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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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女兒眼中那徹底燃起的仇恨火焰和對自己話語毫不懷疑的信任,軒轅泰天眼底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但那抹複雜之色也隨之更深,他淡淡道:“玄明子及其背後的勢力,為父自有辦法應對,但今日之事,你需刻骨銘心——在這修真界,弱肉強食,人心叵測,唯有絕對的力量和永恒的警惕,才能活下去,很多時候,致命的刀刃,往往來自你最不設防的背後。”
軒轅心月沉默了,巨大的衝擊讓她一時難以消化,她下意識地抬起微顫的手,輕輕觸摸自己眉心那道仍在隱隱作痛的血痕,那痛楚如此清晰,仿佛在不斷烙印著方才那場生死劫難的真實性。
良久,她緩緩抬起頭,原本清澈靈動的眼眸此刻雖依舊虛弱,卻已然沉澱下一種冰冷的堅韌與屬於軒轅皇族的高傲,所有的迷茫和恐懼似乎都被強行壓下,轉化為一種複仇和變強的動力。
“父皇,我明白了。”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再也沒有絲毫波瀾,“從今往後,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
軒轅泰天看著女兒這番幾乎是脫胎換骨般的變化,心中既是欣慰於她的“成長”,又夾雜著一絲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他微微頷首,目光稍稍柔和了些許,但語氣依舊沉重:“你能明白便好,你傷勢不輕,神魂亦受震蕩,且在此地好生休養,此地乃祖地核心,靈氣最為滋養,也有助於你平複血脈躁動,待你傷勢穩固,我自會親自安排,開啟“祖龍祭壇”,讓你接受真正完整的軒轅血脈洗禮與至高傳承試煉。”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軒轅心月的身體,看到了她血脈最深處:“到那時,你才會真正蛻變成我軒轅皇族需要的,足以承載無上榮耀與使命的戰士,而不是一個天真懵懂,任人欺瞞利用的小女孩,你身上流淌著我們軒轅皇族的血,注定你要背負起注定你要背負起遠比個人情感更沉重的東西。”
軒轅心月感受著周身那無形卻真實存在的禁錮之力,又聽著父皇那看似關懷實則不容置疑的安排,心中最後一絲疑慮也被仇恨和對力量的渴望所淹沒,她清晰地感覺到,體內那沉寂的皇族之血,仿佛在父皇的話語和周圍大陣的引動下,開始蘇醒,變得灼熱而充滿力量,同時也帶來一種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責任感和……束縛感。
她緩緩閉上眼,再次睜開時,眸中已隻剩下冰封般的堅定與服從。
“是,父皇,心月……遵命。”
……
而在遙遠的聖靈學院劍峰大殿之中,林玄依舊站立原地,雙眼死死凝視著軒轅心月消失的那片虛空,眼中的熔金色光芒如潮水般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見底的幽暗與刺骨的冰冷。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一絲微弱的空間波動,如同嘲諷般刺痛著他的神經。
“軒轅皇族……軒轅泰天……”他低聲呢喃,每一個字都仿佛在齒間碾磨過,帶著血腥氣的冷冽與決絕的恨意:“總有一天,我必親臨你族祖地,踏碎你皇城龍椅,讓你為今日所為,付出永世難忘的代價!”誓言如同烙印,深深鐫刻在他的靈魂深處。
話音剛落,一直緊繃的意誌仿佛瞬間斷裂,極度的疲憊如排山倒海般襲來,林玄的身體猛地一晃,再也支撐不住,直挺挺地向前癱軟下去,重重砸在大殿冰冷的玄晶地麵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端坐於光蒲之上的玄明子,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林玄身旁,他低頭看著昏迷不醒的弟子,那蒼老的眼眸中非但沒有擔憂,反而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欣慰與讚賞,輕聲喃喃道:“好小子,不愧是神級天賦,身負太古龍皇傳承的宿命之人,竟真能以聚丹境修為,硬撼軒轅泰天那老狐狸的一縷本源神魂而不死……這份韌性,這份潛能,遠超預期。”
就在這時,大殿沉重的青銅大門被人從外急切地推開,發出“吱呀”一聲悶響,隻見陸明峰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他神色異常凝重,眉宇間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陰霾,連步伐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
“師尊。”陸明峰第一時間恭敬行禮,目光隨即落在倒地昏迷的林玄身上,心頭猛地一緊,“小師弟他……這是怎麽了?”語氣中充滿了關切與擔憂。
玄明子微微頷首,目光依舊深邃如星空古淵:“無妨,隻是力竭加之神魂震蕩,剛從九層秘境那等險地脫身,又經曆了……一些事情。”他話語微頓,並未明言軒轅心月之事。
陸明峰聞言,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但臉上的凝重之色未減分毫。他深吸一口氣,沉聲稟報:“師尊,事情已初步查明,軒轅泰天那個老匹夫,竟是暗中獻祭了自身的一縷本源神魂,以此為代價,召喚出一名半步神帝境的邪修,裏應外合,這才瞞天過海,悄無聲息地潛入九層秘境!”
玄明子臉上露出一絲早已洞悉一切的淡漠笑容,仿佛這一切都未曾超出他的預料,他輕輕點了點頭,聲音平淡卻帶著令人心悸的寒意:“哼,軒轅皇族,韜光養晦這麽多年,暗中積蓄力量,勾結邪佞,如今竟敢將爪牙伸到我聖靈學院頭上,還妄圖煉化我玄明子的親傳弟子……當真以為我老了,提不動劍了?”最後一句,語氣驟然轉冷,整座大殿的溫度仿佛都瞬間下降了許多。
陸明峰感受到師尊話語中那隱而未發的滔天怒意,心頭不由一凜,低聲請示:“師尊,那我們現在該如何應對?軒轅泰天既然敢如此行事,必定留有後手,加之九幽邪宗和幽冥宗在暗處虎視眈眈,此番較量,恐怕……”
“恐怕什麽?”玄明子眸光一閃,似笑非笑地打斷他,“九幽邪宗?一群隻敢在陰溝裏蠕行的蛆蟲罷了!即便他們傾巢而出,也不過是自取滅亡!至於軒轅皇族……”他頓了頓,眸中寒光暴漲,如同絕世神劍出鞘:“昔日軒轅震天執掌皇權時,便行事酷烈,暗地裏以萬千修者神魂煉製“月髓鼎”等傷天害理的邪器,根基早已腐朽!如今軒轅泰天子承父業,變本加厲,竟敢公然犯我聖靈數十萬載威嚴,分明是自掘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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