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惡霸挑釁,約戰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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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斜照在木劍的刃上,陳無涯將劍身拍了拍,泥土簌簌落下。他收手時指節微顫,不是因為傷勢未愈,而是右臂深處那股陰寒仍在遊走,像細線纏著筋骨緩緩收緊。他沒去揉,隻是把劍換到左手,緩步往前走。
他知道今天還得去雜役堂領活,劈柴、挑水、掃落葉,這些事不會因誰受了考官注意就少一分。可剛走過石橋,前方人影一堵,幾個外門弟子散開站定,中間那人身材魁梧,肩寬背厚,腰間鐵劍壓得衣襟下沉。
是張虎。
“哎喲,這不是咱們青鋒的新貴人?”張虎聲音拉得老長,嘴角咧開卻不帶笑,“昨兒孫考官親自指點,今兒怕是要進內門了吧?”
旁邊有人跟著哄笑。陳無涯停下,目光掃過那幾張臉,最後落回張虎身上。他沒說話,隻等對方把話講完。
“裝什麽深沉?”張虎往前一步,氣息逼人,“你那些歪招,也就唬得住不懂劍的人。真要動起手來,三招都撐不住。”
陳無涯輕輕吸了口氣,右手肘內側又傳來一陣鋸齒般的鈍痛。他記起來了,昨晚運功逆行時,那條旁支經絡雖通,卻像生鏽的鐵管,稍一用力便脹悶難當。但他現在不想躲。
“所以呢?”他問。
“所以——”張虎猛地抬手,指向演武場中央的比武台,“敢不敢和我打一場?光明正大,點到為止也好,生死不論也罷,輸了的人,滾出青鋒劍派!從此不得再踏入門牆一步!”
人群嘩然。
有人低呼:“這可是立誓作保的重諾!真要應了,掌門都不會輕饒!”
也有人說:“可若兩人自願……規矩上還真攔不住。”
風從場邊吹過,卷起些許塵土。陳無涯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影子,很長,筆直地投在地麵,不像從前那樣歪斜佝僂。他想起昨夜真氣逆流時那種撕裂感,想起木劍插入泥土那一刻的決絕。那時他還在掙紮求存,如今不一樣了。
他抬頭,看著張虎。
“好啊。”他說,聲音不高,卻穩穩傳開,“我答應。”
張虎一怔,顯然沒料到他會應得這麽快。
“你……不怕真被趕出去?”
“怕。”陳無涯笑了笑,左頰酒窩浮現,“但我更怕一輩子被人指著說——‘你看那個連戰都不敢應的廢物’。”
他說完,抬腳便走,繞過張虎身側,朝著比武台方向走去。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沒人再笑。
張虎站在原地,臉色變了變,隨即冷哼一聲:“三天後,辰時,別遲到!”
陳無涯沒有回頭,隻抬起一隻手揮了揮,像是揮手趕走一隻煩人的蠅蟲。
他走到比武台下,仰頭看了看。這台子由整塊青岩砌成,邊緣已有幾處裂痕,那是往年弟子切磋留下的印記。有人曾在台上斷臂,有人吐血跌落,也有人一戰成名。他不知道自己會是哪一種,但他知道,這一戰避不開。
背後議論聲四起。
“他瘋了吧?張虎可是外門前十的高手!”
“橫掃千軍式練了六年,劍勢沉猛,他拿什麽擋?”
“可你們忘了,孫考官昨兒專門召見他……莫非真有底牌?”
陳無涯沒聽下去,轉身朝住處走去。路過雜役堂門口時,管事抬頭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遞出一張任務單。
他接過,掃了一眼:劈柴三百斤,午前交驗。
他沒推辭,拎起靠牆的斧頭,走向柴房。
柴堆高聳,陳無涯掄起斧頭,一記劈下。木屑飛濺,可右臂發力瞬間,那股陰寒驟然上竄,整條胳膊幾乎脫力。他咬牙撐住,左手順勢補力,硬是將最後一截木頭劈開。
汗水順著額角滑下。
他知道,三天時間太短。傷未痊愈,真氣運行仍不順暢,那條由係統補全的旁支經絡如同窄巷,容不得半點差錯。但張虎選這個時候出手,正是看準了他虛弱未複。
可他也明白,退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隻要他不應戰,往後人人都會說,陳無涯不過是個靠耍怪招博眼球的懦夫;隻要他逃了,昨夜拚死逆轉真氣的意義就全毀了。
他放下斧頭,抹了把汗,抬頭望向遠處的演武場。
張虎已經不在了,但台子還在,約戰已定,消息正像野火般在外門蔓延。
回到小院時,天近正午。他坐在石階上,取出隨身布囊,翻找片刻,找出一小包藥粉——這是前些日子老吳頭悄悄塞給他的,說是能散瘀驅寒。他倒了些在掌心,混著清水敷在右臂傷口處,涼意滲入皮肉,稍稍緩解了脹痛。
剛包紮好,門外腳步聲響。
兩個外門弟子探頭進來,其中一個問道:“你真答應和張虎打了?”
“嗯。”陳無涯點頭。
“你知道他這幾天都在練什麽嗎?‘橫掃千軍’第七變式,專破輕靈路數。你那套顛三倒四的劍法,根本扛不住!”
陳無涯低頭檢查布條是否綁緊,淡淡道:“那就讓他試試能不能掃到我。”
那人語塞,悻悻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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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他又去了演武場。
沒人攔他。相反,不少弟子遠遠站著觀望,想看看這個即將挑戰張虎的“瘋子”到底怎麽練劍。
他沒練《流雲十三式》,也沒重複昨日的倒序拆解。他站在空地上,閉目凝神,腦海中浮現出係統那句提示:【檢測到高階劍意波動,建議反向拆解軌跡】。
可現在沒有高階劍意可供參考。
他睜開眼,抽出木劍,緩緩擺出起手式。不是任何一門派的標準姿勢,而是他自己摸索出來的——重心偏左,右臂微曲貼肋,劍尖略低,像隨時準備伏地突襲。
第一劍,他故意慢出,劍路拖遝,仿佛力竭。
第二劍突然暴起,以腰為軸猛擰,劍身劃出一道近乎垂直的弧線,直劈麵門。
第三劍落地即收,不追求餘勢延展,反而迅速回撤,劍柄抵住腋下,形成防禦姿態。
三招下來,他自己都覺得別扭。但這正是他想要的——不按常理,不讓對手預判。
他一遍遍重複,動作越來越快,右臂的痛楚也越來越清晰。每一次發力,都像在撕扯尚未愈合的經絡。但他不停。
太陽西斜,演武場漸空。他拄劍喘息,額頭滿是汗珠,衣服濕透貼在背上。
這時,院牆外傳來交談聲。
“張虎那邊已經開始召集人手了,說要徹查陳無涯這幾日的行蹤。”
“他還放出話,這場比試,絕不留情。”
陳無涯聽見了,卻沒有抬頭。
他隻是默默將木劍插進土裏,盤膝坐下,開始調息。
真氣沿著那條歪斜的路徑緩緩流動,每過一處關竅,都像在砂紙上磨行。但他能感覺到,那絲暖意仍在丹田深處跳動,那是係統存在的證明。
三天。
他隻需要撐過三天。
夜色降臨,他回到屋中,點亮油燈。牆上影子搖晃,他盯著看了許久,忽然伸手抓起木劍,在地上劃出一道直線。
從起點,到終點。
然後他站起身,一腳踩在線上。
“你要是怕,現在還能反悔。”他對自己說。
說完,他笑了。
左頰酒窩深深陷下。
下一瞬,他猛然提劍,身形暴起,一記斜斬劈向虛空——
劍鋒停在半空,離牆僅寸許,嗡鳴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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