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荒山潛修,結丹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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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玄騎著黑鬃龍馬,一路風馳電掣,專挑人跡罕至的荒山野嶺而行,日夜兼程,足足遠離青嵐宗地界數千裏之遙,方才緩緩停下腳步。
    這是一片名為“萬枯嶺”的龐大山脈,傳說山中靈氣稀薄,多有毒瘴惡沼,既無靈脈,也無產出,凡人罕至,修士更是懶得光顧。正是理想的潛修之地。
    他耗費數日時間,仔細勘探,最終在一處懸崖峭壁的中段,發現了一個被藤蔓和亂石遮掩的天然洞穴。洞穴入口狹窄,內部卻別有洞天,不僅寬敞幹燥,深處還有一眼細微的地下泉眼,提供清水。
    “就是這裏了。”
    林玄對此地頗為滿意。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清理了入口的痕跡,隨後便開始著手布置。
    他以“指地成鋼”神通,將洞穴內部修繕得更加規整牢固,開辟出修煉室、起居處和儲藏間。隨後,他以自身對陣法的理解,結合《基礎陣法圖解》和這些年的感悟,在洞穴入口及周圍布下了數層隱匿陣法、隔絕陣法和簡易的預警陣法。
    這些陣法算不上多麽高深玄妙,但貴在實用,且完全由他自身靈力構建和維持,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極難被察覺。除非有金丹後期以上的修士特意用神識仔細掃描這片峭壁,否則絕無可能發現此地的異常。
    做完這一切,他才將黑鬃龍馬安置在附近一處水草尚可的山穀中。此馬雖非靈獸,但跟隨他多年,頗有靈性,且腳力耐力遠超尋常凡馬,在這荒山野嶺中作為代步和警戒之用,反而比動用靈力飛行或使用可能留下痕跡的飛行法器更為隱蔽穩妥。若有危險,它亦可自行返回洞穴示警。
    自此,林玄便在這萬枯嶺的峭壁洞穴中,開始了真正與世隔絕的潛修生活。
    褪去了青嵐宗雜役的身份,遠離了修仙界的紛爭仇殺,他的生活變得極其簡單,卻也無比純粹。
    每日,他以打坐練氣為主課。係統每日穩定提供的修為,加上他自身勤修不輟引氣入體,以及偶爾服用之前積攢的、藥性溫和的輔助丹藥,修為穩步增長。他並不急於突破,而是將絕大部分精力都用來反複錘煉、壓縮那早已遠超尋常築基修士的靈力,使之愈發精純凝練。
    閑暇時,他便外出捕獵一些普通野獸,采摘野果,解決口腹之欲。他並未濫用修為,往往隻以肉身之力配合一些粗淺的武技,權當是另一種形式的修煉,也避免靈力波動外泄。
    他也會不斷練習和深化“指地成鋼”神通,從最初隻能硬化一小片土地,到後來已能瞬間將方圓數丈的地麵化為鋼鐵壁壘,甚至能初步改變小範圍的地形地貌。這門得自係統的神通在他手中,愈發得心應手,成為他目前最主要的對敵和防護手段。
    更多的時候,他隻是靜靜地坐在洞口,望著下方蒼茫的雲海和起伏的山巒,看日升月落,觀雲卷雲舒。於靜坐中體悟《長生道果》經文蘊含的綿長道韻,打磨心境。
    沒有宗門的規矩約束,沒有同門的勾心鬥角,沒有隨時可能降臨的戰爭威脅,他的心境變得越發平和、空曠、通透。
    十年青嵐蟄伏,是隱忍積累。而這三年萬枯嶺獨處,則是洗練沉澱。
    他的氣息越發內斂,眼神越發深邃,對自身力量的掌控也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那浩瀚如汞、精純無比的靈力在體內靜靜流淌,圓融無瑕,仿佛隨時可以打破某種界限,卻又被他牢牢約束著,不斷進行著更深層次的錘煉。
    三年時光,就在這日複一日的平淡中悄然流逝。
    這一日,黎明前夕。
    林玄照例盤膝坐於洞口麵向東方的一塊巨石上,等待著第一縷晨曦。
    天地間一片寂靜,唯有山風吹過鬆林的嗚咽。
    當天邊泛起魚肚白,第一縷璀璨的朝陽即將躍出地平線的刹那——
    嗡!
    林玄身軀微微一震!
    他體內那沉寂了三年、早已打磨到圓滿無瑕的築基靈力,竟毫無征兆地自行沸騰起來!
    如同燒開的汞液,奔流湧動,發出低沉而浩大的轟鳴!丹田中央,那穩固無比的道基開始微微震顫,散發出強烈的吸力,瘋狂地吞噬著周遭的天地靈氣,甚至引動了係統每日灌注的那點修為,使其瞬間壯大!
    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湧上心頭。
    仿佛水滿將溢,月圓將虧。一種自然而然的衝動,一種生命層次的召喚,催促著他去突破,去凝聚,去結那顆代表大道根基的金丹!
    朝陽恰好在此刻完全躍出,萬道金光灑遍天地,帶來無窮生機。一絲精純無比的東方紫氣,隨著朝陽沒入他的眉心。
    內外交感,契機已至!
    金丹瓶頸,自然鬆動!
    林玄猛地睜開眼睛,瞳孔之中仿佛有金色漩渦一閃而逝,周身氣息難以抑製地向外擴散,引得洞口陣法光華微閃。
    結丹的契機,就在此刻!
    隻要他願意,立刻便可引導這磅礴的力量,衝擊金丹大道!
    然而,林玄眼中的激動和精光隻是一閃,便迅速被絕對的冷靜和謹慎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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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非但沒有順勢突破,反而深吸一口氣,雙手迅速掐訣,體內《長生道果》的道韻和進階斂息術以前所未有的強度運轉起來!
    “鎮!”
    他低喝一聲,以莫大的意誌力和對靈力精妙的掌控,強行壓製住那沸騰欲破的靈力,將那蠢蠢欲動的突破契機,硬生生地摁了回去!
    沸騰的靈力漸漸平複,但那玄妙的感應和瓶頸的鬆動卻並未消失,隻是如同蓄勢待發的火山,暫時沉寂了下去。
    林玄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額角見汗。強行壓製突破契機,並非易事,對心神消耗極大,但他毫不猶豫。
    他長身而起,目光如電,掃視四周。
    “結丹非同小可,必有天地異象伴隨,靈力波動劇烈無比,絕非眼下這幾層隱匿陣法所能完全掩蓋。”他心中思忖,“這萬枯嶺雖荒僻,但難保沒有高階修士偶然路過,或被遙遠處的修士感應到。一旦暴露,在我最虛弱的結丹時刻,便是滅頂之災。”
    他需要萬全的準備!必須將風險降至最低!
    接下來的數日,林玄徹底停下了修煉。他不再打坐,而是全力投入到對洞府防禦的加固之中。
    他以“指地成鋼”神通,將洞穴內部乃至整個峭壁內部一定範圍的土地,都進行了更深層次的加固,使其堅硬程度遠超鋼鐵,足以抵禦大部分意外衝擊。
    他耗費心血和之前積攢的一些靈石、材料,以自身精血混合靈石粉,在洞穴內壁和洞口之外,刻畫下更多、更複雜的隱匿陣法和隔絕陣法,層層疊疊,力求將一切靈力波動和異象都鎖死在這方寸之地,甚至能幹擾一定程度的天機窺探。
    他甚至不惜動用了一些以前收集的、具備隱匿和防護效果的低階妖獸材料與礦石,布置了幾個具備幹擾、迷惑效果的簡易幻陣在外圍,形成多重警戒圈。
    他將自身狀態調整到最巔峰,備好了所有能快速恢複靈力、治療傷勢的丹藥雖然效果對他已逐漸減弱),並再次叮囑黑鬃龍馬在更遠處隱蔽警戒,若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以特定方式示警。
    做完所有能想到的準備,反複檢查確認無誤後,林玄才重新回到洞府最深處,盤膝坐下。
    他再次感受著體內那呼之欲出的磅礴力量和那層薄如窗紙卻意義重大的瓶頸。
    眼神平靜,心如止水,但體內壓抑的力量卻如淵似海。
    “此次,當一舉功成。”
    這一次,他不再壓製,而是緩緩放開了對靈力的約束,引導著那積蓄了十三年之久、經過無數次錘煉的浩瀚力量,向著那金丹大道,發起了最後的衝擊!
    洞外,萬枯嶺依舊死寂,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但洞穴之內,一場關乎道途根基的驚人蛻變,正悄然拉開序幕。層層陣法光華內斂,將所有的波瀾與輝煌,都緊緊鎖在了這片被遺忘的絕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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