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丞相黨羽再追殺,絕境之中險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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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無涯的手指在巷口微微一收,目光死死鎖住對麵茶肆二樓那道掀開的簾縫。方才那隻眼睛已不見,可他掌心還殘留著油布袋的觸感——證據沒丟,但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
    他沒回頭,隻用左肩輕輕撞了白芷一下。她立刻會意,腳步無聲後撤半步,手已按上劍柄。
    “走左邊。”他低聲道,聲音壓得極平,像刀刃貼著石麵滑過。
    兩人幾乎同時轉身,拐進左側窄巷。青磚牆高聳,頭頂一線灰白天空被屋簷割裂。腳步聲沒有加快,也沒有放緩,隻是穩穩地向前推進。他知道,此刻任何慌亂都會暴露破綻。
    才轉過第二條岔道,陳無涯忽然抬手止住白芷。前方巷底靜得出奇,連早市的叫賣聲都聽不真切。他側耳片刻,聽見三處不同的落腳點——輕、快、間距一致,是訓練過的腳步。
    “不止一路。”他貼著牆根,將背靠向內凹的門洞,“他們等我們進套。”
    白芷點頭,指尖在劍鞘上輕輕一彈,軟劍微顫,發出極細的一聲嗡鳴。她眼神沉定,沒有問下一步怎麽走,隻等他決斷。
    陳無涯閉了閉眼,錯練通神係統在體內悄然運轉。他故意把《滄浪訣》中“氣貫丹田”理解為“逆衝肺腑”,真氣驟然倒流,胸口一悶,卻在瞬間激發出一股異樣勁力,沿著經脈扭曲而上。他沒運功防禦,反而放鬆肩背,任那股錯勁在皮肉下遊走。
    下一瞬,三枚鐵蒺藜破空襲來,直取咽喉、心口、下腹。
    他不動。
    勁風撲麵時,體內那股紊亂真氣猛然外泄,如漣漪震蕩。鐵蒺藜在距他胸前寸許處詭異地偏了方向,叮叮兩聲釘入磚縫,最後一枚擦著他耳側飛過,削斷一縷發絲。
    白芷趁機躍出,軟劍自袖中疾射而出,劍光如水波蕩開。左側兩名黑衣人剛翻牆落下,還未站穩,已被她一劍挑腕、一劍掃膝,雙雙跌退。
    “前頭封死了。”陳無涯閃身至她身旁,目光掃過前方巷口——六名黑衣人一字排開,短刀在手,腳下步伐微錯,隱隱成合圍之勢。
    身後碎石輕響,至少十人正快速逼近。
    “你攻前,我斷後。”他說完,猛地將腰後油布袋往前一送,塞進白芷懷裏,“帶著它,能活就活,別管我。”
    白芷沒接話,隻是將劍橫在身前,劍穗上的藍寶石隨著呼吸輕輕晃動。她知道他不會真讓她先走,但這話出口,已是他們之間最重的托付。
    前方六人驟然撲上。
    白芷劍鋒一抖,身形斜掠,劍尖點向最右側那人手腕。對方格擋不及,刀鋒被帶偏,反手抽擊卻被她順勢旋身,劍脊拍中其肘關節,哢的一聲脆響,那人慘叫跪地。
    陳無涯卻沒迎敵,反而後退一步,腳尖勾起一塊碎磚,反手擲向右側高牆。磚石撞上瓦簷,嘩啦一聲碎裂。
    就在敵人分神刹那,他猛然蹬牆而起,左腳踩上牆麵,右腿橫掃,正中一名側襲者太陽穴。那人悶哼一聲,仰麵倒下,撞翻身後同伴。
    包圍圈撕開一角。
    兩人趁勢衝出,剛奔出十餘步,頭頂瓦片接連爆裂。七八道黑影從屋頂躍下,落地無聲,手中兵刃皆為短戟,顯然是丞相府豢養的死士,專司圍殺。
    白芷揮劍逼退兩人,肩頭卻傳來一陣灼痛——不知何時被劃了一道,血已滲出衣料。她咬牙未停,劍勢愈發淩厲,每一招都帶著決意。
    陳無涯喘息漸重,一夜未眠加上強行催動錯勁,體內經脈隱隱作痛。他不敢再用同一法門,生怕係統反噬過度。眼看又有三人包抄上來,他忽然停下腳步,故意露出破綻,右臂大開。
    一人冷笑撲近,刀鋒直刺肋下。
    就在刀尖觸及布衫瞬間,陳無涯猛地將“守禦如山”錯解為“破而後立”,真氣逆行,竟在體表形成一股反震之力。那人刀未入肉,手腕先是一麻,兵器脫手飛出。
    他順勢一腳踹出,將對方撞向另兩人,三人滾作一團。
    “走西街!”他大喝,拉著白芷猛衝。
    西街是城南最亂的一帶,賭坊、酒肆林立,人流混雜,官差極少涉足。越是混亂,越有機會脫身。
    身後喊殺聲越來越近,腳步如雷。一名死士擲出飛爪,鐵鏈呼嘯而至,直取陳無涯後心。他側身避讓,鏈條擦過肩頭,劃破衣衫,留下一道血痕。
    白芷回身一劍斬斷鐵鏈,卻被另一人偷襲,劍鋒偏移,僅以劍柄撞開對方咽喉。那人踉蹌後退,卻仍不死心,舉刀再上。
    陳無涯已衝到巷口,眼前豁然開闊——西街市集剛剛開張,攤販推車擠滿道路,行人往來穿梭。他心中稍鬆,正要加速,忽覺腳下一絆。
    低頭看去,地上竟撒滿了鐵釘,顯然是提前布置的陷阱。
    他急停,白芷也跟著刹住腳步。身後追兵已至巷口,八人呈扇形展開,刀鋒交錯,封鎖所有退路。更遠處,還有數人正從兩側包抄而來。
    “他們不想讓我們活著離開。”白芷喘息著說,劍尖微垂,鮮血順著手腕滴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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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無涯抹了把臉上的汗,腦中飛速運轉。正麵突圍不可能,繞路來不及,唯有……
    他忽然盯住街角一家賭坊門口掛著的紅燈籠。燈架歪斜,繩索鬆垮,離地麵不過七尺。
    “跳上去。”他一把拉住白芷手腕,“借力翻過去。”
    “太險。”她皺眉,“繩子撐不住兩個人。”
    “不用兩個人。”他說著,猛地將她推向燈柱,“你先上!”
    白芷咬牙,足尖一點地麵,騰身躍起,左手抓住燈籠繩索,借力翻身而上,落在賭坊屋頂。
    陳無涯卻未跟上,反而後退兩步,麵對逼近的八人。
    “你瘋了?!”白芷趴在屋簷邊,伸手欲拉。
    “他們要的是證據。”他回頭看她一眼,嘴角竟揚了揚,“隻要我還在這兒,他們就不會抬頭看你。”
    話音未落,八人齊動。
    刀光如網,罩向中央。
    陳無涯不退反進,錯練通神再次激活。他將“以靜製動”誤解為“動極生靜”,真氣狂湧四肢,動作卻驟然放緩,仿佛在刀鋒間穿行的不是身體,而是影子。
    一名死士一刀劈下,他側頭避過,右手五指張開,竟迎著刀刃抓去。刀鋒切入皮肉,血頓時湧出,可就在接觸刹那,他體內錯勁反彈,對方整條手臂劇烈一顫,刀幾乎脫手。
    陳無涯借勢拽住其手腕,猛地一扯,將人甩向另外兩人。三人撞作一團,陣型微亂。
    他趁機暴退,足尖蹬地,整個人如箭射出,直衝燈柱。
    白芷伸出手,指尖幾乎觸到他衣角。
    可就在此刻,一支弩箭破空而來,釘入燈架木柱,整座燈籠劇烈搖晃,繩索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陳無涯躍至半空,眼見支撐將斷,猛地改變姿勢,一腳踹向燈柱側麵。借這一蹬之力,身體橫移半尺,終於夠到白芷的手。
    她拚盡全力一拉。
    兩人一同摔上屋頂,瓦片嘩啦碎裂。
    身後,追兵怒吼著攀爬牆壁。
    陳無涯掙紮起身,瞥見西街盡頭有棟兩層小樓,門前掛著褪色的紗簾,門口站著幾個濃妝女子,正朝這邊張望。
    那是青樓。
    “去那兒。”他啞聲說。
    白芷扶著他,沿著屋脊奔跑。身後瓦片接連炸裂,有人已登上屋頂緊追不舍。
    他們躍過兩座民宅,落地時陳無涯腳下一滑,膝蓋重重磕在石板上。他悶哼一聲,卻仍死死護住腰後——油布袋還在。
    白芷拖起他,繼續向前。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
    紗簾在風中輕輕擺動。
    追兵的腳步聲已近在身後。
    陳無涯回頭看了一眼,瞳孔驟縮。
    最後一名死士拉開短弓,箭尖寒光一閃。
    箭離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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