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中計被擒陷絕境,希望渺茫心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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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無涯的手掌剛抬起,便僵在半空。他盯著那雙繡鞋,紅絨花在宮燈下微微晃動,像是無聲的嘲諷。
    “別碰藥盒。”他的聲音比剛才更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喘息。
    白芷的手停在離藥盒三寸之處,指尖微收。她沒有回頭,但肩線繃緊,整個人如弓在弦。
    那內侍模樣的人頓了一下,低垂的臉依舊看不見表情,隻是握著藥盒的手指略略收緊,指節泛白。
    “大人中毒在身,再拖下去,恐怕……”她的聲音仍是柔弱,可尾音裏多了一絲難以捕捉的冷意。
    “恐怕什麽?”陳無涯冷笑,撐著地麵的手肘微微發顫,“恐怕我死不了?”
    話音未落,他猛地向後一仰,借力翻滾,粗布衣衫擦過冰冷金磚。與此同時,右腿橫掃而出,踢向對方腳踝。
    那人反應極快,裙裾一旋,避開了攻擊,藥盒卻順勢向前一遞,仿佛仍是要救人。
    白芷終於轉身,軟劍出鞘半寸,寒光一閃即收。
    就在這刹那,陳無涯看清了——那藥盒邊緣有道細縫,不是尋常漆器接合處的紋路,而是一條活扣。
    機關。
    “退!”他低喝。
    可已經晚了。
    那人左手一翻,袖中寒光暴起,數枚細針如雨灑出。最細的一根直取陳無涯肩井穴,其餘則封鎖白芷退路。
    陳無涯本能側身,肩頭還是被刺中。一股麻痹感瞬間蔓延,整條手臂如同脫離軀體,連指尖都無法動彈。他咬牙欲提真氣,體內“錯練通神”猛然震蕩,係統提示在腦海中炸開:“神經毒素侵入,運行路徑紊亂,反向補全失敗。”
    他悶哼一聲,膝蓋重重砸地。
    白芷揮劍格擋,幾枚毒針叮當落地。可就在她欲進未進之際,那人右手一揚,一道黑符貼上柱角,瞬間燃起幽藍火光。火焰未燒物,卻化作一圈波紋擴散開來。
    白芷腳步一滯,像是踩入泥沼,動作遲緩下來。
    “攝魂陣?”她瞳孔微縮,“你竟敢在皇宮布禁術!”
    “有何不敢?”那人終於抬起頭,帽簷滑落,露出一張熟悉的麵容——正是那夜青樓中為嚴嵩傳遞密信的歌妓。她嘴角微揚,眼中再無半分怯懦,“你們查到了賬冊,破了地道,揪出了黨羽,可你們忘了,真正能靠近權力中心的,從來不是刀劍,而是聲音、香氣、一句話、一杯茶。”
    她說完,從懷中取出一枚黑色令符,輕輕一折。
    哢。
    殿角兩扇暗門無聲開啟,四名黑衣死士魚貫而出,步伐整齊,手中鐵鏈泛著冷光。
    陳無涯試圖爬起,可雙腿像灌了鉛,肩頭傷口火辣辣地疼,毒素順著血脈遊走,每一次呼吸都變得沉重。他張口想說什麽,喉嚨卻幹澀得發不出聲。
    白芷已被兩名死士製住雙臂,點中穴道,軟劍脫手墜地。她沒有掙紮,隻是冷冷看著那歌妓:“你早就在等這一刻。”
    “當然。”歌妓彎腰拾起藥盒,打開蓋子,裏麵空空如也,“這藥本來就不給你吃,是給你們看的。隻要你們一碰,就會以為自己還有救。可真正的毒,早在嚴相吐出蠟丸時,就已經進了你們的經脈。”
    她走近陳無涯,蹲下身,手指輕撫過他染血的衣領:“你說你靠‘錯’活著,可這一次,你錯在太信自己的判斷。你以為我看穿了你,其實,是你看錯了我。”
    陳無涯盯著她,眼神未亂。
    “你不是眼線。”他終於擠出一句話,聲音沙啞,“你是棋子,也是執棋的人。”
    歌妓笑了:“聰明人到最後,總喜歡說些聽不懂的話。”
    她站起身,揮手示意。兩名死士架起陳無涯,拖著他往側殿走去。他的腳在地上劃出兩道濕痕,混著血與汗水。
    白芷被另一隊人押著,跟在後麵。她一路沉默,唯有目光始終落在陳無涯身上。
    地道入口在偏殿佛龕之後,石門厚重,關閉時發出沉悶的響聲。火把插在壁槽中,映得四壁昏黃。通道向下延伸,越走越冷。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被帶入一間密室。牆壁由整塊青石砌成,角落堆著幹草,中央立著兩副鐵架,腕銬腳鐐俱全。
    陳無涯被按上鐵架,雙手高舉鎖住,雙腳亦被固定。他試了試力氣,鐵鏈紋絲不動。肩頭的毒傷不斷傳來抽搐般的痛感,像是有蟲子在皮肉下遊走。
    白芷被鎖在對麵,距離不足五步。她抬頭看向他,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歌妓站在門口,拍了拍手。
    一名死士上前,掀開陳無涯肩頭的衣料,用銀刀挑出那枚毒針。針尖烏黑,滴下一點黏稠液體,落在地上嘶嘶作響。
    “這針淬了‘斷脈散’,專破內家真氣。”她淡淡道,“你現在運功,隻會讓毒血倒流心脈。撐得越久,死得越慢。”
    陳無涯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目光依舊銳利:“嚴嵩……逃出去了?”
    “他已經不在宮裏。”歌妓轉身,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展開看了一眼,“但他留了話——天機卷若不交出,你們就永遠留在這裏,直到骨頭爛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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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將信紙湊近火把,看著它燃盡,灰燼飄落。
    “你們以為扳倒了一個丞相,就能改變什麽?”她最後看了陳無涯一眼,“可這朝堂之上,誰不是戴著麵具活著?”
    說完,她走出密室,石門緩緩合攏,最後一縷火光消失。
    黑暗降臨。
    陳無涯仰麵躺在鐵架上,手腕被鐵鏈勒出深痕。他試著動了動手指,隻有左手中指微微抽搐了一下。
    肩頭的傷口開始發熱,像是有火在皮下燃燒。他深吸一口氣,強行調動殘餘真氣,試圖壓製毒素。
    可剛提氣,胸口便一陣劇痛,喉間湧上腥甜。他咬牙咽下,額頭冷汗涔涔而下。
    對麵,白芷低聲喚他:“你還醒著嗎?”
    “沒死。”他嗓音低啞,“還能喘氣。”
    “別運功。”她說,“她在騙你,但也有一半是真的。你現在的真氣像斷了線的風箏,亂衝隻會傷己。”
    陳無涯沒答,隻是緩緩轉動脖頸,打量四周。石壁冰冷,地麵潮濕,角落有一隻破陶碗,盛著半碗渾水。
    他忽然想起什麽:“你看見……我的行囊了嗎?”
    “沒有。”白芷搖頭,“進來時就沒帶。”
    他閉了閉眼。行囊裏有墨風留下的機關匣,還有老吳頭給的護身符——雖不知有沒有用,但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東西。
    現在,什麽都沒了。
    密室外傳來腳步聲,漸行漸遠。
    陳無涯盯著頭頂的石縫,那裏滲下一滴水珠,緩慢凝聚,最終墜落。
    啪。
    砸在他額角,冰涼。
    他忽然笑了,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我錯練了那麽多招,逃過那麽多劫,結果……栽在一個送藥的女人手裏。”
    白芷望著他,沒有接話。
    他仰著頭,鐵鏈隨著呼吸輕輕晃動,發出細微的金屬摩擦聲。
    遠處,一隻老鼠竄過牆角,啃噬著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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