的每一步,都不是開創,而是重蹈覆轍。
    可他不能退。
    一旦退,流民營就會成為戰場,這些無依無靠的人,又要經曆一次血洗。
    他站起身,推開磨坊門。
    月光灑在空地上,照出一片銀灰。他走到中央,開始重新演練那套逆經錯脈的招式。這一次,他故意加大勁力反衝,讓每一次出拳都帶著撕裂般的震顫。
    他知道,那些藏起來的眼睛正在看著。
    他要讓他們看得更清楚些。
    更要讓他們誤判。
    深夜,營地陷入寂靜。
    陳無涯坐在石台邊,手中仍握著那枚銅扣。他沒睡,也不敢睡。
    老吳頭拄拐走來,在他身旁坐下。
    “三個。”陳無涯低聲說,“一個在柴堆,一個藏在磨坊頂上,還有一個混在做飯的人裏。”
    “你打算什麽時候動手?”
    “不動。”他搖頭,“現在抓,隻會嚇跑後麵的。他們背後還有人沒露臉。”
    “那你打算怎麽辦?”
    “讓他們自己開口。”陳無涯把銅扣放進懷裏,“我明天會當眾演示一次錯勁震體術,到時候,隻要有人呼吸節奏變了,心跳快了,就是反應。”
    “萬一他們忍得住呢?”
    “人可以忍動作,忍不了氣血。”陳無涯冷笑,“錯勁震蕩會引發共鳴,練過血魔功的人,體內真氣會有輕微共振。瞞得過眼睛,瞞不過勁感。”
    老吳頭沉默良久,終於點頭。
    “你走的是錯路。”他說,“但他們走的是死路。”
    陳無涯沒接話,隻是抬頭看向夜空。
    一顆流星劃過天際,轉瞬即逝。
    他忽然想起小時候母親說過的話:天上星落,必有大事將至。
    他站起身,活動手腕,鐵釺斜插在身側。
    “老爺子,幫我盯住東麵帳篷。”
    “你要去哪兒?”
    “去把陷阱挖深一點。”他笑了笑,“既然他們想看戲,那就給他們一場好戲。”
    他走向營地邊緣,腳步輕緩,卻每一步都踩在暗哨看不見的死角。
    當他經過那口老井時,忽然停下。
    井沿的濕痕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小撮新翻的泥土,顏色比周圍淺,像是剛剛被人埋下什麽東西。
    他蹲下身,伸手摳開表層。
    一截黑色布條露了出來,上麵沾著些許暗紅痕跡。
    不是血。
    是某種藥膏,散發著淡淡的苦杏味。
    他瞳孔微縮。
    這是北漠秘製的“斷魂膏”,塗抹在兵器上,能讓人中招後麻痹經脈,三日內無聲無息死去。
    敵人已經在準備殺人滅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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