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未雨綢繆——針對玄仙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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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脈祖源深處,林玄緩緩睜開雙眼,眸中不再是往日推演大道法則時的寧靜澄澈,而是一片映照諸天、洞徹虛實的深邃。來自仙域那顆廢棄礦星上“念塵”子體傳回的殘缺信息,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一顆石子,在他心湖中漾開層層漣漪。
“巡天司……複核……壬辰七九零三……”
他低聲自語,每一個音節都仿佛帶著千鈞重量。化身林潛以生命為代價點燃的潰之火,雖成功將仙域、魔淵、神庭的視線引向歸墟那片泥潭,為九天十地爭取了寶貴的喘息之機,但仙域這潭水,終究是太深了。即便風波暫息,塵埃落定,那被刻意掩埋在故紙堆裏的線索,依然會被嗅覺敏銳的存在重新翻檢出來。
“墨衡……巡察使……玄仙後期……” 林玄的神念掃過念塵傳遞回的模糊道痕,捕捉到了那縷屬於墨衡的、冰冷而縝密的氣息。這是一個麻煩的對手,其地位、其實力、其心性,都遠非當年的趙明乃至王嘯可比。他關注的,絕非簡單的利益得失,而是隱藏在表象之下的“真實”。
短暫的寧靜,看來是要被打破了。
林玄並未立刻采取任何大張旗鼓的行動,驚動世界本身。他首先做的,是更深層次地溝通九天十地的天地意誌。身為界主,他與這方世界本就是一體的,世界的成長反饋於他,他的意誌亦能影響世界的演變。
“曆史的塵埃,需要更厚一些。” 林玄意念微動,引動界主權能,開始在世界最本源的壁壘信息層中,進行精微的“編織”。他並非憑空創造,而是將九天十地過往歲月中,那些真實發生過的、規模較小的空間波動、法則紊亂的痕跡,巧妙地放大、連接、賦予更宏大的敘事背景。一段關於“上古末法之戰導致界域根基受損,周期性爆發空間潮汐與法則風暴”的“曆史”,如同水印般,被一層層烙印在世界的“記憶”深處。這些痕跡無比真實,混雜在龐雜的時空信息流中,即便是玄仙親至,若不耗費巨大心力深入剖析,也難辨真偽。他要做的,就是讓“趙明死於意外空間災劫”這個結論,看起來更加順理成章,經得起推敲。
完成這一步基礎的信息偽裝後,林玄的身影自地脈祖源消失,下一刻,出現在了九天十地最高的一座山巒之巔,這裏雲霧繚繞,下方便是如今九天十地人族最為繁盛的城池之一——問道城。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隻是靜靜地俯瞰著這座生機勃勃的巨城。街道上車水馬龍,修士與凡人和諧共處,空中不時有流光飛逝,那是修士在禦空而行。經過這些年的休養生息與地底資源的開發,九天十地的整體實力有了長足的進步,化神、煉虛修士層出不窮,甚至連合體期修士也多了數位。大能者講道的道音時常在天地間回響,一派欣欣向榮之景。
“但還不夠。” 林玄心中默然。這份繁榮,在真正的仙域巨頭麵前,依舊脆弱。若那墨衡當真前來,他需要展示一定的“實力”,以打消對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疑心,但又絕不能是足以引起玄仙貪婪或忌憚的實力。
他心神沉入內宇宙雛形,借助其超越常理的推演之能,開始模擬與墨衡可能發生的接觸。無數種可能性如光怪陸離的碎片在他意識中流轉、碰撞、湮滅。最終,一個相對穩妥的身份定位逐漸清晰。
“一個得到上古殘缺傳承,憑借護界大陣勉強擁有普通真仙後期戰力,一心隻求偏安一隅、守護本土的‘幸運兒’界主。” 林玄確定了這個偽裝身份。這個定位既能解釋為何九天十地能在“空間災劫”中存續,並能“僥幸”擊退或瞞過王嘯小隊的探查,又不會顯得過於誘人,以免引來更大的覬覦。真仙後期在仙域不算頂尖,但守護一方“貧瘠”的下界,也勉強說得過去。
身份定下,便需有與之匹配的“底蘊”。林玄再次行動,他直接引動地脈祖源深處積攢的浩瀚能量,並截取了一縷世界本源之氣,開始煉製“仙器”。
當然,這並非真正的仙器,以九天十地目前的層級和資源,還無法孕育真正的仙道法則之器。但林玄憑借其對能量極致的掌控和對仙器波動的精準模仿,以大乘中期巔峰的法力為核心,輔以世界本源之氣,開始凝聚、鍛造。
虛空在他麵前扭曲,地火風水四大基礎法則符文如瀑布般流淌,交織匯聚。首先成型的是一麵古鏡,鏡麵朦朧,仿佛映照著萬古虛空,散發著扭曲空間、定鼎地火的偽仙器波動——林玄將其命名為“虛空鏡”。
緊接著,是一柄湛藍色的仙劍,劍身流淌著若水般的清光,隱隱有潮汐之聲,劍氣引而不發,卻自帶一股滌蕩妖氛、淨化邪祟的意境——“若水劍”。
最後,是一尊小巧的青銅鼎,三足兩耳,銘刻著山川草木、鳥獸蟲魚的古老圖案,鼎內氤氳著勃勃生機,似乎能孕育萬物,也蘊含著鎮壓一切的厚重——“山河鼎”。
這三件“仙器”,本質上是他大乘期法力的極致凝聚,空有仙器之形與波動,卻無真正的仙道法則內核,威力或許能媲美最普通的仙器,但持久性遠有不足。不過,用來唬人,或者作為“誠意”送上,已是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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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三件偽仙器即將徹底成型,流光溢彩,引動周遭天地靈氣劇烈波動之時,一道傳音飛劍破空而來,懸停在林玄麵前。是坐鎮問道城的幾位合體期長老聯名傳來的訊息,詢問此地異常能量波動之事,語氣中帶著關切與警惕。
林玄微微一笑,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他屈指一彈,一道平和的神念伴隨訊息傳回:“無事,演練神通罷了,不必驚慌。”
他需要讓九天十地的高層,逐漸適應這種“界主擁有莫測手段”的設定。同時,他也開始有意識地在與青木真人、敖烈等核心修士的日常論道交流中,不經意地透露一些關於“上古陣法遺澤”、“界主傳承守護”之類的模糊信息,為可能的“身份暴露”鋪墊輿論基礎。
除了這些明麵上的準備,林玄也再次悄然檢查了那幾重最終的防護手段。隱匿於世界壁壘之外的“虛空泥潭”大陣,其吞噬與遲滯效果在界主權能的溫養下更勝往昔;覆蓋整個九天十地的“周天迷塵大陣”,其迷惑與隔絕天機的效能也被他進一步提升。最後,他的心神沉入丹田,那枚內宇宙種子依舊靜靜懸浮,散發著混沌未明、包含一切可能性的微光。這是他的最後底牌,非到萬不得已,絕不會動用。
做完這一切,林玄麵前,虛空鏡、若水劍、山河鼎三件偽仙器已然徹底成型,懸浮在他身前,散發著令人心悸的磅礴波動與璀璨仙光,將山巔的雲海都渲染得瑰麗萬方。
他凝視著這三件耗費心力打造的“禮物”,眼神平靜無波,深邃的眼眸仿佛已經看到了無盡時空之外,那雙屬於墨衡的、充滿審視與探究的眼睛。
“希望這些‘禮物’,永遠沒有送出去的機會。” 林玄低聲輕語,袖袍一揮,將三件偽仙器收起,山巔的異象隨之緩緩平息。但一種山雨欲來前的壓抑感,卻悄然彌漫在知情者的心頭。他轉身,一步踏出,身影融入虛空,繼續他那於無聲處布局、於微末間積累的修行之路。九天十地的命運之弦,已被悄然撥動,下一次震蕩將於何時傳來,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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