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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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
林霧僵硬了,石化了。
她活了兩輩子,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社死。
明明是謝厭淮說出這麽中二又惡心人的話,為什麽社死的會是她?
迎著周圍明裏暗裏那麽多視線,林霧二話不說掀起帽子,蓋在頭上,計算完她負責那位選手的時間和名次,遞交給旁邊的同學時,飛速離開現場。
徐京妄最後半圈衝刺了一下,過了線後,他又慢走了半圈。
喉嚨間生鏽似的血味湧上來。
他的目光在裁判席上短暫地晃了晃。
沒有看到眼熟的人後,拉下拉鏈,脫下外套,裏麵的黑色T恤幾乎被汗水浸透了,他單手拎著外套,兩條腿沉重得像是灌了鉛,朝著班級的方位走。
此時的體育館一樓的衛生間。
林霧站在洗手池前,打開冷水,往臉上撲了撲,熱度仍然沒有下去。
“草……”
她閉上眼,發出一聲極為震撼的聲音。
“這麽喜歡的話,你可以考慮去泰國做個變性手術。”
冷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林霧一僵,扭過頭。
薄杉冷淡地走過來,擼起袖子,站在她旁邊洗了洗手,關上水龍頭後,又放在了烘幹機上。
她們倆距離很近,林霧能聞到薄杉身上玫瑰香水味。
那一瞬間,林霧心裏有點說不上來的滋味。
雖然上輩子薄杉因為謝厭淮翻臉不認人,可是她人生裏玩得時間最久的朋友就是薄杉。
還是從小就一起玩的那種,朝夕相處,懂彼此所有的喜好和秘密。
她喉嚨哽了一下,沒有說出來話。
薄杉站著等了幾秒,唇角勾起一個很嘲弄的弧度,“忘記了,林大小姐有新朋友了。”
她丟下這句話,雙手往兜裏一插,抬腳就要走。
“等一下。”林霧喊住她。
薄杉停住,轉過頭,沒什麽表情地看著她。
林霧深吸一口氣,“我現在不喜歡謝厭淮了。”
“哦。”薄杉輕輕點頭,“恭喜啊。”
林霧:“?”
這話怎麽聽著怪怪的。
她沒繼續深想,而是說,“你現在可以放心去追他了。”
薄杉一怔,臉上冷淡的神情褪去,難得有點兒迷茫,“你說什麽?”
林霧念著往日的友情,“我說你可以放心去追他了,不用再顧忌我。”
“追誰?”薄杉茫然地問。
“謝厭淮啊。”林霧答。
下一秒。
薄杉下意識扶住了牆壁,她麵露難色,仿佛吃了屎,對著牆幹嘔幾聲,又什麽都沒有吐出來。
林霧:“…………”
她迷茫地看著薄杉的動作。
發自內心地問,這能是喜歡謝厭淮的樣子嗎?
反而更像是討厭謝厭淮。
可是前世,薄杉的話猶在耳邊。
——“我早就受夠你了,我喜歡謝厭淮這麽多年,你真的沒有看出來嗎?”
“不想玩了就直說。”
薄杉直起腰,睫毛都被眼淚沾濕,頭頂翹起了一縷銀白色的呆毛。
“沒必要用這種理由惡心我。”
林霧:“?”
她懵了,“你真不喜歡謝厭淮?”
薄杉眯著眼睛,大概也沒想明白林霧為什麽這麽肯定她會喜歡謝厭淮。
以防萬一,她直接舉起三根手指,對天發誓,“我要是喜歡謝厭淮,對他有一點點好感,我直接一胎十個,全是男孩。”
此種毒誓……
林霧不得不相信了。
所以,前世薄杉為什麽那麽說?
難道是上大學後喜歡上的?
畢竟薄杉一直學習都挺好的,和謝厭淮特別有緣,報了同一個大學同一個專業,最後又成了同班同學。
倒是也有可能。
林霧這下又陷入了糾結。
畢竟薄杉如果是大學喜歡上的,那現在這個高中生薄杉是無辜的。
從她的角度,就是和好朋友鬧了別扭,幾天沒和好,然後好朋友直接和別人玩去了。
林霧:“……”
“行。”她一言難盡地說,“我信你。”
氣氛正尷尬的時候,林霧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如蒙大赦,立馬掏出來手機。
低頭一看,是沈明落打來的。
她平時都是二話不說接聽的,眼下有薄杉在,她咳了一聲,才接聽,“落落,怎麽了?”
聽到“落落”兩個字,薄杉輕輕轉開了臉。
沈明落的聲音特別急,“我靠,你快來教室,謝厭淮跟徐京妄起衝突了。”
“啊?”
林霧連忙掛斷電話,跟薄杉匆匆說了一句,“我現在有急事,下次聊。”
她撒腿就跑。
徐京妄那種柔弱單純的人,怎麽可能會是謝厭淮這種傻逼的對手?
還不得為難死。
林霧一口氣跑到教室,沈明落正站在教室後門,到處張望,看見她的時候,兩眼一亮。
“快來。”
林霧從後門一看,教室裏還有三個人。
徐京妄穿著一件半濕的短袖,站在自己的座位上,腳邊是一盒掉在地上,摔得慘不忍睹的小蛋糕。
他垂著頭,半張臉都落在陰影裏,看不出他的表情,更猜測不出來他的想法。
陳跡站在過道上,估計是勸架的那個。
而謝厭淮一腳踩著過道對麵的凳子,坐在人家桌子上,滿臉不屑。
林霧呼吸急促,目光先是落在地上的小蛋糕上,又緩緩落在了徐京妄身上,輕聲問:“怎麽了?”
徐京妄轉向她,很輕地吸了一下鼻子,他長睫有些濕潤,明明是被汗水打濕的,此時卻像是哭了一樣,聲音有點顫抖,“對不起,我沒有保護你給的小蛋糕,都是我的錯。”
沈明落連忙說:“不是你的錯呀,課代表,明明是謝厭淮故意扔到地上的,你千萬不要把錯誤攬到你身上。”
謝厭淮:“?”
“你有病吧。”林霧瞪著謝厭淮。
“不是。”謝厭淮從桌子上跳下來,劈手指著徐京妄,“明明是他先招惹我的,故意膈應我……”
徐京妄沒什麽反應,他默默抬起手,抓住了林霧毛衣外套的衣角,很柔軟的觸感。
察覺到林霧的眼神,他抿了一下唇瓣,垂了下睫毛,長睫仿佛震顫的蝴蝶羽翼,小聲說,“我有點害怕。”
謝厭淮:“???”
他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你他媽怎麽這麽能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