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神跡降臨日,國賊授首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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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日,晨。
    天色未亮,金鑾殿內卻已是人影綽綽,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燭火搖曳,將文武百官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投射在冰冷的地磚上,扭曲變形。
    丞相林若甫與二皇子李承明,並肩立於百官之首。
    他們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充滿了勝券在握的示意。今日,便是徹底摁死那個妖孽的最後時機。
    龍椅之上,皇帝李世安一夜未眠,麵容憔??悴,眼下是濃重的青黑。他看著下方那些蠢蠢欲動,準備發難的臣子,心中充滿了無力與煩躁。
    時辰一到。
    丞相林若甫第一個站了出來,他手持玉笏,對著龍椅深深一躬,聲調沉痛,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壓力。
    “陛下!三日之期已到!城外並無半點北蠻退兵的跡象,反而有探子回報,蠻軍前鋒已過雁門,正向帝都逼近!”
    他的話,像是一塊石頭,砸開了死寂。
    “請陛下,即刻將那妖言惑眾的九皇子李承玄,明正典刑!以正國法!以安軍心!”
    二皇子李承明緊隨其後,他麵帶悲憤,痛心疾首地附和:“父皇!兒臣也以為丞相大人所言極是!國難當頭,軍心為上!九弟他……他以妖法亂政,口出狂言,動搖我大夏根基,罪不容誅啊!”
    “請陛下下旨,誅殺妖人!”
    “請陛下為北境戰死的將士們討還一個公道!”
    “若不殺此子,我大夏軍民之心,何以能安!”
    丞相與二皇子一黨的所有官員,黑壓壓地跪下了一大片,齊聲高呼,聲浪震天,仿佛要將這金鑾殿的屋頂都給掀翻。
    他們氣勢洶洶,以天下大義為名,以軍心民意為脅,就是要逼著皇帝,當場做出決斷。
    那幾位主戰的老將軍,此刻也是麵色凝重,一言不發。
    他們雖然不齒丞相一黨的為人,但李承玄那番話,確實是荒謬到了極點。軍中無戲言,三日之期已到,諾言未兌現,便是欺君罔上。
    龍椅上的李世安,被這股滔天的聲浪衝擊得頭暈目眩。
    他知道,他已經沒有選擇了。
    他緩緩閉上眼睛,正準備無奈地,吐出那個他並不想下的命令。
    就在此時!
    “報——!!!”
    一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淒厲,卻又充滿了極致狂喜的嘶喊,從殿外猛地傳來!
    這聲音,仿佛帶著一種穿透一切的魔力,瞬間壓過了殿內所有的逼宮與喧囂。
    下一刻,一名邊軍斥候,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
    他沒有浴血,鎧甲也算完整,隻是因為極速的奔跑而顯得有些散亂。
    他的臉上,沒有半點悲痛與絕望,隻有一種因為看到了神跡,而陷入了癲狂的,不敢置信的狂喜!
    “噗通”一聲!
    他重重跪倒在地,甚至顧不上去喘一口氣,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向著龍椅的方向,瘋狂地叩頭嘶吼:
    “陛……陛下!神跡!是神跡啊!!”
    金鑾殿內,陡然一靜。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搞得有些發懵。
    神跡?
    丞相林若甫眉頭一皺,厲聲嗬斥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軍情如何,速速報來!再敢胡言亂語,拖出去斬了!”
    那斥候卻根本沒有理會丞相,他隻是抬起那張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的臉,對著皇帝,用一種近乎夢囈的語調,一字一句地嘶吼道:
    “北蠻……北蠻三十萬大軍……”
    “一夜之間,全部退回了境外!!”
    “他們丟下的旗幟和輜重,綿延百裏!我軍……我軍不費一兵一卒,已收複三關!!”
    轟!
    這個消息,不啻於一道太古神雷,在每一個人的腦海中,轟然炸開!
    整個金鑾殿,陷入了一片長久的,死一般的寂靜。
    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保持著各種各樣的姿勢,徹底僵住了。
    丞相林若甫那張準備繼續嗬斥的嘴巴,猛地張開,大得幾乎能塞進去一個雞蛋。
    二皇子李承明臉上那悲天憫人的表情,瞬間凝固,然後,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由紅轉白,再由白,轉為了鐵青!
    那幾位等著看笑話的軍方大佬,則是個個倒吸一口涼氣,他們想破了腦袋,用盡了自己一生的軍事常識,也無法理解,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一夜之間?
    三十萬大軍?
    自己退了?
    這他媽的,是在講神話故事嗎?!
    龍椅之上,皇帝李世安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因為過度的激動與震驚,他整個身體都在劇烈地顫抖。
    “你說什麽?!”
    他指著那名斥候,聲音都變了調。
    “你再說一遍!!”
    就在所有人都還處於這片巨大的,不真實的衝擊之中時。
    殿外,一名太監又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聲音尖銳而又高亢:
    “報——!北境八百裏加急!!”
    “蠻人退走時,在雲中城下,留下一隻巨大的木盒,言明……言明是獻給大夏神明的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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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兩名禁軍侍衛,已經抬著一隻半人高的,被封條封死的巨大木盒,走入了殿中。
    所有人的視線,都死死地盯住了那隻木盒。
    “打開!”皇帝李世安幾乎是吼出來的。
    侍衛領命,抽出佩刀,幹淨利落地,挑開了封條,掀開了盒蓋。
    當盒蓋被打開的那一瞬間。
    一股濃鬱的血腥味,猛地從盒子中散發出來。
    離得最近的幾名文官,隻看了一眼,便“嗷”的一聲,當場嘔吐了出來。
    隻見那木盒之中,赫然裝著一顆死不瞑目的,血淋淋的人頭!
    鎮國大將軍瞳孔一縮,他認得那顆人頭!
    “是趙無極!鎮北將軍趙無極!”
    這……這是怎麽回事?
    蠻人退兵,為何要留下大夏將軍的人頭?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之時,一名眼尖的侍衛,在那人頭之下,發現了一卷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信件。
    他立刻將信件呈了上去。
    一名內侍展開信件,當著滿朝文武的麵,用顫抖的聲音,開始高聲宣讀。
    信,是北蠻單於親筆所寫,字跡潦草,充滿了恐懼。
    信的內容,卻是石破天驚!
    上麵詳細記錄了,丞相林若甫,二皇子李承明,以及鎮北將軍趙無極,是如何與他暗中勾結,出賣北境防線情報,約定裏應外合,助他攻破帝都,事成之後,裂土封王的所有交易細節!
    時間,地點,信物,一應俱全!
    證據,確鑿無疑!
    隨著內侍的宣讀,一句句,一樁樁,那駭人聽聞的叛國罪行,被公之於眾。
    整個金鑾殿,死寂到了極點。
    丞相林若甫,和二皇子李承明,早已是麵無人色,身體如同爛泥一般,癱軟在地。
    鎮國大將軍猛地轉過頭,那雙虎目之中,是足以焚天的怒火,他死死地盯著癱在地上的林若甫。
    “林若甫!你這個國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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