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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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量劫雖波及洪荒眾仙,但首當其衝的必是闡截二教。兩教 眾多,此番劫難說是道門內鬥也不為過,與西方本無幹係。如今準提親至,必有蹊蹺。
    元始天尊目光如淵,淡淡道:"何事令道友作此決斷?又或者,道友想從這場量劫中謀取什麽?"同為混元聖人,他深知準提素來精於算計。
    準提長歎一聲:"看來道友也已察覺。通天已對我等出手佛門、人教皆遭其害,如今連闡教也落入他的算計。"
    元始天尊心頭一震。通天竟同時對佛門與人教下手?可西方貧瘠,人教僅玄都一徒,即便盡數上榜也湊不足周天之數。更蹊蹺的是,自己竟不知闡教何時被算計?
    麵上仍不動聲色:"連太清師兄也未能幸免?"
    "正是。"準提沉聲道,"彌勒受通天蠱惑執意入劫,玄都更欲直接登榜。如今闡教既在其算計中,不如你我聯手,讓截教 盡數應劫!"
    他暗自盤算:隻要坐實通天算計闡教,以元始性情必起爭端。屆時兩教相爭,佛門便可漁利。至於彌勒,暫且禁足靈山,待劫後令其轉世傳法,反倒成全一樁功德。
    "通 敢如此!"
    元始天尊怒不可遏。先前諸多疑竇,此刻豁然開朗難怪天庭天機混沌,原是通天在暗中作祟!
    通天教主以陣法幻化任務與獎勵,迷惑門下 ,令他們對天庭心生向往。
    身為聖人,通天教主陣法造詣高深,此舉對他而言易如反掌。若此法傳開,闡教 皆受蠱惑,封神量劫之時,豈非鬥誌全無,敗於截教之手?
    好狠毒的算計!
    元始天尊眼中怒火翻湧,卻強壓怒意,對準提道人道:“此事,吾應允了。”
    準提道人神色淡然:“既如此,吾便告辭。有些蛀蟲,不必留情。”
    二人商議封神量劫之事後,準提道人滿意離去。
    玉虛宮外,燃燈道人凝視其背影,若有所思。
    申公豹仍抱幻想,堅信天庭之強非截教獨知。金榜之上,妖族、巫族、幽冥血海生靈皆有名錄,西天二聖或亦知曉。
    這是他最後的機會!
    “師尊! 一心為闡教,絕無虛言!”申公豹再度懇求。若此時放棄,機緣盡歸截教,封神之戰,闡教必吃大虧!
    南極仙翁亦附和:“師尊,天庭機緣確鑿, 曾邀燃燈副掌教同往,他卻斷我教機緣!”
    燃燈道人厲聲打斷:“申公豹妖言惑眾,南極仙翁執迷不悟,爾等莫非已叛出闡教,心向天庭?”
    元始天尊冷喝:“聒噪!”
    玉虛宮內外霎時寂靜。
    “天庭之事,吾已知曉。”元始天尊語氣淡漠。
    申公豹與南極仙翁聞言大喜。
    聽聞此言,莫非師尊已默許天庭之事,允許前往天庭爭奪機緣?!
    燃燈道人麵色驟變,心中警鈴大作。
    他始終在阻撓申公豹與南極仙翁的行動。
    莫非教主已然洞悉了他的謀劃?!
    三人屏息凝神,目光灼灼地望向玉虛宮,靜候最終裁決。
    他們心知肚明,元始天尊接下來的決斷,必將撼動整個闡教格局!
    "申公豹妖言惑眾,意圖動搖我闡教道心,無論有心與否,罪責難逃。今廢其萬年修為,逐出昆侖,永除闡教門籍!"
    "南極仙翁受人蠱惑,不辨是非,險些助紂為虐。念其本心無惡,罰其閉關百年,不得踏出昆侖半步!"
    申公豹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他難以置信地望向玉虛宮,喉頭滾動卻說不出隻言片語。
    師尊竟要廢他修為,逐出師門?!
    瞥見南極仙翁與燃燈的神情,他才確信這不是幻覺。
    自己竟因陳述天庭實情而獲罪!
    他不過是想為同門謀取機緣,何罪之有?
    為何師尊不查不問,僅憑片語便定他欺瞞之罪?
    難道就因他出身異類?
    苦澀漫上心頭。
    早該明白的同樣稟報天庭之事,他被逐出師門,南極仙翁卻隻需閉關百年。
    百年光陰,於準聖不過彈指一瞬。
    這算什麽懲罰?!
    到頭來,唯有他這個異類承受滅頂之災。
    哈!
    枉他一片赤誠,終究錯付。
    跟腳之別,當真如此重要嗎?
    申公豹的道心開始動搖。
    "師尊......"
    南極仙翁正欲求情,蒼穹驟然響起天道綸音:
    "求情者同罪!"
    元始天尊的法旨震蕩乾坤,萬道法則隨之轟鳴。
    無形的天道偉力轟然降臨,那力量令時空長河都為之戰栗,仿佛能 諸天萬界。
    這股無上威能,此刻盡數加諸申公豹之身。
    當那股無形的威壓籠罩而下時,申公豹根本無力抵抗,險些被當場碾碎。
    然而這股力量侵入他體內後,僅僅削去了他的修為,令其境界從太乙金仙後期跌落,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影響。
    即便如此,申公豹的氣息瞬間萎靡不振。
    劇痛如潮水般襲來,深入骨髓與神魂。
    萬年苦修得來的法力頃刻間消散,道基受損,這種打擊對申公豹而言堪稱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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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保持清醒,全憑頑強的意誌支撐。
    申公豹咬牙硬抗,即便修為盡失,體內痛楚肆虐。
    他也未曾開口求饒。
    他一心為闡教付出,卻換來如此下場,此刻已心灰意冷。
    待申公豹萬年修為徹底消散後,元始天尊不再多言,袖袍一卷便將他送離昆侖山,不知所蹤。
    "都退下吧。"
    元始天尊的聲音淡漠疏離,仿佛方才隻是處置了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謹遵師命。"
    燃燈道人與南極仙翁躬身行禮,隨即離去。
    對於申公豹被廢黜一事,二人並未放在心上。
    他們與申公豹本就交情淺薄。
    尤其是燃燈道人,本就擔憂天庭之事泄露,如今申公豹被逐出師門,正合他意。
    此刻,昆侖山外。
    申公豹隻覺天旋地轉,恍若曆經萬載光陰,無盡虛空在眼前流轉。
    待他回過神來,已站在闡教山門之外。
    從此刻起,他再非闡教 。
    更被曾經的師尊元始天尊親手廢去萬年道行!
    申公豹氣息衰敗,形容狼狽,神情恍惚。
    他不明白,為何會淪落至此?
    他不過是想證明自己!
    為闡教殫精竭慮,嘔心瀝血,卻落得如此下場。即便有南極仙翁作證,仍未能獲得師尊信任。
    而這一切,皆因他的出身妖獸化形!
    是闡教眾人口中"披毛戴角"的異類!
    正因如此,師尊連推演都懶得施為,便斷定他心懷不軌,妖言惑眾。
    直接廢去他萬年修為,逐出師門!
    此刻申公豹渾身劇痛難忍,萬年修為潰散的反噬在體內肆虐。
    這般痛楚前所未有,但與神魂所受創傷相比,肉身的疼痛又算得了什麽?!
    萬千思緒湧上心頭,申公豹隻覺五味雜陳。"終究是出身決定一切!"
    "終究是我申公豹癡心妄想!"
    "披毛戴角,濕生卵化之輩,可笑我還試圖向他們證明自己。"他目光黯淡,自嘲一笑。
    這一笑,道盡了在闡教的所有不甘。
    他終於醒悟。
    這闡教,不待也罷!
    記住,今日非是你們逐我出門,而是我申公豹主動離去!
    “人心中的偏見如同巍峨高山,任憑你如何奮力,終究難以撼動!”申公豹不禁歎息。
    倘若自己並非妖物化形,而是像十二金仙那般,或是與楊戩相似,如今的境遇或許截然不同?
    但時至今日,這些都已不再重要。
    我申公豹早已脫離闡教!
    以闡教那些眼高於頂、傲慢無禮的做派,遲早要栽大跟頭,不過這與我何幹?
    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或許比起闡教,截教才更適合我。”
    申公豹舉目遠眺,望向東海方向,眼中重新燃起光芒:“既然眾人都說我是禽獸之流,與截教門徒無異,那我索性坐實這個名頭!”當然,他心中另有盤算。
    尤其在天庭時,目睹金榜上眾多截教 的名號。
    他便明白截教與天庭關係匪淺,若能加入截教,在天庭必能獲得更多機緣。
    至於位列仙班?
    申公豹根本不敢奢望。
    如今天庭何等強盛?
    準聖鎮守天門。
    金仙多如草芥,大羅遍地行走。
    而自己,被廢萬年修為,僅剩太乙金仙初期的實力,這般修為在天庭比比皆是,有何資格位列仙班?
    簡直癡心妄想!
    即便有此念頭,天庭也絕不會接納。
    既如此,何必自取其辱。
    況且,他還記得羅宣的叮囑。
    讓他離開闡教後前去投奔,如今看來一切都被其言中。
    申公豹搖頭輕笑,徑直朝東海飛去。
    我申公豹,定要拜入截教!
    此刻的他感到體內似有某種蛻變,道心豁然開朗,靈台一片澄明。
    數日後。
    申公豹的身影出現在東海上空,直奔金鼇島方向。
    他目光堅毅。
    經過幾日調息,體內氣息已然平穩,但被廢的萬年修為無法恢複,唯有從頭修煉。
    然而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加入截教!
    截教素來有教無類。
    追求那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他堅信,截教絕不會拒他於門外!
    越是思量,心中期待愈甚,腳下縱地金光閃爍,瞬息跨越萬裏海域。
    兩日後。
    東海與北海交界處。
    申公豹滿臉困惑地淩空而立。
    金鼇島不是在東海嗎?
    為何......
    我都飛到北海了,怎麽還不見金鼇島蹤影?
    他仔細回想,確信路線無誤,正是通往金鼇島的方向。
    雖說曾是闡教 ,但對金鼇島的方位還是了如指掌。
    可如今,金鼇島去哪兒了?!
    申公豹徹底茫然。
    回溯過往經曆。
    上次來東海時,似乎也未見到金鼇島。
    莫非金鼇島隱匿起來了,所以途中未能察覺?
    申公豹眉頭緊鎖,覺得極有可能。
    於是毫不猶豫地原路折返。
    這次他格外謹慎,甚至取出地圖,仔細核對行進路線。
    當抵達地圖標注的金鼇島位置時
    申公豹淩空而立,茫然四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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