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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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猛地抬頭,看到母親眼中那深不見底的恐懼與絕望,更是懊悔得無以複加:
“是我害了爹爹!我不該逃的,我這就回去,我去認罪,隻要他們肯放過爹爹,要殺要剮,我都認了。”
“不!不要去!”
雲華幾乎是尖叫著阻止,她死死抓住沉香的手,指甲幾乎要掐進他的肉裏,
“你不能去!你去了就是死路一條!你死了,你爹怎麽辦?我怎麽辦?”
她急促地喘息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香,你聽娘說!你去求一個人,去求華山聖母,楊嬋!”
沉香一怔:“楊嬋?她是楊戩的妹妹……她……她會幫我們嗎?”
“會的!她一定會的!”雲華語氣急切,帶著一絲懇切的希望,“她性子最是善良柔軟,她一定能明白我們的苦楚,而且,寶蓮燈原本就是她的法器。”
提到寶蓮燈,沉香眼中剛燃起的一點希望又迅速黯淡下去。
他默默地從懷中取出那盞光華內斂、甚至顯得有些黯淡的蓮燈,聲音低沉:“娘,寶蓮燈……它的燈芯,當初為了救紅玉,已經被我取用了。它現在……已經失去法力了。”
雲華看著寶蓮燈,眼中最後一點光彩也仿佛隨之熄滅,陷入了更深的絕望,但她看著兒子年輕卻布滿風霜與痛苦的臉,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她深吸一口氣,用盡最後的力氣,抓住沉香的胳膊,語氣帶著孤注一擲:
“沒有寶蓮燈也沒關係!你去求她,去求楊嬋!把一切都告訴她,看她願不願意幫你,這是我們現在唯一的希望了。”
沉香看著母親眼中那混合著絕望與哀求的淚光,重重地點了點頭。
華山聖母廟,香火繚繞。
當滿身風塵、眼含悲憤的沉香闖入,對著那尊慈悲莊嚴的神像跪下,泣訴自己的遭遇時,神像之後,楊嬋緩緩顯出了身形。
她眼中充滿了心疼與不忍,尤其當她聽到二哥楊戩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時,心中更是湧起不解與失望。
“孩子,苦了你了。”楊嬋扶起沉香,語氣溫柔卻堅定,“你就在這裏待著,哪裏也別去。我這就上天去找我二哥,我一定想辦法,求他網開一麵,救下你父親!”
見楊嬋態度明確,並未站在楊戩一邊,沉香心中稍安,隨即又湧起愧疚。
他顫抖著取出寶蓮燈,雙手奉上:“聖母娘娘……對不起,寶蓮燈的燈芯……當初為了救人,已經被我取用了……”
楊嬋接過寶蓮燈,神識微微一探,臉上卻露出一絲詫異。她清晰地感知到,燈芯那磅礴而獨特的靈韻!
雖然心中疑惑,但救人之事迫在眉睫,她來不及細想,便將燈暫且收起。
“無妨,此事容後再說,我先去救你父親要緊!”楊嬋安撫了沉香一句,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直上天庭。
然而,她還是晚了一步。
當她趕到司法天神殿時,得到的卻是柳雲歌已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受苦的消息。
“二哥!你……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楊嬋看著眼前仿佛毫無感情的楊戩,心痛難當,“那是一條人命!是沉香的父親,是小八的丈夫,你怎麽能如此狠心!”
楊戩背對著她,隻是反手將一個縈繞著七彩霞光、溫暖而充滿生命力的蓮子遞給了楊嬋。
正是寶蓮燈的燈芯!
“拿回去,將寶蓮燈交給他。”楊戩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告訴他,這燈芯,是以紅玉的軀體逆練而成,才得以重聚。”
楊嬋接過那凝實無比的燈芯,感受著其中那並非逆練邪術、而是純粹本源的力量,再聯想到自己之前感知到的燈芯完好,一個念頭如電光石火般閃過腦海!
她猛地抓住楊戩的衣袖,眼中爆發出驚喜的光芒:“二哥!紅玉……紅玉她沒死,對不對?”
楊戩沉默了片刻,終於,幾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
楊嬋心中巨石落地,喜悅瞬間湧上,她立刻道:“我這就去告訴沉香!他若知道紅玉還在,定然……”
“不行!”楊戩驟然轉身,打斷了她,“你隻需告訴他,他父親正在地獄受苦。其他的,一個字也不準提!”
看著二哥眼中的嚴肅,楊嬋雖不解其深意,但深知他必有謀劃,隻得將滿腹疑問壓下,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回到華山聖母廟,楊嬋將寶蓮燈與重聚的燈芯交還給沉香,並按楊戩的吩咐,告知他柳雲歌已被打入地獄。
果然,沉香一聽,眼中瞬間燃起滔天怒火,他緊緊握住光華重現的寶蓮燈,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聲音如同來自九幽:
“多謝聖母娘娘相助!但此燈雖複,我與楊戩之仇,不共戴天!他殺我妻,害我父,此仇不報,我沉香誓不為人。”
楊嬋看著他被仇恨吞噬的模樣,心中哀歎。
她將驅動寶蓮燈的法訣傳授給他,語重心長地告誡道:“沉香,你記住,寶蓮燈是仁慈之燈,它真正的力量,源於內心的愛與寬容。你如今滿心仇恨,根本無法發揮它威能的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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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當你領悟到何為守護眾生的大愛,而非一己私怨時,你才能真正駕馭它,也才有可能……打敗我二哥,救出你母親。”
沉香此刻如何聽得進這番關於“大愛”的教誨,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救出父親!
憑借寶蓮燈的無上神威與新生的力量,沉香果然強行闖入了陰司地府,曆經艱險,終於在無盡酷刑中找到了魂魄已然虛弱不堪的柳雲歌。
就在他救出父親,滿腔憤懣無處發泄,準備將這地府也鬧個天翻地覆以泄心頭之恨時,一個身影攔在了他的麵前。
穗安悄然現身,目光平靜卻帶著無形的威壓,看著殺氣騰騰的沉香,緩緩開口:
“一時衝動,闖下彌天大禍,害得你父親至此,還不夠嗎?你還想將這最後的退路,也一並斷絕?”
冰冷的話語如同當頭棒喝,敲在沉香心頭,他看著身旁需要立刻安養的父親,又想起母親仍在華山之下受苦,終於強行壓下了翻湧的殺意與怒火。
他不再多言,攙扶起虛弱的父親,化作一道流光,離開了地府。
淩霄殿。
玉帝聽聞沉香救出了自己的父親,臉色已然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看向王母,“娘娘,你說怎麽辦吧?”
王母娘娘鳳目微垂,片刻後,她抬起頭,聲音清晰地傳遍淩霄殿:“楊戩、哪吒、李靖聽令!
布天羅地網大陣!將此獠與其同黨,一並擒拿,若敢反抗,格殺勿論!”
此令一出,天地色變!
五萬天兵齊聲應和,聲震九霄,無數道金光自天兵天將手中射出,在空中交織成一張覆蓋了整個華山天穹的巨大金色羅網,陣紋流轉,散發著禁錮一切、毀滅一切的恐怖氣息!
陣威之下,華山萬靈匍匐,連空間都開始凝滯。
然而沉香竟能與楊戩、哪吒等人率領的五萬天兵殺得難分難解,絲毫不落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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