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葉大壯在自家門口擺好了攤位，說是攤位，其實就是兩個長凳子支了一個大案板而已，把處理好的野味按類分別方好。
    “叔、嬸子們，野雞十文一斤、野鹿二十、麅子肉十五......”
    葉鐵柱在站在攤位前跟鄰裏們報著各種肉的價格。
    “大壯、鐵柱，拿幹菜和蔬菜換可以不？”
    “可以大嬸，一會給您算價格，您先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一會功夫，門口排了不少人。
    其中有背著糧食、掂著蔬菜，也有不少拿著錢袋的。
    “鐵柱，你們這次進山收獲不小啊！”
    一個年齡有三十多歲的壯漢一臉羨慕道。
    “四培叔啊！當時叫你一起，你還不去。現在後悔了？”葉大壯一臉不屑的說著。
    “嗨，天泉峰啊！我是不敢去，再多獵物也不去，小命就一條，交待那裏就不好了。”壯漢提起天泉峰時，眼裏還有些懼色。
    當年他們那群人去秋獵，可有不少人折在了那裏，那死傷慘重......
    若真不到山窮水盡之時，是不可能再踏上天泉峰的。
    葉大壯門前門庭若市，人群中有一個看著約莫有二十來歲的年輕婦人。
    左臂上挎著一個籃子，裏麵裝滿了新鮮的菌子和野菜。
    右手上還抱著一個不到一歲的小嬰兒。
    好不容易排到她時，有些艱難的把左臂上的籃子遞到葉大壯麵前。
    “大壯兄弟，我用新鮮的菌子和野菜換一斤肥一點的肉可以嗎？”
    葉大壯聽到一聲熟悉的女聲，抬頭一看來人。
    “翠雲姐，是你啊！哪裏還用你排隊過來換，你回家等著吧，晚上的時候我親自給你送過去。”
    最後一句話，是他在婦人耳邊輕聲說的。
    那表情看著十分的
    ......
    “不用，不用！菜和菌子我都帶來，不用麻煩你再跑一趟的。”
    被喚作翠雲的婦人，眼神中藏著懼怕。
    對，是懼怕。
    像是看到了很麽十分恐怖又可怕的東西。
    “不麻煩，你先回去吧。下麵一位！”
    葉大壯直接忽略過她，忙著給下一個人稱肉。
    李翠雲看他直接忽視過自己，猶豫了一會，便掂著籃子抱起懷裏的孩子一步步往山穀最西邊而去。
    “大壯，你咋不賣給翠雲肉呢？”
    旁邊的葉鐵柱剛才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還以為是葉大壯不願意用肉換她那籃子裏的菌子和蔬菜。
    雖然說野菜和菌子在這山穀中不算是什麽好東西，可那也是人家辛辛苦苦摘回來的。
    換一斤肉那也算是綽綽有餘的。
    “不是不給她換，我給她留一塊，晚一會單獨給她送過去。她一個人帶著孩子不容易，我哪能要她的東西。”
    葉鐵柱聽大壯這麽說，眼中有些懷疑。
    這大壯什麽時候這麽有善心了？
    葉大壯心裏想的什麽，鐵柱是猜不到的。
    “確實可憐，吳天都死了快兩年了吧！她一個人帶著孩子也著實不容易。”
    葉大壯看著離遠的身影，眼中有一絲看不明的情緒。
    隻那麽一瞬間，他回過神來。
    “下一個，要什麽肉，多少斤！”
    “大壯給我來一隻野雞，最近家裏農忙完，好好吃一頓補補身體。”
    葉大壯從案子上挑了一隻比較肥的野雞，稱了一下重量。
    “大娘，總共三斤二兩，收您30文錢吧！”
    葉鐵柱在旁邊看了一下稱，隨即便算出來的錢數。
    “哎，好嘞！這裏是30個銅板，你數一下對不對？”
    婦人把銅板遞給鐵柱，從葉大壯手裏接過野雞，掂了掂。
    “不錯，真肥！回家用菌子燉上一鍋雞湯，一定很好喝。”
    說完高高興興的掂著野雞往家回。
    買肉的人陸陸續續都走的差不多了，肉攤上也沒剩多少肉了。
    葉大壯把剩下的肉分出一半，用簍子裝好。
    “鐵柱，這些肉你拿回家，讓嬸子醃一下留著慢慢吃。”
    葉鐵柱看了一下簍子裏的肉，最少也得有十幾斤。
    “大壯，這也太多了吧，你家裏人多，你多留一些，我要一點就行了。反正家裏就我和老娘兩個人，吃不了多少。”
    “讓你拿著就拿著，哪那麽多廢話。我這裏不是還有嘛，都夠吃的了。走，咱們先去院裏算一下糧食、蔬菜和錢，一會咱們分一下。”
    “噯，行！”
    葉鐵柱麻利的收拾好案板和旁邊裝好的肉。
    這才跟著葉大壯回到他們院子裏開始算今日的收獲。
    蔬菜、糧食和錢各分成四份，葉大壯、三壯、四壯各拿一份，鐵柱一份。
    “下回再去打獵還喊上我，雖然我箭術不怎麽樣，但我力氣大。扛獵物、殺獵物我在行。”
    葉鐵柱數著手裏的銅板和碎銀，別提心裏多高興了。
    “行，那鐵柱哥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
    說完葉鐵柱掂起分到的糧食、蔬菜和肉，高興的往家回。
    有這些錢、糧食和蔬菜就不擔心他和娘會挨餓了。
    家裏沒有開多少荒地，隻有門前幾分地，種了一些常吃的青菜。
    之前蓋房都是他一個人蓋的，沒有錢找人幫忙，就靠他自己一根木頭一塊石頭慢慢蓋起來的。
    還好家裏就他娘他們倆，隻蓋了兩間房子，就那也用了快三個月的時間才算蓋好。
    剛蓋好房，葉大壯就找上他，說想帶他一起去天泉峰去狩獵。
    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因為他們家實在是沒有糧食吃了。
    再不想辦法他和娘就要挨餓了。
    “娘，我回來了！”
    小院中一個婦人正在院裏菜地裏拔草，看到來人高興的扔下手裏的野草。
    “柱子回來了啊！”
    “娘，你看我帶回來了什麽！”
    葉鐵柱把背上的竹簍放下來，讓他娘看清裏麵裝的東西。
    “哎喲，我的老天爺哎，這麽多糧食、蔬菜啊！”
    婦人一臉開心的看著簍子裏的栗米、大米，還有一些常吃的蔬菜和幹菜。
    “這都是你和大壯一起賣肉換來的嗎？”
    “是啊娘，你看最底下，還有好多肉呢，夠我們吃上好久的了。”
    葉鐵柱把糧食和蔬菜拿出來，露出裏麵的十幾斤野味肉。
    “我的天，這麽多？這是雞肉、鹿肉、麅子肉？”
    葉鐵柱爹原來也是個獵戶，婦人對這些肉也並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