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極具辨識度的低沉嗓音。
    不用轉身就知道是誰。
    楚橘輕闔了下眼。
    轉身。
    “尉先生。”
    輪椅上的男人身著筆挺考究的西裝，眼神深邃，瞧著一副要去商務磋商的精英模樣。
    “哦？這麽巧！楚小姐也來這裏？”衛衡依舊如上次一般，對她莫名地熱絡。
    楚橘頷首：“嗯。”
    衛衡環顧四周，發覺楚橘形單影隻。
    他偷瞥了尉玄一眼，對楚橘提議：“要不咱們拚個桌一塊吃？”
    麵對衛衡的熱情邀約，楚橘正準備回絕。
    卻被尉玄搶先一步。
    “一起。”
    在尉玄麵前，拒絕的話竟難以說出口。
    此刻，一直安靜站在一旁的慕斯年終於開口：“尉先生。”
    楚橘瞬間明白，慕斯年所說的飯局，原是與尉玄一同。
    尉玄竟已在和慕斯年談合作了？
    太不對勁了。
    尉玄的劇情走向和原書中截然不同。
    難道，尉玄也覺醒了？
    進包間前，她喚出係統：“尉玄是不是也覺醒了？”
    係統：【僅檢測到女主人設異常。】
    “可他的劇情不對。”楚橘追問。
    剛踏入包間。
    衛衡就殷勤地拉開椅子：“楚小姐請坐。”
    她坐下後，發現尉玄就坐在自己身旁。
    距離如此之近。
    她聞到了他身上清冷的雪鬆香氣。
    楚橘想起還在和係統討論尉玄的事。
    垂著眼等係統回複。
    可等了好一會，係統都沒動靜。
    “宕機了？”她在心裏吐槽這廢物係統。
    “點餐。”
    尉玄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按在菜單上，輕輕推到她麵前。
    指尖不經意擦過她手背，帶著微涼。
    楚橘回神，接過菜單。
    慕斯年看著兩人的互動，心中的疑慮更甚。
    楚橘是沈燼的未婚妻，卻把遺產留給尉玄。
    兩人看似不熟，又透著莫名的牽扯。
    難道外界說她發癲是真的？
    衛衡見慕斯年一直盯著楚橘看，頓時心中警鈴大作———他老大好不容易對個女人上心，可不能被這律師截胡！
    於是，他擠到慕斯年身邊：“慕律師，我有幾個法律問題請教。”
    衛衡一臉凶相，嚴肅起來認真說話的模樣，莫名像在找人算賬。
    楚橘越看越覺得衛衡對慕斯年有敵意。
    “你小弟和慕律師有過節？”她扭頭小聲問。
    尉玄瞥了眼衛衡，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模棱兩可道：“或許吧。”
    這回答更勾得楚橘好奇，她不自覺微微歪頭，睫毛輕顫。
    有點像某種嬌憨的小動物。
    尉玄又想到了貓。
    ……
    這頓飯吃得有些久。
    尉玄和慕斯年聊了不少商業上的事。
    楚橘聽不懂。
    結束後，慕斯年先行離開。
    衛衡十分有眼色。
    “我去趟洗手間，楚小姐麻煩照看我老大！”
    他捂著肚子往外走。
    心裏還挺得意，覺得自己的演技堪稱精湛。
    可他忘了，論演戲，楚橘是專業的。
    衛衡是故意給她和尉玄製造獨處機會。
    她也明白之前衛衡對她熱絡的緣由了。
    可她和尉玄隻見過幾次，衛衡為何會覺得她和尉玄……
    “為何不找專家看看？”
    尉玄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楚橘的胃口其實很差。
    她在沈家向來裝得健康，沒人察覺她身患重症。
    但尉玄顯然察覺到她胃口不佳。
    閱曆足夠豐富的人，能從一個人的飲食狀態看出其身體狀況。
    楚橘想起之前的猜測，開始試探尉玄是不是也覺醒了。
    “有些問題，不是專家能解決的。”
    她留意著尉玄的神情，繼續道：“就像劇本裏設定好的病人，能不能好，不是醫生說了算。”
    尉玄想起最近聽到的流言：
    ———楚橘發癲了。
    他原本不信。
    但此刻……
    “我認識不少權威心理專家，需要的話幫你聯係。”
    尉玄長了一張極具魅力的臉，認真說話時格外勾引人。
    但很可惜。
    他是在暗示她精神有問題。
    楚橘知道他是好意，卻依舊氣炸了：“你才有問題！”
    貓一樣的眼眸裏燃著怒火，蒼白臉頰染上紅暈。
    楚橘提著包起身離開，走的時候把包間門摔得震天響。
    生氣了？
    好像……還有點可愛。
    “老大？”
    衛衡沒走遠，就在門外。
    見楚橘離開，便推門進來了。
    “你把楚小姐惹生氣了？”他瞧見楚橘離開時氣衝衝的樣子。
    尉玄仿若未聞。
    沉默片刻後，尉玄忽然道：“我要一份楚橘的資料。”
    “早給你備好了！”衛衡嘿嘿邀功，獻寶似的掏出文件。
    尉玄半眯著眼看他。
    衛衡最怕的就是尉玄這副喜怒不形於色的模樣。
    他立刻老實起來：“我不是想著老大知道你對楚小姐有意思，肯定想了解她……”
    尉玄皺眉打斷他：“資料呢？”
    衛衡：“在車裏！”
    回到車上，衛衡立刻把楚橘的資料遞給尉玄。
    衛衡辦事靠譜，資料收集得相當詳細。
    尉玄仔仔細細看完。
    眉頭越皺越緊。
    衛衡從後視鏡瞥見他的神色，忍不住罵道：
    “沈燼那混蛋真不是個東西！楚小姐身世這麽慘，他還這麽糟踐……老大，不如直接把人搶過來！”
    他越說越激動，恨不能立刻找沈燼幹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