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老支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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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雞叫三遍,天已大亮。
    徐軍照例早早起身,在院子裏舒展筋骨。
    打一套八極拳的基礎拳。
    每日勤練不輟,總歸是有細微進步的。
    他收了拳,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隻覺得神清氣爽。
    灶房裏,李蘭香已經開始忙活早飯了。
    鍋裏煮著苞米碴子粥。
    她看到徐軍練完拳進來,臉上帶著笑意,遞過一塊溫熱的濕毛巾:“軍哥,擦把臉,粥馬上就好。”
    她的語氣自然而親昵,不再像前幾天那樣帶著小心翼翼。
    這幾天的相處,尤其是徐軍展現出的能力和擔當,讓她那顆懸了兩年多的心,徹底落了地。
    早飯桌上,除了粥,還有兩個李蘭香早上剛從雞窩裏摸出來的熱乎雞蛋,一人一個。
    “軍哥,老支書昨天不是讓你去找他麽?你今兒個打算啥時候去?”
    李蘭香一邊剝著雞蛋殼,一邊問道。
    “吃完飯就去。”
    徐軍說道,“早點去問問啥事,完了我還得去拾掇那塊地。”
    “嗯。”
    李蘭香把剝好的、光溜溜的雞蛋放進他碗裏,“俺跟你一起去吧?老支書家俺也熟。”
    她還是有些不放心,怕徐軍一個人去,萬一說話不得體,再惹了老支書不快。
    畢竟,老支書在屯子裏威望高,真要得罪了,以後日子不好過。
    “不用。”
    徐軍笑了笑,把雞蛋又夾回她碗裏,“我自己去就行。你在家把那塊紅布拿出來看看,琢磨琢磨想做個啥樣式的新褂子。”
    他知道她是好意,但他必須學會自己去麵對這個村莊的人情世故。
    李蘭香被他提起紅布,臉頰微紅,嗔了他一眼,沒再堅持。
    吃完早飯,徐軍換了件稍微幹淨點的舊褂子,囑咐李蘭香在家鎖好門(雖然隻是插上門閂),便朝著屯子中央的老支書家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村民看他的眼神,已經從最初的嘲笑,變成了複雜的好奇。
    畢竟,一拳打飛趙大壯,還能從山上扛回麅子,這本事,在靠山屯可不多見。
    “徐軍小子,去趕集啊?”
    有相熟的大爺跟他打招呼。
    “不是,楊大爺,我去支書家串個門。”
    徐軍笑著回應,態度不卑不亢。
    老支書楊樹林家,是屯子裏少有的幾戶青磚瓦房之一,院牆也壘得高高的,顯得氣派。
    徐軍走到門口,院裏的狗先叫了起來。
    “誰啊?”
    楊老支書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來。
    “楊叔,是我,徐軍。”
    “進來吧,門沒插。”
    徐軍推門進去,隻見老支書正坐在炕沿上,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炕桌上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釅茶。
    屋裏收拾得幹淨利落,牆上還掛著一張毛主席的畫像。
    “來了?坐。”
    老支書指了指炕沿邊的位置。
    徐軍依言坐下,沒有像以前那樣畏畏縮縮。
    老支書眯著眼,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番。
    眼前的年輕人,眼神清澈,腰杆挺直。
    身上那股子傻氣和怯懦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穩和自信。
    “看來,是真的好了。”
    老支書緩緩吐出一口煙圈。
    “嗯,托楊叔的福,清楚了。”
    徐軍說道。
    “跟我這兒客氣啥。”
    老支書擺擺手,拿起桌上的茶缸子喝了一口,“昨天我跟你說的事,你回去想了想沒?那塊賴子地……”
    “楊叔,我還是那話,地就不換了。”
    徐軍打斷了他,語氣堅定,“那地雖然賴,但離山近,方便。我有信心能把它拾掇出來。”
    老支書聞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再勸。他把煙袋鍋在鞋底上磕了磕,說道:“行,既然你小子有這股子強勁兒,那我就不攔著你了。不過,今天叫你來,主要是有另一件事。”
    他頓了頓,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你把趙大壯打了,打得還不輕,這事你知道吧?”
    “知道。”
    “趙大壯那小子,混是混了點,但他舅舅在公社派出所當副所長,這你也知道吧?”
    “孫大爺跟我提過一嘴。”徐軍想起了孫老蔫的告誡。
    “這就對了。”老支書點了點頭,“昨天下午,趙大壯他娘就跑到公社去找他舅舅哭天搶地去了,說你把他兒子打成了重傷,要抓你去坐牢!”
    李蘭香的擔心,成真了!徐軍心中一凜,但麵上依舊不動聲色:“那……公社那邊咋說?”
    “還能咋說?”
    老支書哼了一聲,“他舅舅倒是想給你定個‘故意傷害’,可也得有證據不是?你打他的時候,就你們仨(加上李蘭香)在場,他那兩個跟班早嚇跑了,後來屯裏人過去看熱鬧,趙大壯已經躺地上了。誰看見你動手了?再說了,他先踹了你家門,又拿了村委會的決議(雖然是他表哥瞎搞的)去占你家地,還推了你媳婦兒,真要論起來,他也不占理。”
    老支書抽了口煙,繼續道:“我呢,也托人在公社那邊說了幾句話,把你‘摔壞腦子剛恢複,受了刺激才失手’的情況給遞了上去。他舅舅那邊雖然不甘心,但也沒抓到你實實在在的把柄,加上公社馬上要搞‘文明村’評比,不想把事情鬧大,這事暫時就壓下來了。”
    徐軍聽完,心中暗自鬆了口氣,同時也對老支書生出幾分感激。
    這老頭,看著不起眼,但在關鍵時刻,是真的在幫襯他。
    “楊叔,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徐軍鄭重地說道。
    “啥人情不人情的,你爹當年在的時候,幫襯過屯裏多少人?我這也是應該的。”
    老支書擺擺手,話鋒一轉,“不過,事情雖然暫時壓下來了,但你得小心。趙大壯那小子,明著來不行,肯定會跟你玩陰的。尤其是你家那塊地。”
    “地?”
    “對。”
    老支書點了點頭,“那塊賴子地,雖然沒人要,但畢竟是你家承包的。現在你好了,還打了他,他肯定咽不下這口氣,八成會在地裏給你使絆子。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我明白。”
    徐軍點了點頭。這和他的猜測不謀而合。
    “明白就好。”
    老支書看著他,“你小子,跟你爹一樣,都是不服輸的強脾氣。好好幹,把那塊賴子地拾掇出來,種出糧食,讓那些看不起你的人都閉嘴!到時候,我看誰還敢說三道四!”
    從老支書家出來,徐軍的心情有些沉重,但更多的是一種壓力帶來的動力。
    他知道,自己沒有退路。
    他必須盡快把地拾掇好,盡快提升實力,才能應對趙大壯可能的報複。
    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趟孫老蔫那裏。
    孫老蔫正在院子裏劈柴,看到徐軍來了,隻是抬了抬眼皮,沒說話。
    徐軍也沒多客套,直接從懷裏掏出五塊錢,遞了過去。
    “孫大爺,這是三發子彈的錢。”
    他知道孫老蔫說子彈金貴,不是假話。雖然約定的是分三成獵物,但這份情,他得認。
    孫老蔫愣了一下,看著那五塊錢,又看了看徐軍,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異色。
    五塊錢,都夠買十發子彈了。
    “你小子……”
    他最終還是接過了錢,揣進懷裏,嘴裏嘟囔著,“算你懂事。”
    他頓了頓,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從牆角拿起一把鏽跡斑斑的鐵鍬,扔給徐軍。
    “這個,你拿去用吧。你家那把破鋤頭,刨石頭費勁。”
    這鐵鍬,顯然比徐軍家那把破鋤頭要好用得多。
    “謝孫大爺!”
    徐軍心中一暖,知道這老頭是麵冷心熱。
    “滾蛋!趕緊滾!”
    孫老蔫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徐軍扛著鐵鍬,心裏踏實了不少。
    回到家,李蘭香正在院子裏洗衣服,看到他扛著一把大鐵鍬回來,好奇地問:“軍哥,這哪來的?”
    “孫大爺借給我的。”
    徐軍把鐵鍬靠在牆角,“有了這個,明天刨石頭能快不少。”
    李蘭香看著那把厚重的鐵鍬,又看了看徐軍,臉上露出了笑容。
    她知道,軍哥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一點點地贏得屯裏人的尊重。
    晌午,李蘭香照例來送飯。
    徐軍一邊吃飯,一邊把老支書說的話,挑著跟她說了一些。
    “……趙大壯他舅舅在派出所,這事暫時壓下來了,但咱們還得小心。”
    李蘭香聽得心驚肉跳,抓著徐軍的胳膊:“那……那咋辦?要不……咱別種那塊地了?咱惹不起他們……”
    “怕啥?”
    徐軍拍了拍她的手背,“越是怕,他們就越是蹬鼻子上臉。咱們就好好種地,把日子過紅火了,看誰還敢欺負咱!”
    他看著遠處那片已經被他清理出一小半的土地,眼神堅定:“這地,不僅要種,還要種出全屯子最好的收成來!”
    下午,徐軍幹得更起勁了。
    有了孫老蔫的鐵鍬,效率果然提高了不少。
    一些之前用鋤頭刨不動的大石頭,現在用鐵鍬配合,也能輕鬆撬鬆。
    隻是,那個盯梢的身影,依舊像個蒼蠅一樣。
    徐軍不再理會他,隻是在心裏冷笑。
    你想玩陰的?那就看看誰的手段更高明!
    傍晚收工回家,晚飯依舊是麅子肉燉土豆,外加苞米麵餅子。
    夜,再次降臨。
    炕燒得暖烘烘的。
    當徐軍再次將李蘭香攬入懷中時,她沒有了之前的羞澀,反而主動地依偎了過來。
    “軍哥……”
    她把臉埋在他的胸口,聲音悶悶的,“俺……俺有點怕。”
    她指的是趙大壯可能的報複。
    徐軍緊了緊手臂,將她柔軟的身體抱得更緊:“別怕,有我呢。”
    黑暗中,他低下頭,吻上了她的唇……
    一夜無話。為了愉悅值努力著,
    他的目標很明確,必須盡快攢夠50點,將【八極拳】提升到下一個境界!
    隻有擁有了絕對的自保能力,他才能安心地發展其他。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將懷裏的女人抱得更緊。
    現在,他有30點愉悅值了。
    距離目標,還有20點。
    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