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毒素漸解力恢複,準備反擊心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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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底的震動剛過,石屑簌簌落下,陳無涯的指尖還懸在半空,錯勁未散。他沒立刻收回,而是將那縷微弱的力道緩緩旋轉向內,沿著手少陽經逆行而上,直逼肩井。劇痛如刀割,但他咬住後槽牙,硬是把這股歪斜的勁力壓進膻中。
    一股暖流自心口炸開。
    不是真氣貫通的舒暢,反倒像有團火在髒腑裏燒,燒得五髒六腑都在顫。可他知道,這是係統在響應——“逆氣衝頂”被判定為“合理誤解”,反向激活了心脈循環。暖流順任脈一路向下,撞開淤塞,三處卡在經絡中的毒結應聲而鬆。
    汗水從額角滑下,混著黑氣,在臉上劃出幾道汙痕。他沒擦,隻用鼻腔緩慢吸氣,再從唇縫間一點點吐出。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拉風箱,沉重卻穩定。粗布衣早已濕透,緊貼脊背,冷風一吹,激起一層雞皮疙瘩。可他的手腳卻開始回暖。
    左小指能動了。
    他悄悄蜷了一下,關節發出輕微的哢響。接著是右腳大拇指,微微一勾,鐵鏈隨之輕晃。他立刻屏息,等守衛的腳步聲遠去,才繼續引導真氣遊走四肢。
    殘毒順著錯脈被逼入末端,從指尖、腳心滲出。掌心黏膩一片,那是毒素混合著汗液排出的濁物。他不動聲色,將手掌在石板上輕輕一抹,留下一道暗褐色的印子,隨即用衣角蓋住。
    身體依舊虛弱,但已不是先前那種連抬手都費力的狀態。他閉眼默數心跳,七次一停,兩息間隙,再起。節奏與之前一致,偽裝成昏睡未醒的模樣。可這一次,他能在停頓的瞬間調動一絲真氣,在丹田處打個小小的回旋。
    夠了。
    這點力氣,不足以破牢而出,但足夠讓他在牆塌的刹那起身、出招、搶門。隻要白芷配合及時,他們就有機會。
    他緩緩屈起右臂,動作極慢,像是抽筋後的自然抽搐。肌肉僵硬萎縮,關節咯咯作響。他不管,一點一點地將手臂抬至胸前,模擬“倒轉乾坤步”的起手式。這不是為了練招,而是借錯勁微調筋骨順位,讓久未活動的身體重新記住發力的方式。
    每動一寸,便停七息。
    第七次停頓時,他睜開了眼。
    目光穿過昏暗的囚室,落在對麵的白芷身上。她依舊挺直背脊,雙手縛於身後,鞋尖朝前,紋絲未動。可就在他目光落下的瞬間,她的睫毛極輕微地顫了一下。
    他知道她在聽。
    心中默念《滄浪滌》殘篇,依舊是錯背的版本:“廢脈可行,死絡可生。”
    “氣不歸丹田,而散百骸。”
    “錯者為徑,廢者為根。”
    係統在腦中低鳴,每一次錯誤解讀,都帶來一絲微弱的反饋。真氣雖少,卻不再紊亂,反而有了幾分凝實之感。他不再想著如何活下來,而是開始盤算——若此刻動手,第一擊該打誰?用什麽招?破牆後往哪個方向撤?
    他想起書院先生罵他“朽木不可雕也”,想起趙天鷹搖頭說他“胡鬧”。可正是這些胡鬧,讓他一次次從絕境裏爬出來。錯練通神不是僥幸,是他唯一的路。歪招能救他一次,就能救他第二次。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
    五指能張合,掌心有勁。他緩緩握拳,又鬆開,再握。動作不大,卻清晰有力。他確認了——可戰。
    接下來,是配合。
    他抬起左手,用指腹在石板上劃出三道短橫。動作輕緩,像是無意識蹭地,實則每一筆都精準無比。這是“地語十三式”中的明碼:我已可戰。
    對麵,靜默片刻。
    隨後,白芷的右腳鞋尖輕輕叩地,兩下。
    回應來了:收到。
    他沒再說話,也沒抬頭,隻是將右手掌心貼在石板上,然後以極輕的力度拍了三次。節奏與心跳相同,七次跳動後兩息停頓,再拍三下。
    這是新編的暗記:聽震行動。下一波地底震動時,便是破局之機。
    白芷微微頷首,幅度小到幾乎看不見。可她的眼神變了。原本如寒潭般沉寂的眸子,忽然閃過一道銳光,像冰麵裂開一道細縫,露出底下流動的鋒芒。
    他知道,她懂了。
    兩人之間再無交流,可空氣裏仿佛有根線繃緊了。他靠回鐵架,垂下頭,讓頭發遮住半邊臉,呼吸放長,偽裝昏沉。可耳廓始終微動,捕捉著地底深處的動靜。
    時間一點點過去。
    他估算著整時將近。地底震動的頻率越來越密,間隔從十五息縮到十二息,再縮到十息。每一次震動持續的時間也在延長,牆體裂縫處不斷有碎石掉落。方才那塊搖搖欲墜的石片,已經不見,隻剩一個拳頭大小的黑洞,露出後麵灰黑的泥層。
    他盯著那個洞,心裏已有計算:錯勁集中一點衝擊,輔以地底共振,牆體撐不過五息就會徹底裂開。關鍵在於時機——必須在守衛換崗前動手,否則剛破牆就撞上巡查隊伍。
    他開始調整體內真氣流向。不再分散遊走,而是將所有殘存力量收束至右臂經絡,藏於肘彎深處。就像把一把刀藏進袖子裏,不到出手那一刻,絕不顯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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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右腿小腿抽了一下。
    不是錯勁失控,而是肌肉久禁後的自然反應。他沒慌,順勢讓整條右腿微微顫抖,像是昏迷中的人在做夢抽搐。守衛在門口踱了兩步,往裏看了一眼,見他頭歪著,呼吸綿長,便轉身走了。
    他等腳步聲徹底消失,才緩緩將右手移至腰側。
    那裏空無一物。
    但他記得老吳頭塞給他的那雙布鞋——鞋底夾層裏或許藏著東西。搜身時守衛粗暴翻檢,卻沒拆鞋。若其中有鐵片、短刃,哪怕隻是一根釘子,也能在關鍵時刻割斷繩索或刺穿咽喉。
    但現在不能動它。
    他必須保持虛弱假象,直到最後一刻。任何提前的動作都會引來檢查。他隻能等,等下一波震動,等牆體徹底鬆動,等守衛換崗的間隙。
    他閉上眼,再次調息。
    真氣如遊絲,在錯脈中緩緩匯聚。膻中穴溫熱未散,四肢回暖,頭腦清明。他知道,自己不再是那個被毒倒、被鎖住、隻能被動求生的囚徒。
    他是獵手。
    等牆塌的那一刻,他會第一個衝出去。白芷會製造聲響引開注意,他會奪兵刃、破陣、殺出一條血路。就算隻剩一口氣,也要撕開這牢籠。
    他想起歌妓那一針,想起嚴嵩陰鷙的眼神,想起自己倒在鐵架上的無力感。那些恥辱,他不會再嚐第二次。
    他緩緩睜開眼,看向東牆。
    裂縫像一張嘴,正無聲地張開。
    他抬起右手,指尖對準那處黑洞。
    錯勁在指端凝聚,微弱,卻鋒利。
    下一波震動,將在九息後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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